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在晃(18)
第二个视频上沈厘被悬挂在什么东西上,双腿悬空、浑身赤裸,他身上有很多伤疤,这时候大概是冬天,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穿着棉袄,坐在沈厘面前边烤火边吸烟,火盆边是一桶冰,只见这个男人缓慢地拿起一块冰贴到沈厘的大腿上,沈厘已经被冻得神智不清,等冰融化在了沈厘的腿上,男人手上从火堆里捡出一根很细的棍子,直接戳在沈厘刚刚被冰冻过的腿上,火星瞬间灭去,似乎昏迷着的沈厘猛地抬起头,他张开嘴用力喊叫,贺灼川听不到,却比听到还要让贺灼川无法呼吸。
他“咔哒“一声关了视频,连带着电脑也盒上,贺灼川起身走到卧室,沈厘已经睡着了,他的身体让被子有个小小的起伏,露了半张脸在外面,睫毛一颤一颤的,睡得并不安稳。
贺灼川站在卧室门口深深地盯着沈厘,他此刻很凌乱,他不知道用怎样的情绪去看沈厘、去拥抱他、去说我爱你。
贺灼川觉得自己好轻,比起沈厘深重的过去,自己真的微不足道。
沈厘觉得脸上似乎有什么在动来动去,他迷蒙地睁开眼,便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贺灼川,贺灼川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澡都没洗的样子,他眼眶略红,眼底有很多红血丝,看到沈厘睁开眼,贺灼川首先便朝他笑,他低声哄着学长:“你睡。”
沈厘睡意正浓,微微勾了勾唇便又闭上眼,贺灼川凑过去轻轻吻了下沈厘的眼睛,温温的热度从沈厘的眼睛传到贺灼川的嘴唇,贺灼川整个人都觉得空空荡荡,似乎一柄利剑刺穿了自己体内所有东西。
沈厘记得昨晚自己睡的时候贺灼川还没有睡,可是这天醒来贺灼川却依然不在床上,不过贺灼川给他留了信息,说上午有点事,下午会去学校找沈厘。
沈厘一整天都很忙碌,也快忘了贺灼川说要来找自己的事,直到下午有了一点空闲的间隙,他才发了信息给贺灼川,问他什么时候来。
贺灼川没有回复,沈厘却率先接到了秦伯溪的电话。
“孙启文又进去了你知道吗?”
秦伯溪在电话那头说,沈厘顿了顿,没有反应过来,秦伯溪话里话外都带着些轻蔑:“你还是找姓贺的帮忙了,你就这么……”
“秦老板说什么呢?”
电话那头突然出现贺灼川的声音,沈厘呆呆的听着,秦伯溪那边似乎也呆了两秒,接下来便是他带着些微怒意的声音:“贺少爷在监听我和小厘的通话?”
“我给学长打电话打不通,看看他在和谁通话罢了,没想到一来就听到秦老板在说我坏话,这不是逼着我出声嘛。”
贺灼川语气里的轻蔑比起秦伯溪刚刚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沈厘张着嘴,面前有新生来办公室找他,沈厘将手机举在耳边,一边盖章一边听贺灼川说话。
“学长,我六点到,带你去宋鱼白那儿吃饭,你来得及吗?”
沈厘盖好章看向那新生,眼里的莫名和疑惑让那新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沈厘连忙摆手摇头,接着才反应过来对着电话那边的贺灼川说好。
“行了,那我挂了,秦老板少说点坏话积点儿口德吧,不然又得给人敲诈去个一千两百三十万。”
贺灼川说完沈厘便听到细微的“吱“一声,他静了静,没有人再说话了,只有秦伯溪不知为何的大喘气。
“呵,挺有本事啊。”
秦伯溪似乎是咬着牙说的,他的语气比刚刚更冷了:“年前我监控泄漏被敲诈那事儿他倒知道的有零有整,小厘。”
秦伯溪突然叫了一声沈厘,沈厘嗯了一声:“在的。”
“你知道这次孙启文怎么被弄进去的吗?”
