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营业(8)
“啊?哦,哦……”
陈最看看掌心里湿湿凉凉的面膜纸,又看看钟子迁,便起身去丢面膜,钟子迁爬开去沙发上坐,抓过魔方开始转:
“你们先玩吧,我等最最。”
既然三个人,当然是欢乐斗地主了,镜头前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赌钱,姜北城早有准备,输的人剩几张牌,脸上就被贴几张白条。沈夏年信心满满,他搬砖的空闲时间就和工地上的工友玩牌,人称工地周润发;姜北城豪门出身,浪的时候赌场没少去;只有我们祖国未来的花朵袁望野,五讲四美的好少年,好一朵纯洁的小白花,玩牌还是师从姜北城,当然,姜北城不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肯定得留一手。
为了营造欢乐的氛围,沈夏年还打开音乐APP,把《欢乐斗地主》的背景音乐设置单曲循环。
一轮下来,袁望野被贴成了鲁迅;第二轮轮下来,袁望野被贴成了圣诞老人;第三轮下来,袁望野被贴成了一头炸毛的小狮子;第四轮——
“啧,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合起伙来坑我?”
袁望野从牌后面露出两只警惕的黑眼睛,在沈夏年和姜北城的脸上来回巡逻,他们脸上也被贴了条,但搞笑还是袁望野搞笑啊,再贴下去都要成野人了。
“哪有啊,大家都是凭实力说话,哦呵呵……”沈夏年把牌捋成扇状,捂嘴娇笑。
“小野啊小野,”姜北城安慰地拍拍袁望野的肩膀,“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袁望野不乐意了,他一把扯掉脸上的纸条,蹭到沈夏年和姜北城面前,语带撒娇,“北城哥,年哥,我们来玩抓乌龟吧,输的人脱一件衣服怎么样?”袁望野勾了一下沈夏年的耳环,“首饰也算一件,来嘛。”
“小年玩我就玩。”
沈夏年看了眼摄像头,又偷瞄了一下姜北城和袁望野身上的配饰,这下走妖艳贱货人设的好处就出来了,他身上的配饰比衣服还多,不虚。
“来,玩,最后脱得剩裤衩的人去摄像机前跳舞。”
姜北城一瞬地瞳孔地震,显然没想到沈夏年会如此提议。
“好啊,”袁望野挑眉,露出一个邪笑,把手里的牌洗得刷刷响,“来吧。”
第8章 《想你的夜》录制(下)
“对尖。”
“对三。”
“双皮蛋。”
“没有,”沈夏年神情严肃地闭上眼,“过。”
凌晨两点,这场旷世之战仍在上演。
背景音是钟子迁和陈最正在情歌金曲对唱,这个房间还配有卡拉OK和摇头灯,调成歌舞厅模式后,摇头灯激情又放纵地闪耀着花花绿绿的光,整个现场俨然KTV包厢聚众赌博现场。
“对七,”袁望野潇洒地地把扑克牌从指间一弹,“我没牌了。”
“双K,我牌也完了。”
“……”沈夏年紧紧攥着手心里最后一张牌,发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怎么又是我?!”
“运气不好呗,”袁望野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脱吧年哥,没事,又不是只剩条裤衩子了。”
袁望野只摘了两条手链、一枚戒指和一件外套,姜北城摘了一对耳钉、一条项链一条手链和一件外套,沈夏年摘了……太多了数不过来,反正沈夏年就剩条破洞牛仔裤和里面的裤衩子,急得汗都冒出来了,他甚至连橡皮筋都摘了,仍然抵挡不住他泥石流滑坡式的惨败,沈夏年趴在地上,抬起一双盈盈凤眸,我见犹怜: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合起伙来坑我?”
“这个真没有,”姜北城苦笑道,“这种纯粹靠运气的游戏,小野运气很好的,这么多年来我没见过谁能拼运气拼得过他。”
沈夏年感到一阵窒息:
“是谁,是谁扼住了我的喉咙?”
