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逢宜(26)
作者:隰植
时间:2024-02-07 11:01
标签:年上 都市
杨桂枝见他还像对待玻璃宝贝一样对陆逢宜,只觉得欣慰,天没亮她就起来炖汤,放的尽是滋补又不大上火的药材,鸽子蛋蒸了鸡蛋羹,梁佑多吃的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早就消耗没了,闻到香味又馋,一动身上又疼,“我要疼死了我要死了!”他躺在床上流泪,“大哥跑哪儿去了?哇我要疼死了也见不到大哥最后一面了。”
“胡说八道,”梁言在门口道,“这么点病怎么会要你的性命,没事,养养就好了。”
“你们刚才说话我都听见了!”
梁佑多喝了口杨桂枝送到嘴边的汤,不死心道:“我全部都听见了。”
对他跟对陆逢宜就是天差地别,他还是病人呢!怎么不见大哥去要口罩给他戴上?
还说医院都是味道!梁言替他掖被子时就差把被子塞进他嘴里!
这么不公平!
陆逢宜趁势推开梁言,进去看望梁佑多。
他一进去梁佑多就不嚎也不叫了,转着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盯着陆逢宜,矜持地说小陆哥哥,谢谢你来看我。
陆逢宜站在床尾想说什么,他觉得梁佑多可能是那天晚上吃太多了,但是有人在旁边看着,他又说不来这些话,到嘴边就成了问梁佑多你哪里在疼,有模有样像个哥哥。
“哪里都疼啊,”梁佑多说,“我想站起来,蹬两脚,腿不舒服。”
陆逢宜点了下头,帮他捏捏腿,梁言手伸过来给梁佑多盖上被子,说:“你上什么手?护工马上就来了,她比你专业。”
梁佑多眼睛瞪直了:“我小陆哥哥给我捏捏腿怎么了?就要小陆哥哥给我捏。”
梁言反笑,怎么了!他碰都不碰我一下还给你捏,是年纪小就了不起是吗?一个没解决又来一个,最烦的就是你们这样年纪小的仗着自己不懂事可以粘在他身边。
这话梁言只敢想一想,太不得体,他不能说,瞥见陆逢宜真帮梁佑多捏起来,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吃了东西,陆逢宜在病房外和梁言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那个飞机模型摔坏拼不上了,你再买吧。”
什么飞机模型?梁言听他说话都没想起来,“哦哦,没关,我再买。”
陆逢宜说:“你为什么不拼?”
梁言说:“我来拼。”
陆逢宜就不再和他说话了,梁言还乐颠颠的觉得陆逢宜身上的刺软了些,他的露露果真是全天下最可心的人,摔了东西还来告知一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中午梁言载着他们一道回家,发现陆逢宜把他的衣服扔到楼下客厅,他失笑问这是干什么。
陆逢宜径直上了楼,杨桂枝说小陆在做收纳。
“把我的衣服拿来收?”
“可能也有他的吧。”
“哦,”梁言又问,“你给他买那个什么白巧克力榛仁什么冰激凌了吗?”
杨桂枝说:“怎么没买?买了双份。”
“都给他吃了?”
“还没呢,这不是刚回来,我叫人放冰箱里了,你给他拿上去吧,正好天热降降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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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没道理他这么倒霉
房门没关,让本想酝酿几句的梁言的感到有些意外,陆逢宜换了套衣服,好好的新衣服他不穿,旧的那几件还在当睡衣,都不知道买了有多少年,但料子是柔软的,杨桂枝清洗时也格外小心,像怕洗烂陆逢宜的阿布布。
小孩念旧不是坏事,陆逢宜穿着喜欢,在家如此梁言就不说什么,到了外面陆逢宜自己有分寸的,知道爱惜自己天赋的优越外表。
“哎哟,”梁言假装随意地敲敲门,“这么香喷喷的,房里点了熏香呀?”
