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男团不讲相声(78)
那两个男生果真为了他们而来,站到沈夕然面前,态度轻慢地问:“你们是在做直播吗?”
安跃往前一步,半边身子不着痕迹地挡住沈夕然,回以职业假笑:“不是的,我们是新出道的男团‘FOURST’,正在录制综艺。”
为首的男生一见安跃态度温和,兀地往前踏了一步,突破陌生人直接的社交距离。
安跃面上稳住没动,往后退了一步,孰料对方紧追不舍。
“你的社交账号是什么,不如我们交换……”
安跃笑容不变:“如果想要了解更多信息,请你搜索官方账号FOURST,谢谢支持。”
另一个男生,用一种高高在上上的语气说道:“是新人吧?现场跳一段,我可以拍个小视频帮你们宣传一下。”
他朋友得意道:“我兄弟的社交账号可是有二十多万粉丝。”
安跃静静看着他们装逼:“不好意思,我们正在录制节目,谢谢你的好意。”
两个男生似乎想不到会被拒绝,瞬间变脸,神色不愉,工作人员赶忙上前软硬皆施地把他们赶走了。
号称博主的男生突然扭头并且大声嚷道:“小破男团永远红不了。”
这一嗓子成功让周围的游客都看了过来。
安跃想解释,林泽先一步开口了:“我们不是小破男团,是有素质的人类。”
博主男一愣,然后不等他有所表示,一个之前问FOURST要签名照的年轻妈妈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并使出一指禅神功成功用食指将敌方戳退。
“男团怎么了,男团吃你家大米了啊!”
“二十万了不起吗,我看十九万九是僵尸!”
“红不了?笑亖,再糊也不如你。”
原本一腔怒火,关了麦,捋起袖子准备上前理论的沈夕然和路珂瞬间偃旗息鼓。
原来遇到了真正的妈妈粉,失敬,失敬。
林泽低下头,只见小男孩虽然不明就里,但选择无脑跟风妈妈,偏偏又跟不上妈妈的输出节奏,只能慢半拍地说“米了啊”“是僵尸”“不如你”,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
那两个男的也是外强中干的,见势不对,落荒而逃。
林泽对帮忙的女士说:“谢谢。”
护犊子的气势一散,年轻的妈妈都不敢正眼瞧自己网上的崽,抱着亲生的崽,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回了句“不用谢”。
小男孩咬住手指,心想,妈妈会变脸唉。
编导上前询问没事吧,后悔当初没有拦住那两个人。
林泽摇摇头,像这种眼高手低的人,没必要当回事。
他们不外是看到周围有摄像机,觉得新人偶像不敢拒绝他们罢了。
选择成为艺人,就是把自己摆到一个可以任人评论的地方,美好的一面和阴郁的一面将会同时向他袭来,五人早有觉悟。
林泽不再纠结于这件小事,提醒录制组:“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
“啊,”沈夕然惊呼,“那我们得抓紧玩室外项目了。”
由于排队的栏杆圈出的横向空间很窄,摄制组选择在外面拍摄,五个人站成一列排队,自拍杆移交到了个子最高的路珂手上。
安跃站在沈夕然后面说:“你如果感到害怕,可以握住我的手。”
沈夕然毫不犹豫地握了过去,四哥的很温暖。
很快到了他们,五人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坐上座位,系紧安全带,工作人员挨个检查过后,机器发出倒数的“滴滴”声。
林泽其实不怕跳楼机,但也不欣赏这种风驰电掣的娱乐工具。
自高处急速坠下的失重感会让他有种身体失去控制的错觉,唯有不断加速的心跳声仿若鼓点敲击着他的耳膜。
一段近九十度地下落之后,跳楼机重新上升,达到最高处时,跳楼机会在此处停留五秒,而后急速下滑。
林泽攥紧护栏试图表现出害怕,心跳声被柳斯淇兴奋的尖叫给压了下去。
两分钟过后,柳斯淇的尖叫没停,但兴奋逐渐扭曲成了恐惧。
即便没有玩过此类项目,林泽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我果然不太喜欢跳楼机,林泽想,倘若是飞机失事,好歹能够写一封遗书。
可跳楼机故障,除了眩晕想吐,没有其他。
邻座的尖叫声停了,柳斯淇和路珂似乎也想到了遗言,他们没有纸笔,只能靠自己的大嗓门。
路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不起淇仔,你藏在外套的巧克力饼干是我偷吃的,休息室根本没进过老鼠!”
柳斯淇想着都要跟他天堂为伴了,也跟着坦白了:“珂仔我知道,其实你那天拉肚子不是因为吃了辣条,是因为我的巧克力饼干过期两个月了。”
路珂:“淇仔!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你穿粉色显得脸好黑!”
柳斯淇:“珂仔!我也一直没敢说出来,你能不能别光剃胡子,腋下的毛也剃剃啊!”
“柳斯淇淇!”
“足各王可!”
在倒转的世界里,林泽嘴唇微张:“你们……”
——哗!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跳楼机终于再次启动了。
一圈落地,惊魂落定。
录制组的人员呼啦一下拥上来,嘘寒问暖,让他们先喝杯热巧克力,休息一下,缓缓神。
柳斯淇心有余悸地和路珂,一左一右地歪在安跃的身上。
可怜的队长,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沈夕然缓过神来,看着工作人员浮于表面的关切,忽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眯起眼睛,笃定地吐出四个字:“隐、藏、相、机。”
工作人员尴尬地对望,这么快就发现了?
林泽见众人失神落魄的模样,不装害怕了,反过来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从此以后,我们都是生死之交。”
而经历了生死的柳斯淇和路珂正在绝交。
事实证明,不到最后一秒,不要轻易交底。
缓解了路柳二人友情危机的,是如约而至的大雨。
此时,天空暗了下来,空气变得粘稠,温度骤然下降,白天与夜晚没了分界,无不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所有的拍摄活动都转移到了室内,宽敞的大厅被工作人员挤得缩小了一半。
沈夕然漂染之后变得细软的头发,由于静电的缘故异常容易炸毛。
柳斯淇拉长了袖子在他头上一厘米的位置摇来摇去,看着他的头发如菌丝一般攀着自己的衣服,十分好玩。
“别玩了,”路珂拦住他,“花仙子都快成吸血狮王了。”
梗源林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沈夕然抱着头,嘴巴撅地老高。
柳斯淇摇摇手指:“不用对我比心。”
沈夕然使出头槌攻击:“才不是比心!”
“哦噗!”
柳斯淇卒。
安跃朝着镜头摊手:“柳某人的作死之路,完美地诠释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摄像大哥笑得险些手抖。
由于天气变化太快,编导小姐姐加了个临时采访的环节。
编导问:“悬在半空的时候很害怕吧,以为设备出故障时,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路珂:“太惨了,临死前的断头餐都没吃上。”
安跃答:“刚出道就发生意外好不甘心啊。”
柳斯淇:“我要上社会新闻了。”
沈夕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林泽的回答最出其不意。
他说:“我什么都没想,光顾着听他们的忏悔了。”
路珂和柳斯淇:别补刀了,够扎心了。
接下来,编导拿出四个信封,上面分别写着1、10、50、100、300,正是四人的餐费。
通过游戏,来决定用餐质量。
路珂祈祷自己别垫底。
编导手里抓着五张纸条,成员们随机抽取一个游戏进行挑战。
“盲选吗?”沈夕然瞅着合拢的纸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