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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的小狗很想你(87)

作者:小霄 时间:2025-09-16 11:55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那间房子是给园丁和工人用的,他小时候只进去过一两次,印象里堆放着很多板材工具,到处是沙土。
  然然就在虚掩的门里蹲着,见他回头,更大声地“喵喵”叫起来。
  她灰头土脸,毛结成一绺一绺,顾凛川正想训几句,却突然想起此刻床上躺着的那位——也是一样的头发湿透打结。
  他无奈地笑了,“自己出来,已经弄湿了,别娇气。”
  “喵嗷——”
  “……”
  顾凛川真的无奈了,打着伞去抱她,一推门,愣住。
  几天前,猫管家说沈先生半夜找人把书拉回公司了,可此刻,那只木头箱子就倒在地上,还砸烂了一个塑料板凳。
  箱体裂开几道缝,暴露出里面石壁样的东西,显然不是书。
  他默然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去工具架上找了把钳子,一枚一枚拔出用来铆合木板的钉子。
  空气中的灰尘轻轻落在那块厚重的、深灰色的石碑上。
  【愿爱人顾凛川,灵魂于此安眠。
  ——爱人沈璧然】
  顾凛川两脚钉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那块墓碑上的两句“爱人”,思绪空白,几欲窒息。
  许久,视线向下,瞥见了一些旧物——
  他和沈璧然的校服,小学、初中、高中。
  几本塑封好的,但塑封之前就有些烂了的毛姆。
  一条泛黄的、那些年他常拿来给沈璧然扎头发的丝巾。
  十八岁生日午夜,沈璧然偷溜进他房间那晚,他穿的睡衣,和沈璧然的长衬衫。
  还有他以为早就被佣人丢掉的,沈璧然在桥洞下捡他回来时的破衣服。
  往事如山倾,压盖于顶,足以让人筋断骨裂。
  许久,他僵硬地蹲下,拾起里面的几张纸。
  那是万安墓园这些年来的维护记录和仪式条目,上面标注了三个日期——“死亡日期”是他回德国的日子,而“建成日期”则是之后大概半年,“拆除日期”是他和沈璧然重逢之后。
  他像是被人用棍子从后面重重打了头,但头晕目眩中,有一些画面却忽然清晰起来。
  刚重逢时,他借着尘晖高层晚宴的机会带沈璧然去他的地方玩。那时沈璧然还很疏远他,但听他和裴砚声聊私人飞机,却忽然跑来,装作很随意地问起,当年离国是不是坐私人飞机,得到答案后垂眸低笑,莫名其妙地敬了他一杯酒。
  太多线索,太多荒谬,此刻拼合起来却昭然若揭。
  他仿佛跌落悬崖,深渊无底,只有无尽地下坠、失重。
  他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但唯有在此刻,他才终于明白沈璧然今晚一切反常的根源。
  “咪。”
  “咪。”
  “咪——!”
  许久,顾凛川机械地转过头,看向不断用头拱他裤脚的小猫。
  然然脚边扔了个碗,里面有个叠起来的纸块,上面有一道被火燎过的黑色痕迹。
  碗里还丢着些半绿半焦的草,还有半根烟——沈璧然抽的那种烟。
  顾凛川定了定心神。
  已经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带给他更多的冲击了。
  于是他把那张纸捡起来,可刚展开一折,他的手就开始颤抖。
  这张纸显然被撕碎过,又粘在另一张纸上修复。折叠后朝外的一面是一张素描,是手表设计图。
  他深呼吸,继续缓慢展开。
  一行行记忆中熟悉的字体逐渐呈现在眼前。
  这一折一折被他缓缓展开的,是当年他没有读懂的,沈璧然的真心。
  第一行是【顾凛川】
  最后一行是【——沈璧然】。
  *
  *
  房门被顾凛川推开时,沈璧然立刻装睡。
  他闭着眼,听到门被关严,还落了锁,心头莫名划过一丝不安。
  沈璧然睁眼问:“锁门干什么,猫呢?”
