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半岛飞雪十二天(32)

作者:放野燈 时间:2025-10-24 11:45 标签:HE 暗恋 公路文

  这事儿不能发生在青韬杯举办期间,那就只能是结束之后。闻于野当时在火车上的原话是“青韬杯团建聚餐的时候”,那就对了,他们剧团的惯例是先办庆功宴再去KTV,一整夜不归寝,而他被敬了很多酒,很多很多酒——
  记忆深处一块微小的空白被他翻找出来,像长卷胶片上的一点过曝,噪点像回忆蒙上的厚厚尘埃。
  那是他的酒鬼人生中唯一一次短暂的断片,不过几个小时。
  他无声地爆了句粗口。
  “是庆功宴那天吗?”他转向闻于野,试探地问,祈祷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对。”
  卞舍春绝望地闭上眼:“我那天喝断片了。”
  “啊,”闻于野语调平稳,听上去并不意外,只是有限地惋惜,还有点揶揄,“我还以为你真的千杯不醉。”
  “我也这么以为,”卞舍春自嘲地提起嘴角,无论回忆都是一片空白,在这空白里感受到一丝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我只是顺手给你占了副塔罗牌吧?没说什么出格的吧?”
  “没有。”
  “那就好……”
  “你说你是我正缘。”
  “什么?”卞舍春呛了一口啤酒,酸涩的气泡辣得他嗓子生疼,溅出来几口泼在了他的前襟。闻于野反应很快地给他递纸,但卞舍春抬头就看见他在笑。
  他顿时了然道:“骗我吧。”
  闻于野拿出包里的保温杯给他,不置可否地说:“也不算。”
  卞舍春拿过杯子,没沾嘴唇,隔空倒了两口,润完喉咙却不再说话。他一猜就知道这个“不算”背后是什么,他多半是给闻于野占了正缘,而塔罗牌的指引不巧和他很像。
  要真是这样,卞舍春不知道是该惊叹于自己的塔罗天赋,还是佩服闻于野对自己这个半吊子的信任。
  “所以,没有别的了?”
  “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你抽到一张战车正位。”闻于野说。这种比较缺乏科学依据的事物从他嘴里说出来,属实有些割裂,事实上他也确实一窍不通,只是死记硬背住了那天晚上卞舍春所有的话语。
  卞舍春讶然地感慨了一声:“算这么准?”
  闻于野笑起来:“你承认了?”
  “什……”卞舍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正缘的事,有些好笑,“你真是……”
  “你跟我说,”闻于野一字一顿道,“山水有相逢。”
  “……”
  卞舍春一下子说不出话。
  山峰陡峭,江河冰封,他们行走其间,而此时漫长的雪夜就快降临,天空陷入了蓝调时刻,像置身一片冰冷而旷远的海。
  静谧的,深沉的蓝色。闻于野的那些年,是不是就是这样的颜色?
  卞舍春喝完最后一口酒,问:“还有别的吗?你当时和我的接触。”
  “那天在车上,我坐你前面。”
  卞舍春小声惊叹了一下,接着问:“还有吗?”
  “我托人给你送过药。”闻于野陈述道,语气里听不见邀功的意思。
  “啊,这个我有印象。”卞舍春若有所思地点头,笑了笑,“我当时猜了好久是谁。”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闻于野接着说,有点不可置信:“我们真的就只见过这几面?”
  “不止,”闻于野说,“但剩下的次数,都只是我看见你。”
  在食堂,在剧场,在教学楼的走廊。
  卞舍春又有点失语,百感交集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就这点交集,怎么……”
  闻于野知道他想问什么,想了想,笑了:“可能预感太强烈了吧。”