陆逢宜心里还闷着,这天也不好,不见阳光只是热,任是采光极好的房间进来也暗暗的,他把头转过去一看梁言在门口,更觉着堵,他真是着了道,为什么要浪费一上午的时间去医院,梁佑多和他又不亲,梁言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也让他讨厌。
“我来给点贿赂,露露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先把冰淇淋吃了?”梁言双手交出贿赂品,“玉坊的新品,都说好吃。”
谁说好吃?陆逢宜才不管,他双手接得坦荡,对梁言的仇不用牵连到食物身上,何况冰淇凌——生病以后这家的人都防他吃冰,葫芦娃老四都没有梁言害怕见到冰,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收回去说只准你吃两口。
肯接东西,表明有说话的余地,梁言走得近了些,问:“我的房间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了,啊?消气了没?”
陆逢宜舀了一勺冰淇凌面上刚喷的鲜奶油塞进嘴里,咬着勺子答非所问:“你监视我。”
“我监视你?”梁言心虚得身子一顿,”我头顶上长眼睛啦?怎么监视你了?”
“你偷看我的手机。”
梁言险些忘了,原来是还没算这本账,“哪是偷看?你的手机随便放,又没有密码,就是偶然间看到而已,怎么能说哥哥偷看你手机。”
陆逢宜恶狠狠盯着他,“我的密码是你关掉的”
“你说你老是容易忘记,我才关的。”
上回在学校借旁人电话给他打过去问校园网登录密码是什么,梁言开着会都给暂停了十分钟回办公室找记录本翻出来。
“但是我没问你怎么办,”陆逢宜听他说话就生气,“你什么琐碎事情都要管,那是我的手机。”
不是手里这碗东西甜,陆逢宜真想一把扣到他头上,讲话这样厚脸皮,梁家人到底是不是都被他蒙骗,梁佑多那么密地叫他大哥,这么怕老了没人陪干脆就把梁佑多接来陪他好了。
“是我不对,不该跟你吵,也不该看你手机,那你得和我说说你到底想什么呀,悄默声你要跟别人跑,我看了能不生气?我也是人呀!你想过没有,我能不生气吗?”
“你说的什么啊!”陆逢宜真是听不下去,什么叫跟别人跑,“我跑到哪里?你看我的手机!你永远都是有道理的,我想什么、我想什么不用你管!”
“那我总能两句话吧?”梁言说,“露露,人心都是肉做的呀,万事不能总靠猜,你要走还是要回来,你讲清楚,你跟我嘴巴都懒得张一下,我不看你手机能熬过去吗?”
“索性告诉你,”梁言头脑一热,道:“你说不恨我,不恨我是个什么意思?我搞不懂,照我的理解我说你爱我,要都这么简单咱们还闹什么呢?我知道那些话不出自你本意。”
话音一落,陆逢宜沉默了,舀东西的动作却没停,垂着眼看着可怜,他因为梁言的话睫毛都跟着颤动,分明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梁言因此捡回理智,他早知道陆逢宜待人不像常人那样简单,爱憎分明不是他的性格特点,陆逢宜谁都可以不依靠。
是以梁言经常错觉仿佛最终谁都走不进陆逢宜的心,那里不知道给谁占着还是为谁空着,他缠着陆逢宜要他的依靠时便觉得陆逢宜没给他在心中留个确切位置,乡下时候的陆逢宜与现在的他根本区别不大,非要计较细枝末节梁言才能从中想起,未经自己伤害的陆逢宜要比现在明朗一些,他还以为那个明朗是自己带去的,陆逢宜可能根本不会爱我吧?梁言唯有一次这样想过,然后就赶紧把这个念头从灵魂中剔除。
是,我提前想到过这一切,梁言用这个话来让自己冷静,就算真的不爱,那就不爱吧,次次争执没叫陆逢宜弃他远去,总是有点别的什么情感在里头,就这么将就吧!陆逢宜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没道理我倒霉到爱一辈子都得不到回应。
“好吧,好吧。”
梁言服软蹲在陆逢宜旁边,“我又说错话了,是哥哥不好。”
“我不强制你一定要回家住,但是你得给哥哥留个念想对不对,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你每周回家一趟?”
陆逢宜说,滚开。
梁言说:“好,那就再退一步,两周?两周总行了吧?年底忙起来就没这么多时间给我,到时候我想办法回来,或是带你出去玩玩?请假就不用担心了,我给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