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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为妻(22)

作者:半夏已冬 时间:2019-01-20 10:41 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年下 近水楼台

  “擦擦,丢脸死了。”走近看才发现那门神泪流满面,相云即欣慰又嫌弃的丢了他包纸巾。
  “谢谢。”抽了张纸巾胡乱的擦擦脸,这时产妇传出来响亮的哭嚎,陆允忙凑到门上的小窗看。
  护士抱着襁褓出来,递给他,襁褓内的小粉团小小的软软的,刚哭过眼睛有些红,乌溜溜的看着上方的人。
  “我爱人他怎么样?”
  “正在缝合,一会就回病房。”说着护士先把孩子抱回病房,相云也跟过去,陆允还在产房门口等,过了半响,产房门口再次打开,阿一被推出来,半麻的阿一神智还是清醒的,就是脸色有些苍白萎靡。
  “阿一,老公在。”他握住他的手去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
  阿一嘴巴一开一合,声音却是很小,他凑过去听,“傻瓜,看你哭的。”
  陆允忙用手擦擦脸,“我害怕……”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笑了,陆允却是毫不在意,眼里只有躺在床上的人。
  进产房整顿下来之后护士就抱着孩子过来,饿肚子的孩子哇哇大哭,产后三十分钟时黄金时期。
  挨一刀的时候不是最疼,开nai的时候也可以忍一下,但麻醉过后再喂宝宝,那就是阿一再坚强也没办法忍住不喊痛。
  “阿一不生了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是我的错。”
  相云把着没出息的家伙赶出去,早干嘛去了,现在才马后炮。
  疼过头的阿一根本听不清楚陆允在说什么,好不容易喂完孩子,他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躺在床上良久才缓过劲来,看着被相云抱着消食砸吧着小嘴的儿子,发现刚才的疼都已经不那么疼了。
  “小六呢。”
  “打发他回去煮汤了,那家伙没胆,在这里打击士气。”
  “你也别怪他,他只是心疼我而已。”
  相云瞥了他一眼,这样的小受他也想来一打。
  晚上提了黑鱼汤来的陆允一边喂他汤一边重提早上的事情,“阿一,我们只要小十一就够了好不好?”
  阿一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其实他还像多要一个,毕竟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很孤独,还是想十一有个弟弟比较好,但这会儿他没敢说,哎,顺其自然。
  谁知道陆允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往后的五六年里他还真没能盼到第二个儿子。
  “十一快开门呐,救命呐。”豆沙的小粉拳锤的门砰砰响,十一还没去开门小黄已经跑过去了,看了看门口朝十一小主人汪了一声。
  十一开门之后豆沙像是小炮弹那样冲进来,门才关上又被敲响了,他开门,门口站着是相云叔叔,他喊了声相云哥哥,因为相云叔叔要他喊哥哥。
  “十一乖,豆沙有没有过来这里?”相云对他使眼色。
  十一也对他使眼色,看向沙发底,“没有,没看见。”
  “那样啊,那我就去院子里找找。”说着却是静悄悄的往屋内走,绕去沙发的另一半伸手抓住他的腿把豆沙拽出来。
  “哇,老爸你不是说去院子找我,怎么找到我了……”见相云没理他要看向十一哭唧唧,“十一救命,我不要去看牙医,……”
  十一无辜眼,跟在身后的豆包看了他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同类人。
  补了牙的豆沙捂着脸在蹲在院里中画圈圈诅咒医生,他可不敢诅咒爸爸,到时候不是爸爸打他,是大爸爸把他屁股打开花,柯基扭着小电臀奔过来,扔下飞碟朝他汪了一声,豆沙随手丢开飞碟,只听得啊了一声,柯基也跟着飞奔出去。
  “豆沙你是活腻了。”
  听见那声音,豆沙知道自己又闯祸了,飞碟砸中他爸了,要不要那么准。
  被家里娃气到的相云决定要跟他家男人一起出差,暂时有个四五天可以眼不见为净,于是两个人背着小书包到隔壁阿一家住几天,相云还嘱咐阿一一定不能给豆沙吃零食,为了一视同仁,阿一决定三个小孩一起不准吃零食。
  午睡醒来的豆沙肚子咕咕叫,他到处要找零食,可是没看见,楼下过道放着个快递箱,为了不让大人发现,经验老到的豆沙把箱子翻了个头,找来个剪刀把箱子狠扎了几下,露出一个小洞洞,看见里面银色包装一片片的,豆沙直觉这不是零食,就翻了个面把箱子摆回原样,再跑去别的地方觅食。
  晚上回来的陆允刚进门就被齐刷刷的叫爸爸,差点还以为自己又多了几个孩子,十一自然是叫爸爸的,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爸爸,豆沙是生气他老爸竟然要禁他零食,阿一叔叔也一样,所以他要连亲爸干爸都换了,陆叔叔是最好的,可以考虑当他爸,豆包是什么都不管,随大流,反正都是一句。
  弄好儿童房里那几个小豆丁,阿一刚回房就被人扑倒,“阿一……”
  几年夫夫阿一自然也知道陆允的想法,反手搂着他脖子,“今天快递送了一箱,那么多你用得完?”
  陆允骄傲的扬了下头,“当然,一个月内。”
  屋内再次春光旖旎。
  三个月后陆允再次喜当爹,六个多月后陆家十二呱呱坠地,陆家老爹再次没出息的哭了好几回。
  坚持了五六年的不二胎竟然败在豆沙要吃零食的执念下。

