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逃亡综艺,不是钓鱼游戏(201)
撩开上衣, 珠白色的八块腹肌旁, 在腰部往上一点的右侧腹处, 有一道手掌长的伤口, 已经结了硬痂, 但动作幅度一大难免牵扯到。
“怎么搞的?”他居高临下捏着萧焚的下巴, 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训诫气势。
“落下悬崖的时候姿势没调整好, 被凸出来的石尖刮了一下。”狐眼眼尾可怜地下垂。
“一消失就是三个多月,然后带着一身还没好全的伤又参加节目?”方斯廷脸色阴沉, “你当自己几条命?”
“哎呀, 别气别气嘛, 都已经结疤了。何况我也不算消失,你看到悬崖底下的网了,落地后我也第一时间发消息跟你报平安……”萧焚坐起来要扑进他的怀里, 被他凶骇的目光制止, 越说越小声。
“躺好!”
“哦。”
萧焚有些吓到了, 乖乖躺回床上。
几个月不见,黑猫先生更加不可爱了。
“昨天让你拿药膏,你都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昨天采访刚结束就跑得没踪影了,想跟他说说话都没什么机会。
还好意思凶人!
方斯廷的脸色更冷了。
萧焚看他要走, 心下奇怪,嘴里立刻提高了抽气声。
他手摸上门把手,锃亮的皮靴停顿了两秒, 终究还是心疼,转身走到药柜前,给他拿药和纱布。
“身体转侧面。”
萧焚死鱼翻身,试了几次都转不了,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方斯廷将药放在一旁,弯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
手里的人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穹崇的左眼眉骨上亲了一口。
“不气了好不好?”他语调轻软,拿脸蹭蹭他的脸颊。
方斯廷凌厉的唇抿直,面色绷紧,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见怀里的人半晌不松手,他只好把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萧焚的腰十分柔韧,皮肤雪白滑腻,几乎没有什么瑕疵,所以显得那道伤口更加狰狞可怖。
已经结疤的伤口因为拉扯,边缘出现了些许撕裂。从裂开的伤口中,可以想象出伤得有多深。
“涂一涂药就好了。”萧焚无所谓道,“其实也就看着可怕,没伤到骨头,完全没什么大碍。”
可是等他抬头时,看到方斯廷猩红阴沉的眼眶,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和内疚。
“抱歉啊,让你担心了。”他环抱住健壮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处,隔着制服和胸章,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我原本算得好好的,以为不会受伤,只是发生了点意外……”
“原本?原本你就压根没打算告诉我!”他自嘲轻笑一声。
“我错了,你别气。”萧焚哄声道,“我本来想泡温泉的时候说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萧焚,”头顶传来一声悲怆到心哀的轻叹,尾音颤抖地自嘲,“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萧焚不明所以地抬头。
在他看过来之前,方斯廷眼疾手快地把他的脑袋按回自己怀里,不想面对那双眼睛。
他怕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照了进去,更怕对方眼里显露出对他满不在乎的哂笑和嘲弄。
生平头一回,他心里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自欺欺人地不愿意去面对。
但有什么用,休息室里,萧焚都大方地跟欧柚承认了。
他亲耳听到了。
在他眼里,他们之间,原来只是床伴的关系。
欧柚是附属品,是报复陆劲的工具人,他在萧焚眼里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付出的更多了点,连自己的身体都当做筹码,献给他了。
原因幺?
当然是他被迷得团团转,即使听到那些人恶毒的谎言,也坚定地信任他。
是他可以动用一定的权限,去将他的过往查个底朝天,揭开真相。
他可比欧柚有用多了。
但他和欧柚比,可说不清谁更可怜了。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只是陷进来、放不开、逃不掉的人,终究只有他自己。
哪怕只是现在短暂地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体香,足以抚平这几个月对他的所有思念。
“黑猫先生,你抱我抱太紧了。”萧焚轻轻挣扎了下,“伤口有点疼。”
“刚才谁说没大碍的?”
萧焚喉咙咕哝了下,扭身将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
鼻子里全都是方斯廷的味道,心底的渴望愈发强烈。
只是拥抱这种浅尝辄止的方式怎么够。
他想要更加急躁的、冲动的,带着潮湿的热意,腥咸的滚烫,去抚平撑开所有思念的褶皱,黏腻的,粗粝的,如狂风暴雨般,颤抖着拨弄所有热躁的弦。
萧焚穿着橙色囚犯裤,光着上身,攥紧了他身上的黑色制服,耳朵悄悄红了。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腰侧突然遇着冰凉但刺激的药液,肌肉忍不住瑟缩了下。
“知道疼,不知道保护好自己?”方斯廷口气冷漠地教训道。
“我没……”
“好好忍着!”
“哦。”他不敢再说话了。
今天的黑猫先生好凶。
消完毒,指尖裹着药,稍带笨拙地蹭上伤口,原先药液的冰凉被暖热后,粗粝的皮肤刮蹭伤口,又痒又热,钻入骨髓一般,想让人更用力地挠挠。
萧焚的腰扭了扭,想追随着涂药的手指缓解一下,臀部立刻挨了一巴掌。
“都受伤了还乱动。”方斯廷烦燥的语气下,呼吸比刚才更重了几分。
“好痒……”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结痂的伤口很痒。”
本来平常穿着背心能忍一忍,方斯廷这么一涂药,他就觉得受不了。
“你手指摸摸它,就拿指腹蹭蹭,不用力。”萧焚撒娇的声音从他胸口处闷闷地传来。
“穿好衣服,自己忍着。”方斯廷心头梗着一口气。
都这么利用自己了,怎么可能还会听他的任何话。
他将背心塞到他的手上,“自己穿。”
“我不方便。”萧焚从他怀里抬头,眼神恹恹的,带着几分雾气,湿漉漉的委屈。
其实这点痒意忍忍就过去了,可一看见方斯廷,他就是想诉委屈,一点都不想忍。
可是方斯廷生气了。
他又不会哄人。
只是没把自己跳崖的事情提前告诉他嘛,事后也第一时间说了啊,怎么气成这样。
方斯廷瞟了眼他仍旧发红的耳朵,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臂套进背心里,扯下衣摆穿好,还捎带整理了下,这才穿上外套。
“等等。”方斯廷把他身体摆正,撩开橙色囚服外套,将一管浅黄色凝胶质地的药膏挤出来,尽量轻柔地涂在他肩膀磨出痧的地方。
“丑也不许擦。”
找了一晚上,哪里有没颜色的透明药膏,只有这个给他将就用用了。
真难伺候。
萧焚往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踮起脚尖,朝跟来的人嘴角亲了一口。
“谢谢黑猫先生。”
“不气了好不好?”
萧焚还要去亲,方斯廷板着脸避开他的吻,看着怎么样都哄不好了。
这法子都不好使。
这男人生气真可怕。
生气的男人不能要了。
他叹了口气,只能过两天看他能不能自己消气了。
正想着,他拍了拍脑门。
又被美色迷晕了心智,差点忘了借口来医务室,找他过来商量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