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可怜计划(98)
白展道:“两个都是我白家的孩子,没有区别,不论是谁都是第一位。”
沈游的脸色淡了淡,白予漫道:“我弟弟当然是第一位,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樾还要开口,后面就听到夏秋的声音,“沈游?”
他降下车窗,朝这边招了招手:“在这!”
沈游朝他挥了挥手,坐到了车里,“陈宁你车呢。”
陈宁拐了个弯:“开开你的过过瘾。”
夏秋说:“刚才你在和他们说什么呢?”
“没聊什么,就是刚好遇到了互相说了几句话,其实没什么营养,本来还正尴尬着呢,结果你们就来了。”
沈游说的太轻飘飘,语气又很真实,夏秋一点怀疑都没有。
“哎,别说你了,我觉得我跟他们也很尴尬,明明是亲人,我却总觉得我们之间像隔了一层膜,根本就不亲近。今天吃饭你也看到了,我觉得他们和白琢玉才像一家人,我嘛,就像个外人一样,感觉很多余。”
他故作坦然的说着这话,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但沈游了解他,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话,夏秋最初根本就没必要选择回来。
一个人选择回来,那么这里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沈游不想让他失望。
可是作为朋友,他能给夏秋的东西太少太少了,他可以给他最好的友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他的亲情。
这让他挫败又无力。
陈宁道:“也不能这么想嘛,还是要积极向上一点,你就当你捡了一个大漏,忽然就成了亿万富翁的儿子,这多令人高兴!偶尔的时候我们可以转变一下思路。”
虽然说是独子,但陈宁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理解一点夏秋的心境的,这个时候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越是神伤,还不如说点其他的开心一下。
“对的……这样想就开心多了。”夏秋嘴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并不这么想。
或许白樾最初的预感是对的,他这个人就是如此的卑劣阴暗,无法控制的妒忌。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沈游打断了他的思路:“还记得夏润吗?既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么你跟他之间的账也要好好算一算了,总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
第98章 他过得生不如死的时候(配角)
这场认亲来的又快又突然,经过沈游的提醒,白展和裴珠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调查起来夏秋从前的生活——在他们的意识里,这些儿子和女儿都已经调查过,经他们的嘴也传达过,算是了解了一些。
夏秋的生活背景很简短,上面的白纸黑字清晰可现,调查的再深一点就需要时间了,只这短短的一页纸上那种悲惨又可怜的生活就已经跃然纸上。
他以前过得不好。
不是好像,是一定。
她这些年做善事的福报似乎没有落到她的亲生孩子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予漫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只是这些……”
“这话什么意思?”白展敛眉。
白予漫拿起那张纸,短暂的扫了一眼:“这上面写的一点都不清晰。”
白展沉声道:“时间太匆忙,只来得及查出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已经回来了,其他事情就不必操之过急。”
白樾看出她情绪似乎不太对,“爸也很着急,但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我知道你疼小述,但家里人的心境跟你是一样的。”
上面只写了他阴差阳错被夏家收养,没有母亲,只有一个酗酒暴力的父亲,养父对他并不负责,但也安安稳稳上到了大学,上面还提到了一个与他疑似亲近的男性,但裴珠从未见过夏秋提过,也没见过对方出现在夏秋身边。
结合最下面的大学里遇到的那件风波,裴珠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但儿子已经回来,此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不能强求。
“我还没说话呢。”白予漫摩挲了一下纸张,像是想起了什么,“在你们眼里,我应当是家里和弟弟最亲近的人了,虽然我们在错过,但是相遇的却早。可实际上我对他也一点都不了解,亲人之间的吸引力让我留在他身边,但我对他却始终是很模糊,直到那一天,我陪他回到了他以前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点了点那一行小字,笑了一下:“你们看这上面写的多简单——‘酗酒暴力’有没有引申想一想呢?他对谁发泄他的情绪和暴躁。”
女人尖锐急促的话似乎还在她的耳旁。
——夏润就不是个好东西,这小孩不知道他从哪拐来的,哎呦,真不是我说,真的是把人家害苦了,那孩子老是想跑,说是要找他的什么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来着,夏润就把人绑在房间里打,你也知道我们这房子根本就不隔音,那天天晚上叫的瘆人!
——对对!这我也记得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带回来那段时间天天都要打!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这屋里忽然就没了声响,原来是砸到了脑袋人昏了过去,夏润不给饭吃,把人放在外面冻着,发了一场高烧,他寻思是烧傻了,本来都没打算管,谁知道这孩子命硬,只是打从这以后看着就有些木讷了,脑子似乎也是烧傻了,也不再闹着要回什么家了,其实忘了好,他不闹腾夏润就没那么频繁动手了!
——也不是这样说的,反正我觉得夏润这人就是爱动手,要我看啊,这小秋都已经够懂事了,那天怎么回事来着……说是小秋做的饭咸了些,拿着烟头就烫了下去,那孩子哭的我都觉得可怜,唉,你说这半大的孩子哪里会烧饭?能做出来就不错了!第二天我瞧见他把他喊过来一看,一撩袖子,这整个胳膊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烟头烫的痕迹,看着就揪心!
——还有呢!他爸不待见他,我们这有些邻里见他可怜好心的就给他点饭吃,这夏润嫌掉面还搁这里嚷嚷,弄的人家也不乐意了。有次半夜我睡醒后听见门口有动静,寻思过去一瞧,原来是这小孩正踮着脚搁那扒垃圾桶找吃的,哎,我好心,还给他拿了个馒头填填肚子!
女人确认了卡里的钱,说话滔滔不绝,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倾斜出来。
打从第一句话开始,白予漫就不想听了,但她必须要听下去。
无论她有多么的想转身离去,但是两只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手心掐的出血,也无法转头离开。
……
“听她们讲话的时候,我很想就这么离开,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走,我不能这么懦弱。”白予漫说:“他没有一天不在经受着这种痛苦,被皮带抽、被用燃烧的烟头烫,拳打脚踢对他而言完全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从他离开我们的每一个瞬间,他没有一件体面的衣服,最渴最饿的时候,只能去臭烘烘的垃圾桶旁边找吃的;在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到一点钱的时候,这笔钱马上就会不翼而飞,被他那个所谓的养父拿去买酒赌钱。”
“最初我们相遇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左臂上小痣的位置却有着蔓延的可怖的疤痕,那个时候我不懂,我只是被吓了一跳,现在想一想,却觉得很可笑。”
“他现在过得很好,做了网红不缺钱,身边有不止一个的好朋友喜欢他,学业也经营的很好,我听他朋友提过,他年年都可以拿奖学金。”
“说起网红这个,我想起来他曾经有次在还没有相认的时候笑着和我说,幸好他小的时候机智保住了这张脸,没料到现在还有这么大的用处。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以前有人看不惯他,觉得他阴沉、不讨人喜欢,只有一张脸还看的过去——没有任何理由就想毁掉他这张脸,包括他的养父,有时候一巴掌下来,半张脸都要肿到半个月消不了肿。”
那时候夏秋怎么说来着,他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居然还能弯着眼睛笑:“哎小漫姐,我有时候觉得人这个生物真的特别喜欢幻想,我那个时候有个特别愚蠢的想法,老是幻想我有其他的亲生父母,然后在某天会过来把我接走,为了让他们能够一眼认出我,所以我这张脸最好就不要有伤痕,其他的地方嘛,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不过你看我都安安稳稳长这么大了……也不能说没有用,你看我现在拍视频,之所以火的快,原因就是因为这张脸嘛,所以也算是阴差阳错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