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白月光(62)
“昨天吹了点风,有点发烧了,身体不舒服。”
谈玉琢把消息发过去没几秒,孟圆就回了消息。
圆圆圆:“吓死我了,我以为因为我多嘴,害你怎么了。”
谈玉琢不免感觉有点别扭,他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让自己屁股好受点,才开始在键盘上打字,“我下午就回来工作了。”
这次孟圆隔了好久都没回,谈玉琢想了想,问她:“下午大概要去干什么?”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孟圆回他了:“下午梁总不和我们一起了。”
正在这时,梁颂年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谈玉琢吓得心一跳,接通了电话。
梁颂年那边很安静,他应该单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玉琢。”梁颂年语气平和地叫他,“在开会,不要和孟圆聊天了。”
谈玉琢迟缓地“哦”了一声,不自知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梁颂年说:“马上。”
“好。”谈玉琢气息很轻,隔着手机屏幕,梁颂年依旧可以想象到他脸颊柔软温热的感觉。
“我等你。”
第51章 草坪
十二点半,梁颂年回到酒店。
谈玉琢嘴边咬着酒店送的即食小面包,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听见门响,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梁颂年的视线。
谈玉琢抬手拿下咬在嘴边的面包,嚼了两下,因为塞得太满,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含糊,“你回来了。”
“饿了吗?”梁颂年把车钥匙放到旁边的几台上。
“没有,就是看见它放在盘子里就想吃。”谈玉琢两口把剩下的面包送进嘴里,费解皱眉,“我也奇怪呢,感觉最近我好像变馋了。”
梁颂年要带他出去,谈玉琢乖乖应了,背对着梁颂年默默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过了会,谈玉琢抱着自己的睡衣站起身,问梁颂年:“我行李箱放不下了,可以放你的箱子里吗?”
“我会用塑料袋装好的。”谈玉琢怕他不答应,把准备装衣服的袋子拿过来给他看,“很干净的。”
“没事,你放吧。”梁颂年答应。
谈玉琢便把睡衣装进袋子里,塞进了梁颂年箱子的夹层里,还顺手往下压了两下。
电梯下到停车场,梁颂年走在前面,谈玉琢想起自己早上的打算,故意走慢几步,渐渐就跟不上梁颂年的步伐。
梁颂年没有回头看,但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很快就发现他没跟上,转回头看他,问:“怎么了?”
谈玉琢紧走几步,伸手拉住梁颂年的衣袖,“你走慢点,我好累哦。”
“我走不动。”他微微喘着气说。
梁颂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谈玉琢顺势把脸颊贴在梁颂年的手臂边,半真半假的抱怨:“你好坏。”
“可以了,不要不讲道理。”梁颂年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
谈玉琢不太满意地噘嘴,他小声说:“没有这样压榨人的呀。”
梁颂年垂眼看他,谈玉琢仰起些脸,他的眼睛还有点肿,看上去确实有装可怜的资本。
梁颂年从他的脸上移开视线,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好的,我知道了,先上车。”
谈玉琢不情不愿地坐上副驾驶座。
车开出去没有多少距离,梁颂年的手机就响了。
梁颂年接通电话,对面可能询问了到达的时间,梁颂年说了句:“刚出发。”
对面估计说了一大堆话,因为梁颂年停顿的时间持续了几分钟,过了片刻才笑着缓缓说:“小雅,哥哥很快就到,不要发脾气。”
谈玉琢坐在副驾驶座上玩手机,本来没有过多关注在梁颂年身上,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没有忘,好的,都听你的。”
谈玉琢把软件页面往上刷了两遍,忍不住转头看了梁颂年一眼。
他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好奇,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个姿势维持久了,他感觉压在下面的腿有点酸,在放下腿的途中,膝盖却猛地撞上了车门,发出一声轻响。
谈玉琢疼得龇牙咧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气音,梁颂年转头看他,他转身贴在车窗上,只留给对方自己微微蜷缩的背影。
梁颂年移开些手机,趁着红灯停下车,手掌放在他的膝盖揉了揉,“怎么这么不小心?”
梁颂年的手掌宽大,很容易就罩住了他整个膝头,谈玉琢有点别扭地躲了一下,但车内的空间只有那么大,他的躲闪让梁颂年误以为他被撞得疼了。
“我没事……”谈玉琢看着前方红灯倒计时的数字,提醒梁颂年,“你好好开车。”
红灯跳转到绿灯的一刹那,梁颂年的手机里传来几声尖细的声音,不论怎么听,都听得出是女生的声音。
谈玉琢没有转头,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梁颂年收回手,重新放到方向盘上,发动车子。
“在开车,先挂了,不要闹了。”梁颂年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些,谈玉琢猜想对面应该撒娇了,因为梁颂年的语气很快就软和了下来,妥协一般,“嗯嗯,给你带了礼物。”
谈玉琢用余光偷偷扫车内的每一个角落,在车后座看见了橙色的爱马仕包装盒。
梁颂年挂了电话,谈玉琢重新调整好姿势,低头继续玩手机。
他心不在焉有点看不下去,梁颂年偏偏在这时候叫他。
“嗯?”谈玉琢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眼睛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即使他已经看不进去上面的内容。
梁颂年伸手过来,谈玉琢以为他要干什么,往车窗的方向更靠近了一点。
梁颂年察觉到他隐约的抗拒,力气不算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下压,“玩手机眼睛不要靠屏幕那么近。”
谈玉琢顺着他的力道,手拿远了些,“我有点近视,看不清。”
过了会,谈玉琢忽然问:“你刚刚和谁在打电话,我认识吗?”
“不认识。”梁颂年的回答很简短。
谈玉琢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对他的回答也没有多意外,他没有其他事情做,只能玩手机,刚被矫正过的距离就被他拉了回去。
梁颂年眼睛跟长他身上了一样,“玉琢,手拿远点。”
梁颂年的语气很正常,他惯常的腔调都是这样的,没有起伏,又沉又低,容易让人感觉到冷漠和疏离。
谈玉琢早就习惯,此刻却不知为何,觉得难以忍受,他没有照做。
梁颂年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谈玉琢没有说话,把手机关了,肩膀向左转,靠在车窗上闭眼。
他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对着车窗外,梁颂年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从车窗的倒影中模糊看到他下垂的嘴角。
车程并没有很长,谈玉琢却想了很多,他不太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和梁颂年开口。
谈雪刚重新住院不久,开了新的靶向药。
医生和他说谈雪很配合治疗,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情况,可能是看到谈玉琢开始工作,开始走向新的生活,她的心底也重新燃气些许的希望,想要再活得久一点。
窗外的阳光照进车里,照到谈玉琢身上,很温暖。
他慢吞吞地计算着时间,发现冬天已经不知不觉快过去了,再过一场春雪,春天就真正来了。
他倒没有多失望,类似的事情发生太多,他也麻木了,甚至没有多么沉重,只是忧愁如何委婉表达自己的想法。
梁颂年可能会很不理解他,但他确实不太想当小三。
重新找目标会遇到麻烦,但梁颂年是个好人,如果好好说,他可能还会帮忙介绍。
谈玉琢想着,轻松了些,整理好思绪,盘算自己现在还有多少钱。
梁颂年把车停在一幢独栋别墅的草坪上,解下安全带:“下车。”
谈玉琢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别墅,紧紧捏着安全带,嘴唇动了动,有点呆地问:“我也要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