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情人(9)
顺仔:“……”
跟我装什么绿茶呢,切。
当天晚上宗昊天果然没回来,阿晟喝了半瓶红酒给自己壮胆,趁家佣们都休息后轻手轻脚地蹿上楼,溜进主人的房间。
他想好了,如果明天被问责,就说自己喝多了走错房间,如果宗昊天生气,那就抱着他往死里撒娇,顺便把阿晟给自己托梦的事一口气讲出来。
只要目的能达到,就算被主人扫地出门也值得。反正这个小情人当的也挺累的,不如去后山马场干杂务工。
令阿晟没想到的是,宗昊天在后半夜回来了。
一进房间,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到床上躺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已经条件反射拔枪出来,无声指向对方。
还好月光够亮,他马上就看清了那张脸,是自己的小情人。
这个小情人,自从受伤昏迷半个月醒来后就性情大变,和从前完全不像同个人。宗昊天早就对此起了疑心,让人搜查了他的房间,发现一枚窃听器和一颗摄像头。
技术人员顺着这两件设备的通信数据一路追查,发现了大洋彼岸的一个IP地址,这不就巧了么,周晚溪那个做生意的同母异父哥哥,就在这个IP地址所在的国家。
宗昊天让人对两件设备动了点手脚,又原封不动装回原来的位置。没过多久,一封百货公司的请柬寄上门来,收件人是周晚溪。
算了一下时间,那几天容曜有个外地的重要项目签约,宗昊天刚好要去一趟,于是他让管家暂时扣下请柬,等自己走后再交给小情人,放他自由外出去和他哥哥会面,还让人在他那天参加晚宴戴的胸针里装了一枚迷你窃听器。
在录音里,他听到小情人把韩晚洲当成了陌生人,还说自己受伤后失忆了,说宗先生才是他的家人,也听到了韩晚洲讲的那些恶心的话,听到了他提及那个渔翁计划。
为了确认小情人是否真的失忆,宗昊天让人为他安排了一次康复检查,但医院检查结果却显示,周晚溪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不存在器质性病变的可能。换言之,不可能是失忆。
事情变得奇怪起来,宗昊天一时也没琢磨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受伤前后性情大变的小情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阿晟不同的是,宗昊天虽然起了疑心,但并不紧张。相反,他想,既然小情人来到自己身边是另有所图,那不好好玩个够本岂不是便宜了他。
至于潜在的威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情人最近痴迷练拳,身上练出一层薄薄的肌肉,摸起来又弹又韧,手感比之前还好。昨晚没尽兴,今天他又主动送上门来,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宗昊天收起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解下领带朝床上熟睡的人走去。
*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要……
第13章 “主人,别杀我。”
对于原装保镖阿晟来说,半瓶红酒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周晚溪这具身体来说,后劲着实有点大,虽不至于彻底醉倒,却也很难完全保持清醒。
阿晟原本不打算睡的太死,可是他高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和警觉性。心虚地躺在主人的床上,在酒精的助力下,没过多久他就结结实实地睡了过去,完全没听到宗昊天推门进入的声音。
他睡得太沉,以至于真的做起了梦,梦里是十六岁的阿晟送别出国留学的少爷,站在机场朝着天上的飞机使劲挥手,直到飞机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他是被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弄醒的,醒来睁开眼晴,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眼睛不知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身上压了个人,动作很不客气。阿晟酒还没醒,脑子有点迷糊,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疼得嗷一嗓子嚎叫出来。
“宗,宗先生……”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宗昊天就把他拎起来翻了个面,大半张脸陷进羽绒枕里,身体牢牢压制住,不给他移动的机会。
这个姿势很难受,宗昊天的动作又很粗暴,阿晟以为他是因自己擅自进了他的房间睡了他的床而生气,只能好声求饶:“宗先生,宗先生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宗昊天突然按住他的后脖颈,把后半句话闷进了羽绒枕里。
阿晟瞬间呼吸困难,手足无措地挣扎,不明白宗昊天想要做什么。
宗昊天想要得到答案,将这张脸按压在羽绒枕里就是为了让他大脑缺氧无法思考,下意识讲出真话。
“你是谁?”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宗昊天终于松开了手,开口问道。
阿晟的确缺氧了,刚被放开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息,……………………
宗昊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我是……”阿晟虽然头晕目眩不太清醒,但还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我是周晚溪,先生……”
宗昊天冷笑一声,还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小情人,在宗昊天面前从不自称周晚溪,他只会自称溪溪,撒娇时的称谓很少用中文,多是英语或西语,爸爸宝贝亲爱的一通乱叫。最开始还会叫老公,但宗昊天不喜欢,不允许他再这么叫。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宗昊天再次把人翻了个面,让他面朝自己,单手掐住他的咽喉处,声音充满警告意味,“想好再开口。”
他手劲很大,阿晟被掐得连求饶声都发不出,又难受又委屈,却不知宗昊天的怒意从何而来。
宗昊天看着这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想到阿晟为救自己而死,而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却活了下来,还敢和他那个哥哥背后算计自己,下手越发狠戾,完全不顾往日情分。
管他是谁,弄死算了。
周晚溪的这具躯体实在太过脆弱,阿晟挣扎在窒息边缘,意识逐渐陷入混沌,眼睛里满是委屈,却被一条黑色领带遮挡,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宗昊天却读出了他的唇语,下一秒骤然放手。
他说:“主人,别杀我。”
周晚溪从未叫过宗昊天“主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他主人,仅仅是源于他的一句恶趣味玩笑话。
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房间里只有朦胧的月光,宗昊天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想再问一遍,可身下的人已经昏死过去。
有那么几秒钟,宗昊天大脑一片空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希望这不是幻觉。
又是一个未能尽兴的夜晚,但他并没有像昨天那么生气,相反,他在楞怔片刻后连忙撤了出来,伸手试探床上人的鼻息和脉搏。
还好,呼吸脉搏都还在。
以前宗昊天和周晚溪也玩过至息play,他下手虽狠,但其实尚有分寸,这种程度不会出事。但他还是打电话让人叫医生过来,又亲手给这具陷入昏迷的身体穿好衣服。
窗外天色刚蒙蒙亮时,阿晟睁开了眼睛。
守在床边的家佣回头叫人:“先生,他醒了。”
阿晟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宗昊天的床上,而宗昊天远远地站在窗边,闻声转过身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阿晟看不清宗昊天脸上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却心有余悸,害怕他不信任自己准备好的那套托梦的说辞。
先前他那样对待自己,一定是已经起了疑心,眼下如果无法博得他的信任,那只会加重他对自己的怀疑和反感。
宗昊天对家佣说:“你先出去。”
家佣起身离开,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宗昊天来到床边坐下,审视着小情人这张看似懵懂的脸,轻声问:“还难受么?”
脸色和声音依然是冷淡的,但语气如此平和已经超出了阿晟的想象,在他听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他摇摇头:“不难受。”
宗昊天没说话,却拿起床头的杯子喂他喝水,阿晟承受不起,慌忙起身接过:“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