“是命运,”袁望野哗哗地洗着牌,“来吧,你不是还剩根皮带吗?”
“……”
沈夏年后悔得肠子都要打成中国结,只能强颜欢笑地抽出皮带,赶紧把牛仔裤往上提了提:
“我、去上个厕所再回来。”
“别走,”袁望野下意识拉住沈夏年的裤子,“差不多要决出胜负了——”
由于沈夏年的腰细胯窄,所以他穿牛仔裤都要绑皮带,不然裤头有些宽松,稍微大力一扯可能会掉,可正常人谁会去扯别人的裤子。
——偏偏袁望野就会,他这随手一扯,居然把沈夏年的牛仔裤给扯掉了,也没有全掉,而是卡在臀肉的一半,不偏不倚地露出两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猪头,袁望野赶紧手忙脚乱地为沈夏年提好裤子,又怕被摄像机录到他们的讲话,只能凑到沈夏年耳边咬牙切齿地埋怨他:
“你怎么连上节目都穿这裤衩子?!”
沈夏年惊魂未定地抓着裤头,飞起一个凌锐的眼刀向袁望野砍去:
“正常谁会在镜头前脱裤子啊!”
“那你干嘛答应和我玩抓乌龟啊?!”。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输啊!”
“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啊?!”
“没事没事,这个不是直播,”姜北城把两人拉开,笑眯眯地把袁望野抱在怀里安抚,“小年你去上厕所吧。”
其实沈夏年只是想找个借口偷溜,我觉得我似乎好像也不是特别急,我去举铁了,拜拜!
说完沈夏年就把皮带从地上捡起来穿好,扎起头发,故意不穿衣服,挑了一个不算显眼,但摄像机可以刚好拍摄到的角度,开始嘿咻嘿咻地举铁。
“接下来,”陈最跳上沙发,“给大家带来我们ABO新专里的主打歌《Kill My Lover》!”
其实90%的明星歌手都不会在KTV里点自己的歌,ABO也不例外,只是有洪顶顶的硬性要求,只好唱,而且现在的偶像歌手都是以唱跳为主,看一群男人杵在舞台上站岗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主打歌大多都是节奏感强烈、歌词简短、旋律洗脑为主,在舞台上还好,但在KTV包厢里又唱又跳,实在是尴尬得起鸡皮疙瘩。
一群人在一起尴尬,总会有一个人是最尴尬,比如《Kill My Lover》里沈夏年有一个动作是双手从喉间抚摸直下,来到胯.间狠狠顶两下胯,边顶还要边“啊”“啊”两声,舞蹈老师还特地强调,要有力,要性.感,要妩媚!
一开始沈夏年是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抗拒,他只是扮演妖艳贱货,而不是一个真的妖艳贱货,因此沈夏年死活“啊”不出来。舞蹈老师没办法,只好帮助他找感觉:
“你想象一下自己要勾.引一个男人,”袁望野正在边上喝水,不小心和舞蹈老师对上视线,就招手让他过来,“来,小袁五爷你来,你站夏年面前。”
袁望野乖乖过来,舞蹈老师开始指导沈夏年:
“来,对着小袁五爷‘啊’两声。”
“……啊,啊。”
袁望野满脸写着莫名其妙。
“你乌鸦叫呢,配合动作啊!从上摸下来,顶.胯,啊,啊!要有一种魅惑感,这个动作是很性.感很有张力的,你想想一下怎么勾.引人,来,”舞蹈老师“小袁五爷站在这让你勾.引,他满意了你再来找我。”
“……”沈夏年有气无力地顶了两下,“啊啊……”
袁望野不为所动。
“啊!啊!”
“……”
“啊……啊……”
“……”
“你在干嘛?”
“喝水。”
“你为什么喝水不张嘴?”
“你管我为什么喝水不张嘴,”袁望野恶声恶气地说,“跳你的舞去。”
“你们在这眉目传情吗?”陈最刚练完舞,扑过来搂上沈夏年,“你还卡在顶.胯呢?来,我教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妈和我弟。”
“那你是打算勾.引你妈还是勾.引你弟?”
