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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摇滚与上学live(22)

作者:相荷明玉 时间:2025-09-13 05:54 标签:爽文 娱乐圈

  傅莲时吓一大跳,赶紧站起来。小五怒道:“你干什么!”
  余波耸耸肩,背着琴走了。小五对他背影骂道:“神经病。”又问傅莲时:“你没事吧?”
  傅莲时惊魂未定,摇摇头。其实他是当真没听见。
  今天练琴,他一开始的确又饿又渴,手指疼,腰酸背痛。但越往后弹,反而越感觉不到累,只觉得越来越自在快乐。
  他对音高非常敏感,比起速度更注重弹出来的音色质量。饶是如此,他还是练得越来越快,节拍器的拉杆一点点地、小树一样向上生长。十指熟稔之后,不必费心在意弹哪里,渐渐可以加入情感,加入自己的想法。傅莲时练得高兴,竟然没注意到余波叫他。
  小五见他不说话,苦笑道:“好啦,算我输了,你讲话吧。”
  “不是。”傅莲时一开口,嗓子哑得把自己吓了一跳。
  小五拧开保温瓶,倒了一瓶盖水,递给傅莲时,又说:“以前飞蛾哥和我讲,一直练琴不喝水,会得肾结石。”
  傅莲时小口小口,把水喝了。小五的糖水兑得太浓,齁嗓子,越喝越渴。
  “我真佩服你,”小五说,“他叫那么大声,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不至于吧,”傅莲时道,“我身体可好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阵头晕,赶紧扶着椅背坐下。小五犹豫道:“要不算你过关吧。让你这么着练琴,曲君哥要找我麻烦了。”
  “不要,”傅莲时笑道,“闯不过关也没关系,我只是要学《青龙》。”
  小五不响,傅莲时说:“至于第二关,等我以后真正练得好了,再来找你。”
  “好吧,”小五说,“但你别学我练琴。我没有别的事做,才练那么多的。而且平时会休息,也不是一直弹。以前飞蛾哥说,身体不好,演出都演不下来。”
  “真的?”傅莲时问。
  小五说:“他和卫真住在这里的时候,大早上起来跑步,练俯卧撑。不然一场演出一二小时,体力不够用。”
  傅莲时觉得很新鲜,把琴放到旁边,也做了两个俯卧撑,说:“我觉得我体力挺好,打架从来没输过。”
  小五扑哧一笑,有点儿艳羡:“你在卫真的乐队里,以后演出肯定一场接一场,不能为了练琴把自己累坏了。”
  练到十一点,艺术村家家关灯,重归寂静,两人这才道别。小五留在外面收拾东西。过得半小时,忽然见到招待所开灯,曲君走出来问:“傅莲时呢,怎么还没回来?”
  小五指着招待所,不解道:“他回去了呀!”
  曲君说:“没见着人。”大步往回走。
  招待所和小五家离得虽然近,但大门是朝旁边、而不是朝大路开的,进出要经过短短一截小巷。
  小五跑回家里,拿来手电筒一照。巷子尽头掉着一块儿砖头,地上星星点点,滴了几滴红血,还没完全凝固。曲君登时大急,叫道:“傅莲时!”朝巷尾跑去。
  【作者有话说】
  清明节气到
  每逢佳节贝斯轻
  爬山累坏了


