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顶流失忆了(96)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容颂呼吸一窒,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溜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邱归鹤睁开了眼,右手怔怔摸向嘴唇。
第82章 再吻
容颂从浴室出来时, 已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洗了头,发尾在滴水,边走边用毛巾擦头发, 抬眼看向床,语气自然:“醒了啊,那你先去洗漱吧, 等你洗完我再吹头发。”
这家酒店的吹风机是固定在卫生间墙上的。
邱归鹤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正在看手机。
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内容, 只是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仓皇地拿起手机, 假装自己在忙,如此一来, 若是自己神情异样被容颂瞧了出来,他还能扯个借口出来遮掩。
这会儿定睛一看,对上自己的脸——他打开的竟然是相机。
“……”幸好颂哥离得远,他讪讪放下手机。
邱归鹤进了浴室,他盯着镜子, 手指又轻轻摩挲嘴唇,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老婆亲了他。
老婆亲了他!
邱归鹤眼神恍惚,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以为醒了其实并没有,梦中梦?
他想抽自己一巴掌,又担心声音太大被容颂听见, 便狠狠拧了一把大腿肉, 疼得他脸都扭曲了。
太好了, 痛!
不是梦!
邱归鹤深呼吸一口,眼睛亮得宛如夜间的狼, 他的灵魂已然出窍,想冲出去抱住容颂问他为什么亲他……不不不,问之前他必须先回老婆一个吻!
然而时机不对。
他打开水龙头,一捧冷水泼到脸上,脑子清醒了些。
今天不是一个合适的日子。
……
收拾完毕后,两人戴着口罩出门,去医院的路上看见早点铺子,买了三份早餐,带到病房。
容兰芝没好气地说:“故意馋我是吧?”
三份早餐,多出来的那一份是护工的。容兰芝昨天傍晚只喝了碗粥,然后就禁食禁水了,本来就饿,现在闻着包子的香气,却只能看着别人吃,别提多难受了。
容颂吃完最后一口酱肉包,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我们在外面必须戴口罩,没法在店里吃,也不能边走边吃,只能带过来吃了。”
邱归鹤也连忙解决掉早餐,安慰容兰芝:“容姨,等你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半个小时后,杜科也到了。容颂昨晚说了有自己在,让他多睡会儿晚点来,结果老头一点都没听,看样子也没睡好。
他来后没多久,护士也来了,给容兰芝做术前准备。
容兰芝有些紧张,杜科握着她的手,不断安慰说小手术别担心,医生说了现在这个手术技术很成熟,医生还能骗咱们吗,肯定没问题,你放宽心……
听着丈夫熟悉的唠叨,容兰芝好多了,越临近手术时间,她反而越冷静,到了十点,护士来推她进手术室,她还对三人开玩笑道:“以前别人老说我胆大,待会就知道我胆到底大不大了。”
绿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杜科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座椅上,之前话很多的他此刻格外沉默,甚至有些呆滞。
容颂坐在他旁边,小声地和他聊天,讲自己收到严导的试镜邀约多么惊讶,通过试镜多么惊喜,又讲前半个月在剧组练武如何如何。以前隔着微信和电话,表达总是有限,如今当着面,每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邱归鹤也时不时插几句嘴。
最开始,容颂说两句,杜科回一两个字,到后面容颂说半句杜科能回一段。
他当了几十年教师,嘴皮子利索,常年教育学生也唠叨惯了,一家人里数他话最多,容兰芝平常没少嫌他絮聒。
杜科恢复了正常状态,也有心思注意其他事情了,比如自个空荡荡的胃。
起床后连滴水都没沾,这会儿终于意识到渴和饿了,他不由摸了摸肚子。
见状,容颂立刻问:“爸,你吃早饭没?”
杜科:“早上着急过来,忘了。”
容颂便让他去附近的饭馆吃早餐,或者给他点外卖。
杜科:“点啥外卖,医院对面就是面馆。”医生说手术预计两个小时,距离结束时间还久,有儿子在,他离开一会儿没事。
杜科走了,等待区只剩容颂和邱归鹤两个人。
这一次,沉默的人变成了容颂。
他不说话,邱归鹤也没有,只是坐得离他更近一点,两人的肩膀抵在一起。
半晌后,容颂喃喃:“妈进手术室前,爸一直对她说‘只是个小手术’,说了十几次,他是对妈说,也是对自己说。”
胆囊切除术不算大手术,是个很常见的手术,为容兰芝做手术的医生是一位全国著名的肝胆科专家,几乎没什么好担心的。
道理都懂,可一想到要切胆,无论对患者还是家属而言,都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我爸怕,我何尝不是?”容颂扯了扯嘴角:“一直以来,我家最勇敢的是我妈。”
“小学的时候写作文,我经常写我妈,我的妈妈是警察,我特别自豪。再大一点,我很少写她了,因为比起自豪,更多是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刑警的家人都像我爸和我一样,每次我妈出任务的时候,我爸听见电话铃声都心惊,怕哪天队里打来电话,说我妈出事了……”
邱归鹤第一次见容颂如此脆弱的模样,他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倾听。
“可转念想想,我妈不勇敢的话,就不会当刑警,她不当刑警,我也不会遇见她……”
容颂垂着头,邱归鹤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伸手握住他的手。
少顷,容颂的手动了一下,回握。
两只手十指相扣。
……
十一点半手术结束,术后进了观察室,十二点多容兰芝才被推回病房,这个时候她已经醒了,但麻醉效果还没过完,人有些混沌。
三个人围在病床边,杜科问容兰芝现在感觉怎么样,容兰芝半睁着眼,没回他,嘴里念叨容颂的名字:“小颂,小颂啊,我想起个事,我刚刚心里一直惦记这个事。”
容颂忙凑上前,“妈,什么事?”
容兰芝眼睛又睁大了点,说:“你给我安排的体检我没去做,那钱能退不?”
“……”容颂怎么也没想到他妈要说的是这件事,又无语又好笑:“能,能退,我现在就找医院退。”
他给容兰芝预约体检的医院也是仁爱,只预约了,体检当天付款,但以他妈不舍得花钱的性格,实话实话了她肯定不愿意去,所以容颂便说他已经交了钱,他妈不想去也得去。
杜科莞尔:“行了,心放回肚子里了,你妈能想起这一出,说明她好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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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期容兰芝也没遭多少罪,眼看她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大家的心情也愈发轻快。
除了手术当天晚上容颂和邱归鹤上下半夜轮换留陪了,这两天晚上都是只有护工陪护,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住在酒店。
今天已经是术后第三天,容兰芝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准备第五天出院。
正常来讲,公立医院一般术后三天就可以出院,但这是私立医院,有钱想住多久都行,容颂就说多观察两天。
杜科让容颂和邱归鹤今晚别住酒店了,酒店住着哪有家舒服,他已经把容颂的卧室打扫干净,床也铺好了,“回蓉市几天了,一趟家都没回。”
“不过咱家不大,就两个卧室,小邱只能跟小颂睡了,两米的床,你俩肯定睡得下。”
容颂心说,住酒店他俩也是睡的一张床。
于是晚上,邱归鹤跟着容颂和杜科回家了。
他们吃了晚饭回去的,到家已经九点。
几十年的老小区,一栋楼只有六层,连电梯都没有,容颂家在三楼。
容颂不是没提过给二老买新房,二老自个也有买新房的积蓄,但舍不得老街坊老邻居,所以不愿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