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绝症后想开了(46)
一边是清清冷冷只喝露水吃花瓣的小仙男,一边是疯狂吃黄油白糖混做的垃圾食品的他,他好像被反衬的又肮脏又油腻。
苏清词再看向裴景臣,彻底难以下咽了。就算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是个人都喜欢沐遥那样的小仙男吧?
苏清词经常赌气,这次气的是自己。
为了争宠,苏清词一不做二不休,戒甜品!他对汉堡炸鸡奶茶啥的本来也不喜欢,就是疯狂痴迷蛋糕和面包,可因为嫉妒和吃醋,忍了,不吃!
裴景臣说他幼不幼稚,赌哪门子的气。苏清词不蒸馒头争口气,直言告诉他不吃不吃就不吃!
可让苏清词崩溃的是,他能做到三天两夜绝食不吃不喝且游刃有余还能再来一天一夜,但让他不吃甜品,简直比千刀万剐还难受,他憋了两天就忍不住了,第三天是极限了。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他翻来覆去满脑子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看一眼睡在旁边的裴景臣,小声叫一声,裴景臣没动。
苏清词高兴坏了,偷偷爬起来,踮着脚尖像只猫猫溜出帐篷。
黑暗中,裴景臣睁开眼睛,走出帐篷,看见蹲在林子里的黑色轮廓。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手电筒一开,偷吃的猫猫受了惊。他两只手捧着奥利奥狂啃,咔擦咔擦,直掉渣。
裴景臣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点面子不给偷吃猫猫留。
苏清词气急败坏,又羞又臊涨的满脸通红:“不许笑!我就吃了怎么地,奥利奥有罪吗,巧克力蛋糕有罪吗,发明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裴景臣笑道:“对啊,所以我说你赌哪门子的气?”
苏清词委屈极了,心说你懂个屁。委屈的又撕开两包奥利奥狂炫,他可后悔了,打从一开始就不该东施效颦,凭什么为了外人委屈自己,他口口声声讨厌小仙男,却模仿小仙男,这不是自打脸吗,大错特错!以后就要跟小仙男对着干,小仙男不是不爱吃甜品吗,他就吃,就炫!
做自己,保持本色,不做任何人的宛宛类卿。
妈的,好气呀!
裴景臣终于笑够了,抱着一夜练成的八块腹肌,大手落到委屈巴巴的苏清词发顶,用力揉了揉:“我家是做烘焙的,你不吃,我做给谁去?”
第35章
苏清词放下画笔,鸡蛋羹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是裴景臣为他准备的夜宵。他甚至做了预告,说明天如果还画画的话,夜宵做冰糖银耳羹行不行?
苏清词端起调色盘,又放下,终于在鸡蛋羹彻底凉掉之前宠幸了它。
苏清词胃口原本挺大的,病了后直接砍半,ICU一进一出再砍半,现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胃容量也所剩无几,鸡蛋羹只吃了半碗就饱了。
又画了半个小时,苏清词收起工具,起身下楼。
先去趟卫生间简单洗漱,然后靠着墙走。自从生病体力不支后,他养成了靠墙溜边儿走的习惯,这样遇到特殊情况能有东西扶住自己。
走到卧室,推开门,苏清词猝不及防的一愣。
卧室里的灯暗着,但床头处留了一片温暖的微光,裴景臣正靠在床头翻着书,听到声音朝他望来,边笑了笑边掀被子下地:“结束工作了?”
裴景臣几步走到苏清词边上,扶住他的胳膊。苏清词一时出神,忘了躲开:“你……”
裴景臣说:“等你回来一起睡。”
一瞬间,苏清词感到眼周发热,鼻腔发酸。不是被迟到的梦想成真感动到,而是被当初梦寐以求小心翼翼的自己可怜到。
跟裴景臣同居三年,他们工作不同,作息时间也有出入,裴景臣是阳间,苏清词是夜猫子,有时画画到很晚,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多想一回到卧室看到裴景臣并没有睡,而是守在床头等他。他会明知故问怎么不睡呀?然后裴景臣用恋人之间的小浪漫回答,我等你回来一起睡。
苏清词跟演电影编小说似的,每晚都幻想这一幕,把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
可是想象就是想象,裴景臣没等过他,一次都没有。
苏清词体谅裴景臣工作不易,远比他这个全职画家还要累,所以自己早点睡是正确的,但这种恋人间腻腻乎乎的浪漫,偶尔来一次就可以了,一次就行。
苏清词躺到床上,裴景臣直接帮他盖上被子,然后绕到床的另一侧。苏清词心下吃惊,面上冷凝:“这套房子有八个卧室。”
言下之意,剩下七个卧室还容不下您裴总?