沈厘沉默着不出声,也默认不知道,秦伯溪卖了两秒关子才道:“杀人,还是杀了他亲妈,挺有创意的。”
沈厘的手指颤了颤,秦伯溪在那边继续道:“挺好,挺好,这样你一辈子都无后顾之忧。”
秦伯溪说完便不说话了,沈厘在这边怔愣了好久才出声:“您对我的恩我会继续报的。”
秦伯溪没说话,嘎哒一声把电话挂了,沈厘思绪很乱,心脏砰砰砰地打击着胸膛,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呼吸沉重而费力。
第23章 喜欢秦凉语
A大正门口那条路上高耸的路灯将每一个行人照得清清楚楚,沈厘裹着大衣走到门口的时候贺灼川已经站在那里等了,贺灼川站在路灯的背面,沈厘看到的是个半明半暗的高大剪影,道路两边的梧桐树早就衰败地不像样子,沈厘站在远处,却觉得贺灼川站在那里自己心中便生机盎然。
沈厘走过去,贺灼川微微低着头看他,等沈厘走到自己身边,他便伸手牵住沈厘:“车在外面。”
贺灼川的声音嗡嗡地带着绵意,有点像家长接小朋友回家的语调。
直到上了车贺灼川才松开沈厘,沈厘的表情很淡,只是眼神直白又带着些费解地看着贺灼川,贺灼川挑眉:“怎么了?”
沈厘张了张嘴,等车子开动了他才出声:“你看过那些视频了?”
车内陷入突然的安静,贺灼川眼神里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盯着沈厘,半晌才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沈厘眨了眨眼:“那个人……是你把他……”
沈厘顿了顿,准备继续说的时候,贺灼川供认不讳:“是我。”
贺灼川漆黑的眸子里盛着沈厘,透过他此刻温和的面容贺灼川似乎看到了少年青涩的他,下巴小小的尖尖的,脸上除了惊恐就是不安的他。
贺灼川闭了下眼,他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些,这一整天做每一件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都是沈厘过去的样子。
“没事了。”
贺灼川压住自己汹涌的情绪,伸手按住沈厘的脸,从他的眼角细细的摩挲到他的下巴,目光细致留恋:“没事了。”
他说了两遍,沈厘感觉到从贺灼川手心里散发出的热量,他咬了咬下唇:“那他妈妈……”
秦伯溪说过的,说朱启文杀了他妈妈,然后才重新入狱。
贺灼川眼尾挑起,朝沈厘安慰地笑:“你不用管。”
沈厘眼底融着忧扰,静静地看着贺灼川,贺灼川凑近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沈厘顺从地给他亲,接着听到贺灼川在自己耳边轻喃:“不是我做的,不用担心,从此他再也不会找你了,永远都不会了。”
沈厘侧过脸,和贺灼川的视线相交,贺灼川坚定地看着他,将刚刚眸中那一抹阴狠的快意藏了起来。
这次他们在市中心和宋鱼白吃饭,宋鱼白主要是想见沈厘,他想偷偷跟贺铮去巴西利亚的小动作被贺铮发现了,然后贺铮严令禁止不准他跟去,他正在郁闷当中,打算问沈厘怎么办,可是今天的沈厘也不太在状态,宋鱼白问他什么他都一怔一怔的,过了好几秒才回一句话。
“学长,你是不是有心事?”
宋玉吧察觉出了沈厘的不对劲,便问他。
沈厘看向宋鱼白,他垂了垂眼,冲宋鱼白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恍惚。”
很恍惚,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很空很飘,秦伯溪告诉他的事和贺灼川告诉他的事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恍惚,你头疼吗?脑震荡?”
宋鱼白大剌剌地问,贺灼川瞪了宋鱼白一眼:“我学长只是今天工作一天累了,你问题太多了,他反应不过来。”
听到贺灼川的声音后沈厘抬起头,贺灼川正目光含笑地看着自己,亮晃晃的,沈厘觉得全世界都停顿了,他脑中嗡嗡的响声也停了,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安静微笑的贺灼川、带着一种无谓和意气风发,沈厘的心突然就在这一刻放下了。
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开始脸红,他垂下眼错开贺灼川的目光,看着宋鱼白,眼底是明快的情绪:“没事了,你要问什么?”
