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心机男在钓我:公路文(61)
妇人领着虞书他们,去右手边的那间屋子,屋内只有一张床,床角不远处放着热水壶和盆,可以倒水洗脸洗脚。
一一交代完这些后,妇女把蜡烛给他们留下,她自己则摸黑出房门,出去之前还把木门给他们带上了。
虞书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大件物品除那张床以外,就是一个木柜子,和一张小桌子,柜子连门也没有,里面堆放着衣物,衣物是这家主人一家三口的衣服。
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但又显得格外突兀。
一家三口的衣服,甚至连一个柜子都没有塞满。
虞书他们家是有衣帽间的,虞书自己的衣服从春夏秋冬分季节摆放,虞书记不清自己有多少衣物,但他夏天的衣服是每日一换,冬日是两日一换,衣服脏了则是立马就换。
戚矢臣安静的看虞书打量着这一切,他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提醒,他格外的沉默。
戚矢臣拿着热水壶,在那个干净一点的盆里倒了热水,把帕子丢进去,揉搓两下后拧干,戚矢臣自己把脸洗了后,他叫虞书也过来洗。
虞书蹲下身子去捞盆里的帕子。
盆里都是热水,虞书不耐烫,手指伸进去就被烫得立马缩回来。
站他上方的戚矢臣此刻出声,笑了他两声,然后蹲下身,替虞书把擦脸巾从盆里捞出来拧干,拧干后他把帕子递给虞书。
虞书跟戚矢臣俩人都是蹲着的,虞书接过帕子,避开伤口,认认真真擦完脸后又把帕子给了戚矢臣。
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把帕子从这么烫的热水里揉搓洗净再捞出来。
虞书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学生一样,他看着戚矢臣把帕子放进盆里揉搓拧干。
“谢谢。”
虞书小声的跟戚矢臣说话。
“刚刚我已经嘲笑过你了,用不着说谢谢。”
戚矢臣安慰他。
戚矢臣拧干帕子,把帕子挂在木门背后的钉子上,他把洗脸盆里的热水倒进另一个盆里,随后又倒了些热水进去。
戚矢臣坐在床边,脱掉塑料拖鞋,把脚伸进盆里,盆内的水是很烫的,他试了一下温度后,把两只脚放在洗脚盆的边缘。
屋内两人坐着没说话,很安静。
等盆内的热水降到合适的温度时,戚矢臣把脚放了下去试探温度,他觉得不怎么烫的时候,叫虞书也把脚放进来。
戚矢臣是坐在床沿的,虞书是坐在矮凳上的,见戚矢臣把脚放进去后,虞书也脱掉塑料拖鞋,把脚轻轻放进去。
盆很小,虞书的脚放在戚矢臣的脚背上,戚矢臣的脚肤色比他深,虞书的皮肤很白,就算在这么昏暗的视线里,也能看出俩人肤色差异很大。
虞书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完全可以等戚矢臣洗完后,自己再洗也是一样的,怎么戚矢臣这样说,他就这样做了呢?
但现在把脚拿出来,又显得太过刻意。
虞书没洗多久就把脚拿出来,拿过搭在床尾的擦脚帕,擦脚帕是一团烂布,虞书仔细辨别才认出这是一张毛巾,只是烂了不少洞。
烂成这样都不丢吗?
虞书擦脚时,感觉洗脚的水和擦脚帕都带着油渍,怎么擦拭脚上都擦拭不去。
擦不干净,虞书就索性不擦了,他把帕子递给戚矢臣,戚矢臣接过帕子三两下把脚擦干,然后端着盆摸黑出去,把水倒在屋外又进来了。
戚矢臣把木门关上。
木门没有门拴,从里面锁不了,只能拉过去勉强关上。
戚矢臣进来就看见虞书在床铺里侧坐着,他正在用手去掀床单,看床单下面垫的什么。
戚矢臣走到放蜡烛的地方,蜡烛是固定在窗棱上的,他把蜡烛取下,拿着那快烧到只剩一截的蜡烛走到床边。
“虞书,你在做什么?”