第24章 九号公路
  越是靠北的地域,似乎就越容易生发出旷远而壮美的景色,天高地厚得令人怆然。
  卞舍春借了闻于野的索尼相机,他没问多贵,但想也知道是摔坏了可能得以身相许的水平,因此端得小心翼翼。闻于野教了他基础的用法,他一边学一边笑:“每一次拿别人相机拍照都得学一遍这个,总记不住。”
  闻于野帮他调了一下参数,又递还给他,有商有量似的轻声说:“那以后都问我成吗。”
  卞舍春瞥他一眼,笑:“那说不定这回我就记住了呢?”
  他对准远处的海平面拍了一张,仗着有闻于野在,背身倒着向上走,好让取景框的视野沿着他们走过的公路向下蜿蜒,掠过村镇、港口、海平线,直到目不能及的远方。
  山上山下的灯都次第亮了起来,天上的银河也渐渐显现。卞舍春深深呼吸着纯净的空气,让思绪像冰川水一样流淌,默不作声地在脑海里编织自己的语言,偶尔被闻于野不轻不重地拉一下,避开身后的一块岩石。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卞舍春把相机交还给他,突然道:“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差点组过一个乐队,就打算叫九号公路。”
  “为什么是九号?”闻于野问。
  “因为念起来听起来都比较顺耳,”卞舍春笑了一下,“你指望一群试图在一所连课间打牌都会被罚的高中玩摇滚的中二病有什么深刻的想法吗?我后来一查,光是重名的歌就有好几首,所以一直到我们乐队夭折,这个名字都没有真正定下来。”
  闻于野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那为什么会夭折?”
  “因为我们在一所连课间打牌都会被罚的高中。”
  “……有道理,”闻于野的语气里有一丝跨越时空的同情,好奇问道,“那你是什么位置?”
  “猜猜看?”
  “主唱。”
  卞舍春点头,伸手出来打了个响指,又立马被冻得缩了回去:“很遗憾,我什么乐器都不会。”
  “但你唱歌很好听。”
  卞舍春有点嘚瑟地抬起下巴:“显然。”
  闻于野挺爱看他毫不谦虚地自恋,笑着点头附和:“显然。”
  “你听过吗?”卞舍春眯起眼睛,“噢,你还真听过。”
  闻于野说:“记忆犹新。”
  “真能夸。”卞舍春笑起来,放在兜里的手不自觉抠着暖手宝的开关。
  心念一动,他停住脚步,正对着闻于野的眼睛,笑得有点蔫坏:“那考考你,我新生表演唱的歌叫什么?”
  “《OneSongGlory》。”闻于野立刻答道。
  风把卞舍春的发丝往前吹,朝向闻于野的方向,他被迷了一下眼,有点痒。
  卞舍春匆忙拢了一下,转过身和他并肩,欲盖弥彰地用手指耙梳了一下头发,拽下来几根发丝。
  闻于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笑意,仿若耳语:“真记得啊。”
  “我还看了那个音乐剧,”闻于野说,“《吉屋出租》。”
  “好看吧?”卞舍春又恢复了轻快如常的语调,“其实另一首唱段更适合做表演曲目,但我当时比较叛逆,觉得这首更酷。”
  “你是说《SeasonsofLove》?”
  “对,很正能量嘛,”卞舍春又侧过脸调侃他,“怎么看过这么多年都记得。”
  闻于野看着他,有一会儿没说话,移开目光才笑道:“大概是我记性比较好吧。”
  卞舍春听出他意味深长,转过脸假装看风景。
  但他没装多久,又非常想一出是一出地重新凑过来:“诶,你会唱歌吗?”
  闻于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顿了一下才措辞道:“顶多是放在集体合唱里凑数的水平。”
  卞舍春笑了一下,背过身去,随口哼唱:“fivehundredtwenty-fivethousandsixhundredminutes,howdoyoumeasure-measureayear(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你如何衡量-衡量一年的时间)?”
  他声音不高,又被风扯薄,悠扬而含混,像歌舞剧里角色自说自话的独白。闻于野正洗耳恭听,这人突然转过来,手握拳当成话筒凑到他嘴边,目光灼灼,充满期待和怂恿。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半岛飞雪十二天

上一篇:公用替身

下一篇:小公司,但是顶流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