宋鱼白撇撇嘴,虽然沈厘有点奇怪,但他也没有多管,继续问:“贺铮哥不准我跟去,而且,我去找米妮对峙了,我说她再和贺铮哥有联系我们家就不支持她大伯参选军委了。”
贺灼川和沈厘双双一愣:“你威胁她了?”
贺灼川问,宋鱼白点头:“对啊,但是她说她没和贺铮哥过夜。”
沈厘讶异地看着宋鱼白,宋鱼白脸上带了些愤愤:“我才不信。”
“我信。”
沈厘突然喃喃出声,贺灼川眼神带着深意,但也大差不差地相信。宋鱼白歪了歪头,眼神狐疑:“她那天在贺铮哥房间里呆了一晚上,一晚上呢。”
说“一晚上“地时候宋鱼白语气极其强烈,里面的酸意几乎要破喉而出。
沈厘将手放到宋鱼白的肩膀上示意他冷静下来,宋鱼白拿了根薯条塞嘴里用力地嚼着,斜着眼不情愿地看着沈厘。
“我们暂且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她在贺铮房里呆了一晚上是做戏对吗?做戏肯定不是给我和灼川看,那一定是给你看的,换种思维,贺铮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想法,最起码,他在乎你才会这样做戏。”
宋鱼白半信半疑,沈厘又问:“他为什么不让你去巴西利亚?”
“他说危险。”
宋鱼白撅嘴道,顿了顿,他的眼睛突然张大,倒吸一口气惊喜道:“他真的在乎我啊?!”
沈厘抿唇看着宋鱼白,宋鱼白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我每次要跟他做什么他都说危险,如果不是搪塞我那就是真的担心我。”
宋鱼白开始自言自语地剖析,他回忆起过去和贺铮所有相处的片段,脸很快红了,到最后看沈厘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贺灼川忍不住想翻白眼,沈厘只给宋鱼白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宋鱼白却已经发散到贺铮喜欢他了。
“我要出去给贺铮哥打个电话。”
宋鱼白喜滋滋地捧着手机出去,房间里留下沈厘和贺灼川,贺灼川挑了下眉:“铁定哭着脸回来。”
沈厘无奈地看了眼贺灼川,两分钟后,果真不出贺灼川所料,宋鱼白扁着嘴回了房间,整个人都恹恹的。
如果不是沈厘瞪了贺灼川一眼贺灼川就已经笑出声了,宋鱼白看着满桌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没了,顿了顿他看向沈厘:“贺铮哥说只是因为我会妨碍他。”
沈厘伸手揉了揉宋鱼白的头,安慰道:“那是他在乎你的另一种说法。”
宋鱼白叹了口气,脑袋上沈厘的手此刻显得特别温暖,他恨不得一头撞进沈厘怀里撒个娇,但是他是大人了,不能这样了,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再说自己要这么干贺灼川可能会揍人。
吃完饭下楼已经是十点多了,在商场门口沈厘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啊啊啊啊啊啊厘哥!”
沈厘看到马路对面的言贝尖叫着朝自己冲来,贺灼川还没来得及拦言贝就一把抱住了沈厘。
宋鱼白在边上被冒冒失失的言贝吓得睁大双眼,贺灼川往后拉了拉沈厘,谁料言贝扯着沈厘不撒手,热情几乎要把这冬天的夜晚燃烧:“厘哥我好想你啊!姐妹们!快来看我爱豆!”
言贝回头呼喊,马路对面几个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如离弦之箭的言贝,此刻回过神便也都朝这边走。
沈厘哭笑不得地看着言贝道:“你先松手。”
言贝鼻子冻得通红,她吸了吸鼻子,精神满满:“厘哥寒假过得好嘛?你好像瘦了,一整个月你都没发微博,我本来想去片场给你应援的,后来听说你们剧组那个成宥天嫖娼被抓了就停拍了对吧嘿嘿嘿。”
说到嫖娼的时候言贝整张脸都荡漾着想入非非的表情,沈厘叹了口气:“你这都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