  顾凛川一个人回来的,甚至手上也没拿任何东西。
  “我吃的呢?”沈璧然又问,“顾凛川,审犯人也没有你这么审的,饭都不给吃?”
  顾凛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倏然间,近乎本能地,沈璧然浑身掀起一片颤栗。
  分离多年,他对顾凛川或许失去了一些了解,但却始终保留了某种直觉。
  那一眼漆深难测,看得他心下发坠。
  “不审了。”顾凛川状似平静地凝视他,许久,低声道:“直接处置,好不好?”
  沈璧然心跳一顿,“什么?”
  “你可以自作主张处置我、处置我们的未来,为什么我不可以?”
  顾凛川说着走到床边,垂眸看着他身上那条薄薄的毯子。
  “但我要怎么处置你,沈璧然。”他似乎自言自语,语声很低,困惑地道:“既然……既然你都给我立了衣冠冢,还放了我们两个人的衣服。就是活着时非要赶我走,死了之后才肯和我在一起,我的理解正确吗?”
  沈璧然骤然紧绷,猛地想要起身。
  可他腰酸腿软,刚动一下,一只大手倏然伸过来,握住他脆弱的脖子,把他按回床上。
  手掌滚烫坚硬,微微用力,轻微的窒息感涌上来。
  顾凛川低头与他对视,双眼猩红一片,目光震痛而疯狂,“那我就弄死你,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
  “你……”
  顾凛川把一个东西扔在他边上——是那个不知为何没有烧掉的信纸块。
  泪水顷刻间盈满沈璧然的眼眶,他平躺着,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波动的水雾让他看不清顾凛川的表情,他想叫顾凛川的名字,但开不了口,只能感受到颈动脉搏动得愈发剧烈,他濒临窒息,无意识地挣扎,凛川却依旧不松手,甚至还把他的头向上托起,凑近他耳边嘶哑地质问:“沈璧然,你长心了吗?”
  这是始料未及的控诉。
  可不等他感到绝望,顾凛川的泪水便沾湿了他的脸颊,他在他耳边痛苦地呼吸,“你真的有心吗,不会委屈吗,不会痛苦吗?人怎么可以冷酷到你这个份上,能完全剥离自己的感受来做决定?沈璧然,你知不知道时间是不能回头的,失去的六年就永远失去了。”
  “你是走过来了,你更勇敢了,你有本事了,你觉得那些年受的苦都在回忆中一点点淡了。”
  “可是——”顾凛川声线颤抖,“那只是现在的你觉得,是你大脑的记忆戏法,那六年里独自痛苦的、孤单无依的沈璧然,永远存在。”
  那只大手忽然松开,让空气重新灌入沈璧然的口鼻。
  沈璧然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可是既然我把你捡回来,你就是我的,我要你平平安安。”
  “无论我们有没有分开,都无法阻止我家的变故,我注定要承受这些。”沈璧然哽咽道:“至于你,对不起,我以为你只会恨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
  顾凛川“呵”地笑了一声。
  “恨你么?
  “沈璧然,你不爱我了,我不会恨你。
  “但你爱着我,还擅作主张,才会让我恨你。”
  大手倏然压下来,夺走了沈璧然的视线。
  嘴唇又一次被撕咬出血,血腥味弥漫进口腔,把他刚刚汲取的活命氧气又夺走。
  他被他最深爱、最想念的那双手完全地钳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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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拉灯,此处补字,敲键盘的小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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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兴奋。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昏天黑地,沈璧然自己都被嗯几次,几度意识模糊,等终于被允许发出声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顾凛川撑在他上方,用手一根一根地拨开贴在他脸上的发丝,说:“想哭就哭。”
  沈璧然睁着肿胀的眼看他,许久,用最后的力气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他手抬得很慢,还攒了一会儿力气。但顾凛川没躲,等着他的巴掌,被打得脸偏到一侧去,如愿以偿般,脸上浮现几道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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