裴景臣已经躺床上了:“你起夜我能听到。”
苏清词心说这是在24小时贴身陪护吗?拿他当不满月的婴儿看待?
苏清词看裴景臣一眼,裴景臣刚好伸手关灯,唯一的光线暗下来,眼前陷入一片苍茫的黑,而后逐渐被月光渗透,苏清词能看见裴景臣近在咫尺的身影。
苏清词想说随便,但是不跟你同床共枕,你要么打地铺,要么消失。但话到嘴边,算了,别矫情了,不就是一个床上睡一觉吗,以前睡得还少吗,弄得跟贞洁烈女似的。苏清词无奈摇头,咽了回去。
裴景臣侧身面朝他:“累吗。”
苏清词怔鄂,眼睛蓦地瞪大。
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已经太久没用过,所以苏清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有点傻眼。
累吗,不累的话就做吧。
苏清词猛地支起上半身:“你……”
裴景臣也猛地惊醒过来,知道苏清词误会他的意思了,顿时感到哭笑不得:“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问你累不累,手腕酸不酸,手指疼不疼。”
裴景臣边说边从被窝里探去,抓住苏清词的手,先放进自己掌心里捂捂热,然后轻轻揉摁他的手腕。
苏清词掀唇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这可不怪他满脑子黄色废料,纯粹是裴景臣自己说话不注意,发出暗号了,还怪接头人误会!
裴景臣的掌心温度很高,像冬日里的暖宝宝,手下力道适中,才揉摁了五分钟就缓解了手腕的酸累。苏清词说可以了,裴景臣说还有手指。
虽然光线不足看不清,但裴景臣可以通过手感描绘出苏清词手指的细长、以及完美到极致的骨骼线条。
一根一根的轻轻按摩,在有肉的地方加重力道,在指关节处柔缓的打着旋。裴景臣仔仔细细的揉摁,忽然听到寂静的卧室里传出平缓绵长的呼吸声,裴景臣知道苏清词睡着了。他伸出手,在即将触到苏清词头发时缩了回去,黑暗中递上一句极轻的“晚安”。
*
苏清词睡到早上七点自然醒,起身出门,裴景臣正在厨房忙碌,回头朝他说声早。
苏清词没回应,叫智能管家开电视。甜美的萝莉电子音说完“好的”,电视开启,播放字正腔圆的新闻节目,苏清词也不看,就当个背景音听着。
他不喜欢人多,却怕极了孤独。
厨房里的裴景臣又问:“昨晚睡得好吗?”
苏清词还是没回应,说来可笑,从前都是他挖空心思说话,呕心沥血的让家里气氛鲜活起来。现在完全逆转,变成裴景臣没话找话,而他像个冰雕爱答不理。
但苏清词讲真,不是故意冷战,也不是故意报复什么,就是懒得开口,没有多余的精气神和兴趣说话。
不过他开了电视,有播音员当垫背的,裴景臣唱独角戏也不尴尬。
“清词。”裴景臣说,“今天想要哪个酱?”
苏清词愣了愣,看见裴景臣左手拿着沙拉酱,右手拿着花生酱,厨台上还有蓝莓草莓和炼乳。
苏清词挺无语的,他曾经用来对付裴景臣的招,今天居然回旋镖到自己身上了。
“炼乳。”苏清词终于开了尊口。裴景臣笑着道,“好,要肉松吗?”
苏清词点头。
几分钟后,三明治端上桌,还有满满一杯的热牛奶。
因为顺口味,苏清词吃的多了点,一整份三明治和半杯牛奶,剩下半杯让裴景臣打扫了。
苏清词坐在沙发上无聊翻手机,感觉有阴影压下来,抬头,是裴景臣端着白开水和分药盒。
“该吃药了。”裴景臣边说边给苏清词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