  番外

  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第一印象很差的人,他贪钱,庸俗,赖皮,这些每一项说出来对于以前的沈赞来说,都是匪夷所思。
  那一夜很放纵,金钱带给他的是不需要顾及,所以他并不需要顾及身下人的感受,这是和他以往跟任何一个男性情人交往所没有过的,那一刻他兴起了包养的念头,而他也那么做了。
  包养的小宠很敬业,大概也只能用敬业来形容他,沈赞在家的时候时候他绝对会在,早上起床必有早餐在桌,伺候穿衣打领带,还会附送香吻一枚,回家必定有热饭菜等着他,还有一起进食的那人。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习惯到他回家之后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习惯到每天只要看到那人的存在,习惯那人的温度,那人的口味。
  然而他却没有去了解过他,因为他不想改变现状,被以前的人和事。
  “沈总,我们的医疗基金会会长打电话过来,说弄了聚会来给资助的病患打气,那天市长也会出席,记者也来不少。”
  “那就准备一下。”
  当天基金会主席沈赞上台代表基金会颁发支票给病患家属,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料到接过的人中竟然会有Ira,但那会他不叫Ira,他叫宁扉,代表一个叫林思成的肾衰竭患者领的。
  他很大方得体,笑着对他说些感恩戴德的话,仿佛就像是陌生人,从不认识。
  “这位患者已经等到合适的□□,现在在隔离室,过几天就可以换肾了。”
  回家之后,Ira,不,应该叫他宁扉,已经煮好宵夜在等他,只因为他说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你会走吗?”想来钻钱眼子里都是为了那个叫林思成的人,如今也快换肾了,他应该会走吧,走去照顾那个人。
  “不会,我需要钱。”
  沈赞冷笑,果然是很庸俗,庸俗到已经不需要掩饰。
  那一夜整夜都在发泄,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被弄晕的人,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发泄什么。
  生活就像从前那样,但是不一样的是宁扉的心态,就算他在他面前很自制,但依然控制不住由内心散发出来的高兴,日子一天天过,他就一天天的眼里充满了对生活的希冀,沈赞知道,那是因为那个叫林思成的男人换肾手术很成功,只等着度过适应期就可以出院。
  只是他眼里的光亮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彻底坠落,“不会的,不可能,你骗我———”他大叫着,冲出了家门。
  “宁扉,你去哪?”他连忙抓起衣服鞋子也跟着跑出去,开了车子没一会就看见那疯狂奔跑的人。
  他那一刻感觉心脏有些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拉住人,“上车我送你去!”
  “对,去,去,去,他骗我的,他们都骗我,我要去看看,去看看……”
  “你先穿上鞋子……”
  “去看,去看,骗我的,骗我的……”
  沈赞还停不稳车他就跳下车,头也不回的冲进医院,他根本不知道隔离室在哪里,但是他不需要问人他就知道怎么去,因为地上的血印子,都印着宁扉的方向。
  那个盖着白布的推床旁边,宁扉已经被医生护士押在地上,状似癫狂。
  “放开他。”沈赞把押着他的人拎开,他爬着扑过去,掀开白布,赤红的眼眸死死看着他,摇着再也不会醒来的人,“你骗我,起来,你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上山外山……
  “你不准唱,不准再唱……”男孩捂住他的嘴,十岁的宁扉只愣愣的站着,看着眼前这个眼眶有些红的倔强大男孩,不知所以。
  他被领养了,在爸爸妈妈离开这个世界的第九十一天,他认识了这个叫林思成的大男孩,他有了另一新的家。
  新家里阿姨和叔叔都很忙,多数只有他和林思成,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睡觉,一起旅行,可是好景不长,宁扉十六岁那年,林家垮了,因为贪/污,大人都进局子了,只剩他们两个小的,树倒猕猴散,没有亲戚愿意接手热煎堆,他们被世界遗忘了,但是债主却不会,林思成带着宁扉东逃西躲,边赚钱边自学,一切都还好好的,直到林思成被查出肾衰竭,而宁扉也变成了Ira。
  “小宁,等我好了,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你到时候一定要答应我。”
  “好,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思成你起来,你起来啊,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爱我,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你起来啊——”
  “起来啊!你起来……”
  沈赞木然的看着床上昏厥过去的人,脑子一片空白,恍恍惚惚,此刻他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因为心很痛,然而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床上的人转醒过来,他才仿佛如破冰的春芽苏醒过来,握住他的手,“宁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扉的目光并没有转向他,而是愣愣的看着上方,似乎是看向遥远的幻境,眼眸内虚空无物。
  “宁扉,看看我,看看我,我是沈赞……”
  他依然不应,看着遥远的虚空,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沈赞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凑近前去,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在唱歌。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我的生日愿望是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不准我唱……”
  “因为你唱的让我很心疼……”
  “那我以后不唱,你疼我好不好……”
  “好,我疼你……”
  “疼多久……”
  “一辈子……”
  将送别唱了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沈赞心里难受得要命,“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宁扉,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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