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委托吗(23)
唐流心思灵活转得快,最擅长处理这类事,知道不能过早评判干预,准备再多观察几分钟。江炽不喜欢管闲事他知道,而做事莽撞一头热的严宁,竟然也没有急急忙忙冲上去。
他心下有些诧异,看向严宁问:“你什么时候这么耐得住性子了?”
严宁轻轻“哎”了声,不好意思地摸鼻子,小声朝唐流解释:“江哥下午才提醒过我,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觉得学长人挺好,帮我捡了东西。林理看着也挺好,可是江哥说了,让我别和他接触太多,容易被他那张脸骗。”
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江炽嘱咐的话,严宁自觉骄傲自豪地扭头邀功,“是吧江哥,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身旁哪里还有江炽的影子。
他再睁大眼睛定定朝前看,就看见江炽站在林理旁边,神色冰冷地捏着陈寅手腕,“动什么手?”
不问任何前因后果,也不问任何是非对错,他眉眼凌厉话语里含着几分凶意,丝毫不顾及旁人眼神地沉脸威胁:“你能今天在这里动手,我就能明天让你进校医院。”
严宁直接看呆了。
【作者有话说】
这周末休两天~-----------------严宁:完了,我江哥被人蛊了。
唐流:完了,江炽他管闲事了。
----------------------------------------谈恋爱之前——江炽:别和他接触太深,容易被他那张脸骗。
谈恋爱之后——江炽:别和他接触太深,他男朋友会不高兴。
第18章 合理吗
林理是真没想到,二十岁的成年人了,竟然还会告状打小报告。他只是在路过一楼时,想起自己放在宿舍的书。那是一箱他喜欢的漫画书,所以必须找时间带走才行。
可他今天没带钥匙出来,打算就此作罢改天再来时,就恰好遇上一个室友回来,而正好陈寅也不在。
他顺理成章地进入宿舍,打开衣柜找自己那箱书。漫画书都封在快递箱内,箱子上的胶带完好无损,其他人没有动过这个箱子。林理捧起纸箱要离开,在门口被陈寅堵住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看起来像是专门冲自己来。林理抱着纸箱没有动,回头看了眼宿舍里的人。男生没敢与他对视,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林理就知道是他告的状,而自己也没这么容易走了。
他弯腰放下有点分量的纸箱,冷淡地望着陈寅没有说话。
陈寅冷冷瞥向他脚边的纸箱,“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我们宿舍了,还敢从宿舍里搬东西出去,有事先经过我的同意吗?”
林理表情奇怪,“拿的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说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陈寅抬脚踢了踢他的箱子,嘴角扯出轻蔑嘲弄的笑,“箱子是封起来的,里面是什么我看不到。”
“你想看?可以。”林理转身去宿舍里找剪刀。
桌上原本有把小剪刀,林理要过去拿时,另一只手动作更快,抢先拿走了那把剪刀。将剪刀塞进裤子口袋,从前的室友尴尬地嗫嚅:“抱、抱歉——”
林理没有听他说什么,转身走回门边讽刺道:“既然没有剪刀,那就不要看了。”
陈寅被他的样子愉悦到,恶劣意味十足地凑近,“你不打开给我看,东西也别想带走。”
林理头都没偏一下,直接吐字清晰地骂:“有病。”
陈寅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林理闻言,诧异地歪了一下头,“你耳朵不好吗?”他含笑眨眨眼睛,话里却带着脏字,像在梦中那样骂,“我他妈说你有病。”
陈寅看他的目光森然起来,一脚重重踹在箱子侧面,将纸板踹得凹陷进去,“我看你这箱东西是不想要了林理轻轻皱起眉来,“我当然要,如果书被踢坏了,还要你的赔偿。”
他拿起手机给宿管打电话。
陈寅将他压在门框前,伸手要来抢夺他的手机。
林理屈起手肘来挡,面容被手臂挡住了大半,只余嘴唇缓缓一张一合,嗓音含着几分轻挑响起:“离我这么近干嘛?该不会是又想对我发情吧?”