戚矢臣问他。
他捏住蜡烛,蜡烛太短了,燃烧后,蜡顺着滴在戚矢臣的手指甲盖上,烛泪很烫,但对戚矢臣来说,他手上皮糙肉厚的,没多大感觉。
在戚矢臣去倒水的时候,虞书在床上躺了一下,但躺下后,他觉得睡着的床铺下方很刺挠,所以他坐起来,看床铺下面是什么东西。
虞书看着床单下面铺着晒干的植物,他懵懵懂懂的看向戚矢臣。
戚矢臣一眼就认出床单下面铺的是什么叶子,这种叶子晒干后也可以编织成垫子,铺在床铺下方当床垫使用。
戚矢臣上了床,他把蜡烛吹灭,剩下的那一点蜡烛放在床尾,在黑暗中,他摸到被子后,把被子抖开,盖在两人身上。
虞书适应能力没戚矢臣这么好,蜡烛一灭,他就跟瞎子一样看不见,虞书用手摸了摸身后的床铺,摸索着躺了下来。
这样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的环境,让虞书有了那么一丁点害怕,尤其是戚矢臣问完刚刚那一句话后,他就什么话都没有说了。
戚矢臣没有同他说话,但虞书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像站在迷雾里,从细缝中窥见了一点迷雾背后的真实世界。
“虞书,等水褪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戚矢臣翻身侧对着虞书,他翻身时,身下的床垫也发出簌簌的声响。
虞书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勉强能看清他身侧之人的轮廓。
“戚先生,你喜欢我什么呢?”
虞书的说话声很轻,甚至言语里带了对自己的质疑,在刚刚戚矢臣询问他,看清他在做什么后,又保持沉默时,虞书那一刻就有了这样的质疑。
虞书不知道对方那一刻在想什么,但虞书自己却觉得,戚矢臣沉默的那一刻,像是对他这个象牙塔生活的人,一种无声的难以解释的无言。
皮囊好看的人成千上万,虞书此刻觉得他不光灵魂是不完美的,而且对世界的认知也是单一的。
其实戚矢臣那一刻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不想接着这个话题,让虞书看到世界现实的另一面罢了。
苦难挣扎的人太多了,戚矢臣同情不过来,何况他也并不同情,他唯一的礼貌就是装作漠视,不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但虞书他是不懂的,他就算看见了,他也不懂,他甚至是需要别人从旁去点醒他,他才能知道。
他们这一路受的苦于虞书而言,已经够多了,他们只会在这里停留很短暂的时间,他不想虞书劳神去思考这些。
他只希望虞书保持当初那颗,鼓足勇气选择自由,选择同他一起离去,探索世界的心。
他希望虞书永远是小王子。
找到自己,找到自由,找到快乐。
“虞书,喜欢是没有缘由的,前一秒或许我爱你的容颜,然而下一秒我又喜欢你做的某一件事,所以你要单指出来我喜欢你什么,那我是形容不出来的。”
“因为那些都是你的组成部分。”
“我说过,一切顺心而为,既然我遇见你,会心跳加速,一见到你就满心欢喜,会找理由找借口亲近你,这些行为都在清清楚楚的告知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
“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每一面的你,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是你的组成部分,缺一不可,最终组成虞书这个人。”
虞书听着戚矢臣给他的回答,心中的迷茫散去不少,同时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
虞书想跟戚矢臣说一声谢谢,谢谢他替自己解惑,但虞书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戚矢臣又说话了。
“虞书,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就例如现在,我想出尔反尔,我想亲你一下,并且不想经过你的同意。”
什么?
对方的话音刚落,虞书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人,就压了上来。
虞书被戚矢臣这一举动惊住了,赶紧伸出两只手去推戚矢臣的身子,但对方像一堵墙一样,怎么也推不开。
“虞书,我这个要求,你同意吗?”
黑暗中,戚矢臣压着人后,又礼貌的询问他。
第49章 一吻
“你起来。”
虞书手抵在戚矢臣胸口, 试图让这人下去。
“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