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沦落荒岛后(67)
说完,他转身钻进林子里, 很快找到一根粗藤蔓, 他拉扯出好长一段用斧子砍断,然后绕在一颗巨树上打结,再把藤蔓顺着岩壁抛下。
一套流程下来,利落到本人都吃惊的程度。
王昕又亲身证明一句名言: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 更加验证了这句话的含金量。
他把双手放在树皮上摩擦,搓到失去痛感为止,这样做是为了防滑,他就用这双坚定的手握紧藤蔓,顺着岩壁往下爬。
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用什么发方法,他都要把枭风带回去。
下降的过程中,他不忘跟枭风搭话:“喂!你怎么样了。”
枭风没回应,连残余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王昕的眼眶直接红了,他深知这时候流眼泪最无用,加强信念感才是最重要的。
他屏住呼吸,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注意力全部集中于两只脚的动作。
经历一番斗争,他的双脚终于落地,同时也看见了靠在崖壁上已经昏迷的枭风,顷刻间心如刀绞。
“枭风!”王昕几乎是跪滑到枭风跟前,“你醒醒,别这么睡啊。”
被王昕按着肩膀摇晃两下,枭风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别管我..”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王昕的眼泪还是决堤了,混合着雨水一串串地流淌,“你救过我那么多次,你当我良心被狗吃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后面的话枭风没听进去,很快又晕过去了。
王昕这才发现他腹部有伤,血液已经浸透了布料。
看到这一幕,王昕的胸口仿佛受到无形的压迫,快要喘不上起来。
“你可以的。”他为枭风加油,也在鼓励自己。
他抹去泪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拿掉枭风腰间的麻绳,将自己的裤子撕下来一条绑在枭风的伤口。
接下来,他用那团麻绳把枭风绑在自己背上,又将对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他就这样背着枭风来到藤蔓面前。
枭风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微弱的呼吸扑在耳畔。
“你不能有事,我一定要拉你上去。”
说完,王昕握住藤蔓,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用力往上攀爬。
一个人就很难完成的任务,何况背上又多一个人。
王昕咬紧牙关,大腿肌肉绷紧而颤抖,太阳穴更是青筋暴起。
不能!
不可以松手,掉下去就完啦!
枭风不死也要被你折腾死了。
王昕在心里呐喊,凭借喉咙的那口气以及坚定的信念,他带着枭风一点点向上攀爬,每一脚都踩在最坚硬的石块上,而帮助他和枭风连在一起的麻绳也不负众望,全程牢牢地系在他们身上。
整个过程十分艰难,甚至有点奇迹加成,以至于王昕再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儿。
同样震惊的还有枭风,再次睁眼时,他们已经成功爬上斜坡。
王昕怕他一命呜呼,使劲拍打他的脸颊,不停地呼唤:“枭风,你醒醒啊,你不能睡过去,你自己说的要时刻保持警惕!”
枭风实在没力气回话,只是动了动嘴唇。
王昕低头,亲吻他的嘴角:“老攻,我带你回家。”
够劲爆吧!
是否能够把人刺激到直立行走。
枭风要是有足够的力气,肯定会笑出声,可惜没有,也幸亏没有,不然伤口就喷血了。
他的双眼半阖,仍旧为王昕的壮举感到震惊,就是这份惊讶让他的意识稍稍清醒些,他没想到王昕真的把他扛上来,这么牛逼,他真有心讨他做到老婆。
什叫做默契!
枭风的心理活动刚结束,王昕就开口道:“得此一受,夫复何求。”
念完口号,王昕攒足力气,又一次把人抗在背上。
他一手拖住枭风的大腿,另只手拄着木棍,艰难地朝着山下走去。
“枭风,我求你,别睡..”王昕感觉背上的身体越来越凉,强忍着悲伤提高声调,“我唱歌给你听,你仔细听好不好。”
唱歌?
这是嫌他凉的不够快,想要一嗓子把他送走。
枭风闭着眼在心里叹气,没报多大希望。
王昕真的轻声吟唱起来:“你是鸟,天高任你飞,你是鱼,海阔任你跃...你吸收了光芒,带给我温暖和希望...”
枭风聆听着,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心里想:原来王昕会正常唱歌,唱的还挺像回事,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听他唱完整首曲子。
...
又大又昏暗的洞穴里,萦绕一种愁云惨淡的气氛,涌动着一股苦涩而令人窒息的哀愁。
山洞外面还“哗哗”地淌着雨,蓄积的雨水恰好留在了洞口的凹槽里,这个凹槽被修的方方正正,应该是大副生前建造的储水槽。
王昕舀了些水给枭风喝,动作小心翼翼,就像对待宝宝一样。
他们平安回来了,但情况并未转好。
枭风靠坐在木床上,下面是前辈编织的草席,这时候他已经清醒,身体的麻痹感褪去,伤口的疼痛瞬间占了上风。
他扯掉腰上的布条,血液立马渗了出来。
“我来,你别动。”王昕制止了他的动作,帮他把腰间挂着的东西卸下来,“枭风,你流了好多血 ,你是被什么伤到的。”
枭风的嗓音又低又哑:“树枝。”
王昕抬眸看他苍白的脸,心脏疼的直抽抽:“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找你。”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贪心,”枭风的视线在昏暗的洞中转一圈,“柜子里有大副留下的高度白酒,你帮我拿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相信我一次,你只管休息,其它的都交给我。”说话间,王昕已经拿到高度酒,他目光坚定,脑子里在疯狂组织急救步骤。
他先用清水冲去伤口上的沙子,然后把酒瓶瓶悬在上方,紧张地问:“准备好了吗?”
枭风小幅度点头:“没事,来。”
话音落,王昕的手腕向下弯,烈酒沿着瓶口流出,一股股地落在伤口上。
酒精渗入裂开的皮肤,刺痛如烈火灼烧。
枭风攥紧拳头,太阳穴的青筋突出,但他没有吱声。
他一直未吭声,也没有大动作,这让王昕心生疑惑,天真地问:“你没感觉吗?”
“......”枭风抿了抿唇,“麻痹了。”
王昕胡乱点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高浓度酒消毒只是第一关,接下来缝合伤口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枭风的指引,王昕在附近的小树林拔了一种长尾草,当初就是用这种草代替绒线缝补衣裤和布袋,现在要用它来缝合伤口。
“我自己来,”枭风接过长尾草,熟练地抽出丝,“帮我把刀子消毒,我要把坏掉的肉切掉,还有布袋里的鸡羽针拿给我。”
王昕去翻布袋,两只手哆哆嗦嗦,一想到等会要面对的场景,他就止不住的打颤。
“枭风,这样会不会..”王昕把羽针递给枭风,同时望进那双坚毅、无惧的眼睛,想要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枭风调整一个方便的姿势,右手持着羽针,左手按着裂开的皮囊,像制作一个新布袋那样,一针接一针地缝合。
羽针刺入皮肉的刹那,他的嘴唇瞬间失去血色,额头的汗滴进眼眶,他却感觉不到。
王昕突然变得无比坚强,举着火把照亮,没有被血肉模糊的场景吓退,而是直勾勾盯着,准备随时待命。
枭风确实需要帮助,进行到末尾,他把羽针交给王昕,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你来打结。”
“好,我来。”王昕勇敢地接过细丝,用染上了鲜血的手指完成任务。
做完这些,枭风体内大部分的力气流失,呈现出一种罕见的虚弱状态。
接下来是包扎伤口,他们没有纱布和胶布,但柜子里有一套代替品。
枭风不仅搜刮了白酒瓶,还准备两条干净的毛巾,以及碾碎的麻药和草药,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