陈寅身体本能地一滞,胸口翻涌起浓烈的怒意来。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他不允许林理一次次再提起。投向林理的目光愤怒得要烧起来,却被林理抬高的手臂尽数阻隔,陈寅没能捕捉到他那双含带情绪的眼眸。
他的视线被迫下移,烧向林理漂亮的下巴与嘴唇。属于男生的轮廓线条,在遮挡下逐渐变得不清晰,那张轻抿的嘴唇饱满而红润,露出来的下巴白皙又秀气。
陈寅不自觉地就恍了神,如同回到去年夏天,那个醉酒的燥热夜晚。抓在林理手臂上的力道松了松,陌生而隐秘的情绪搅入怒气里。
下一刻,林理的手臂落了下来,完整的五官面容映入视野,陈寅一脚踩入他的陷阱里,看见他漂亮的嘴唇张开,从唇边溢出嘲讽的笑意来。陈寅脑子嗡嗡作响,抬头对上他无一丝笑意,却饱含洞悉怜悯的冰冷眼神。
“你根本就忘不掉,想上男人这件事。”林理平静又厌恶地看他。
脑中绷紧的线彻底断掉,陈寅像只陷阱中暴怒的野兽,面目狰狞地朝他扬高拳头。
林理背后抵着门框,从猎猎风声里偏过脸,那拳头没能擦上他脸庞,也没有砸在耳后门框上,江炽冰冷威胁的嗓音传来,林理在他的尾音里怔怔回头。
唐流也没想到陈寅会突然动手,和严宁加快了步子走近。他先是看了看突然失控的陈寅,然后才转向人畜无害的林理,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意外来。
显然是因为林理说了什么话,陈寅才会突然被激怒,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陈寅惹不起江炽和唐流,只得将怒火重新咽回肚子,神色阴沉地挣脱江炽的桎梏。严宁望着他这副模样,很难再将他现在的样子,与记忆中的和善面庞对在一起。
“怎么回事?”江炽淡淡开口问。
林理神情无辜又莫名,“我回来拿点东西,还有箱书放在寝室。”
江炽一双眼眸微垂,扫向他脚边凹陷的纸箱,脸转向陈寅的方向,“他踢的?”
林理语气平静:“是。”
见他情绪还算稳定,江炽让他打开箱子,检查一下里面的书。
林理忍不住笑了,见众人朝他看来,才略微收敛地温和答:“没有剪刀。”
这一次,不等江炽开口发话,站在门里的男生,已经从裤带里掏出剪刀,畏畏缩缩地双手送了过来。
林理拿过剪刀划开胶带,仔细检查了里面的书。所有漫画都做了防震包装,陈寅踢上去的那一脚,并没有给书带来任何损害。
他满意地合上纸箱,将剪刀还了回去,转身要去抱箱子时,看见江炽先他一森·晚·步弯下腰,将那箱漫画从地面抱了起来。
林理又是一愣,心下微微局促。严格来说这件事情,与江炽没有任何关系,可他不仅替自己解了围,还要替自己搬东西,就因为他熬到半夜两点,替江炽买到了喜欢的东西吗?
他愈发觉得不自在起来,抬脚去追往外走的江炽。
唐流和严宁落在后头,见严宁还在琢磨陈寅的事,唐流忍不住开口点醒他:“你现在还觉得陈寅人很好?”
严宁摇摇头,但表情困惑。
“你在奇怪,他为什么对你好,对林理态度很差?”唐流问。
严宁一副被他说中的样子。
“看碟下菜而已。”唐流淡淡解释。
严宁却不明白,自己和林理哪里不一样。
“你没有发现吗?”唐流看着他叹息,暗想他光长个头和肌肉,唯独不怎么长脑子了,“陈寅不敢惹江炽。”
严宁终于明白了。他认识这两人的时间长,林理认识他们的时间短。所以在有些人眼里,他和林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和面前这两人是朋友,但林理和他们不是。
他在琢磨陈寅时,唐流也在琢磨江炽。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自己在场时,江炽生平第一次管闲事。甚至他隐隐生出种直觉,这将不会是最后一次,而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