“呃……”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钱算吗?”沈夏年很耿直地问。
“那你想象自己浑身挂满了金子,”陈最妖娆地抚上自己的脖子,“从你的脖子开始,先撩一下头发,摸摸你的金链子,往下,对,这条金链子很长,你一直往下摸,你连裤衩都是金的,你想跟人家炫耀——”
“可是我觉得财不外露……”
“就假装你要外露,你想跟人家炫耀自己的金裤衩,就往上顶两下,啊,啊。来,对着小野炫耀一下你的金链子和金内裤。”
沈夏年撩了一下头发,轻轻咬住下唇,双手按在喉间往下,滑过胸膛,腹部,来到胯间,按住,往上有力地顶了两下胯。袁望野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夏年,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仰头吨吨吨地开始灌水,陈最在一旁鼓掌:
“不错不错,但是你忘记叫了,再一次吧!”
于是沈夏年又做了一次这个动作,风情又不失魅惑地啊啊了两声,袁望野丢下水杯:
“我、我去上厕所!”
从此之后,每次沈夏年做这个动作,心里想的步骤都是摸金链子和秀金裤衩。
沈夏年赶过来要唱自己的part,却被袁望野用外套给裹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袁望野扭开头,“我觉得你裸上身很碍眼不行吗!”
“会吗?我明明有腹肌的呀……”
等沈夏年再抬头看字幕时,已经过了他的part了,接着就是袁望野一顿激情的rap,不是,他沈夏年竟然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陈最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上去顶.胯,对,好歹有个顶.胯,于是沈夏年风情万种地长发一撩,凤眸一眨,抛了个轻佻潋滟的媚眼,性.感又不失力度地顶了两下胯,微微地低.喘.了两声,彻底没他的part了。
反正任务完成,歌也宣了,可以盖大被睡了。
因为有OOT的先例,节目组准备了地铺,组合五人一字排开,袁望野就连睡觉都是C位,睡在最中间,沈夏年睡在最旁边。
说来也有点塑料组合情,大家都认识一年了,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同睡一个房过——累得在舞蹈室里睡着不算,这算是个促进感情的机会,然而还有镜头在拍,镜头前肯定得说漂亮话,大家心照不宣认为这样没什么意思,就各自倒头睡去了。
等节目组去叫起床后,打开门就看到满地横陈的男人,着实吓了一跳:
陈最睡在钟子迁的怀里,袁望野枕在姜北城臂弯里,姜北城另一只胳膊还搂着沈夏年,而沈夏年的腿却和袁望野的腿缠在一起,这,团内关系确实复杂啊……
正常节目组剪片播出都不会和嘉宾打招呼,唯独ABO是例外,只要是非直播类的节目,在投放之前,都会把成片先送去给Create创造娱乐过目,确保是对袁望野积极向上的、塑造正面形象的才投放。
不过这年头只要拉根网线有台电脑,什么人都能网上冲浪,网民千千万万,骂人的理由也是奇形怪状。他们并不会因为袁望野还是未成年人,就会嘴下留情,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人的阴暗、恶毒、残虐都褪去伪装,网络不存在现实生活中道德的约束,因此人性的恶也被尽数释放。
袁望野扒沈夏年裤子的这段被剪了,第一猪头裤衩确实有伤风化,第二有可能袁望野会被骂欺负队友。唱主打歌的这段也是群魔乱舞,袁望野导致沈夏年那部分没唱,而沈夏年又抢了袁望野的一部分镜头,洪顶顶头疼得不行,这段如果留了,沈夏年和袁望野的粉丝肯定要撕,再骂公司,再把老板和经纪人@出来骂死.全.家.相约坟.头蹦迪;不留的话,又可惜队员的实力失去一个表现的机会,洪顶顶才三十岁,每天就因为这些糟心事想得要谢顶了,权衡利弊后,还是痛下心决定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