第18章 夜间遇袭
  招待所规定十点关门,傅莲时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开门,提前借了大门钥匙,带在身上。按说这钥匙也是不允许出借的,是看曲君面子,值班阿姨才借给他。
  练到十一点钟,他走回招待所,摸出钥匙开门。后面忽然有人叫他:“傅莲时。”
  说话的是个穿卫衣的男人,戴着兜帽,站在黑暗里,身材看着挺精壮。这人面孔长得很眼熟,但傅莲时叫不出名字。
  他客气道:“您找我?”
  那人朝他笑笑:“你是昆虫的新贝斯手吧,昨天晚上见过。”
  傅莲时回想起来,似乎是在关宁家里见过这号人物。他稍微放下戒备,停下开门的手:“我们不叫‘昆虫’了,现在叫‘东风’。”
  那人说:“好吧。”又说:“我也是弹……弹贝斯的。”
  自己要是态度冷淡,有耍大牌之嫌。傅莲时问道:“您贵姓,哪支乐队的?”
  那人含混地嘀咕了一句话,傅莲时说:“明天再聊,今天晚了。”
  那男人朝巷尾看了看,转回来,赔笑说:“明天我要走了,现在聊吧。”
  傅莲时也朝暗处望去,什么都看不清。
  夜深了,气温越来越低,他又饿又困,只想回去睡觉。见他不情愿,那人着恼道:“喂,你不过是进了卫真的乐队,就这么狂了。”
  傅莲时不答,那人说:“你弹贝斯,有个手型一直是错的。我好心提醒你,不听算了。”
  “哪里错了?”傅莲时终于问。
  那人比了个动作,但巷子里光线太差,傅莲时看不清。他只好走下台阶。
  招待所远离大路的那一边,几乎无人进出,角落堆了很多闲置花盆,鬼影宛然。地上零零碎碎,散落许多烟头,其中一根还亮着火星。
  但面前这人烟味很淡,不是他在这里抽烟。傅莲时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余波的朋友。
  昨天在关宁家,他来晚半小时。那会儿余波已经过关了,傅莲时答不出和弦,正对门口站着,看见他溜进厅里,跟余波打了个招呼。
  傅莲时立刻打退堂鼓,说:“我明天问小五,谢谢您提醒。”快步往招待所走。
  还没走到台阶,巷尾有人低喝一声:“吴文虎,你愣着干嘛,弄他丫的。”
  果然是余波来了!傅莲时早有准备,回身闪开。余波手里银光一晃,钢管敲在地上,不大不小“当”的一声。
  趁余波收不住势,傅莲时伸手在他后脑一按。余波脚下一个趔趄,头脸整好撞到地板,鼻血直流。
  顾不得擦,余波瓮声瓮气说:“快按着他!”
  傅莲时拔腿就跑,但他背着十多斤重的贝斯,跑不太快。吴文虎从后面抢上来,架住傅莲时一条胳膊,把他按倒在地上。
  吴文虎力气大得要命,傅莲时挣了几下,始终挣不开。他张口就要叫人,余波赶紧将他嘴巴捂着,威胁道:“你敢叫一声?”
  傅莲时下半张脸被挡着,露出一对黑眼睛,冷淡沉静。余波说:“怎么,你不服?”朝吴文虎使个眼色。吴文虎捡起一块儿板砖,劈头盖脸砸了两下。
  街头斗殴有一定讲究。像砖头、钢管这样的钝器,打正面不打反面。一来能够震慑对手,模糊视线,二来脸上要害少,顶多打断鼻梁或者打瞎眼睛。要是敲后脑、后脖颈,一时爽快,但若把受害者打死打瘫,自己也得蹲监狱。
  傅莲时挨了两下,头破血流,眉宇被鲜血糊住了。余波说:“服不服?”
  傅莲时不响。余波说:“不服就继续打。”
  打架最忌露怯。不管心里如何想的,至少要摆出不要命的架势。傅莲时咬紧牙关,睁眼盯着吴文虎。
  吴文虎果然败下阵来:“余哥,再打出人命了。”
  “怕什么,你不敢打,我来打。”余波啧了一声,从上面俯视傅莲时。傅莲时还是不响。过了一阵,大路那边有点窸窸窣窣的响动,余波摆手说:“把他带走。”
  他们学黑帮电影做法,把一块破布塞进傅莲时嘴里,推推搡搡,把他拉出巷尾。傅莲时不是完全叫不出声,可他心里知道,余波现在是怕蹲号子,心存忌惮,才不对他下死手。要是喊来证人、追兵,余波狗急跳墙,就不一定留手了。
  土腥味,血腥味,汗水咸味,混在一起,味道差。傅莲时头上受伤,晕晕乎乎的,有种公交坐久了的恶心感觉。从巷尾出来,到一条死街。一边是圆明园红墙,一边是大马路,没有居民,前后不见任何路人。傅莲时哼哼几声,余波把破布从他嘴里拿出来,威胁道:“给我老实点。”
  傅莲时说:“我没得罪过你吧?”
  “没得罪我?”余波嗤笑一声,重复说,“没得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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