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装乖啦(70)
然后他就很幸运地看见白晏丞的侧颜,惊鸿一瞥, 深深印在脑子里。
这个男人跟小白脸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住在一起?
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 铁棍惊出一身冷汗, 不妙的感觉侵袭全身,直觉告诉他,今天可能要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走走走!”铁棍猛拍小弟的肩膀, 焦急地喊道:“快跑!孙咂!愣着干啥, 还不快跑!”
小弟猛加油门, 三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地从小路飞驰而过,车胎摩擦地面激起层层灰尘,发出的声音也极其刺耳。
白晏丞瞧着他们逃跑的狼狈样子,不由冷笑一声。
想跑,没门。
前方二百米远的交叉路口,三辆摩托车突然被一辆SUV劫持,铁棍一行人刹车不及时,有两个人连车带人一起滚到满是污垢的水沟里,当即“嗷嗷”乱叫。
另外的几个人原地打转,有一个人的腿还被车轱辘压到,疼的直翻白眼,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只顾抱着腿呲牙咧嘴。
这些人当属铁棍最惨,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眼前闪过的一道黑影一招制服。
那人神出鬼没,用石头一样硬的胳膊抵住他的喉咙,借着摩托车飞驰的力量,直接把他从车上撸下来,摩托车飞到前面的水沟,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喉咙话都说不出来,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将他踩在脚底的人伸手稳健,出手的速度奇快,明显是练过擒拿术,铁棍意识到,这是碰到练家子了,比那个能抗能打的美少年还要猛。
“咳咳...你们...谁...”铁棍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
踩着他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没有回答,好像很不屑跟他这种人多说一个字。
铁棍和他的同伙被制服后,前面蹲点准备包抄的大队书记也带着几名安保和其他干部纷纷跑来。
书记见到铁棍就开骂,又气又怒,吧啦吧啦指着人的脑袋骂人都不重样。
“我不服!”铁棍也不甘示弱,嗓子恢复了说话能力就开始咆哮,“你们狗日的凭什么抓我,论辈分我是小袜子的哥哥,老子找弟弟玩怎么了,犯哪条王法了!”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书记不再搭理他,转身看向徐步走来的白晏丞,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愤怒转换为殷勤的亲切。
“白先生,人抓住了。”
白晏丞微一颔首,越过书记走到铁棍跟前,执起手电筒,打量着被保镖踩在脚底的男人。
铁棍抬头瞅一眼,很快又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哝:“算老子倒霉,跳进你们的圈套...”
白晏丞饶有兴致地问:“你说什么?”
铁棍抬高声调,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给老子等着!大不了去看守所蹲几天,老子又不是没去过!等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白晏丞恍若没听见一般,转头看向书记,淡定开口:“他好像不太懂法,故意伤人,恐吓勒索,拦路抢劫,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从加油站一直跟踪到我的住处,趁着夜深人静企图入室盗窃机密,我怀疑他们是敌方派来的间谍。”
好大一个帽子扣下来,铁棍当即就懵了,好像没过世面似的,头一次听到这个词:“间...间谍?”
白晏丞面色不改,有理有据地继续说:“劳烦书记明天带着这几个不法分子去当地的公安局做交接,务必严刑拷问,揪出他背后的幕后主使。”
书记干笑两声:“白先生,这不可能吧?”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白晏丞往前迈了一步,放低的嗓音特别富有磁性,“到底是不是,审过才知道,若不是就把他交给派出所,现在是严打时期,凭他做过的恶事,少说也要判五年。”
“是是是...”书记连连点头,“白先生说的对,审过才知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这就把他们带走。”
书记招呼着身后的安保,命令安保把铁棍和同伙带上车。
白晏丞招手叫来自己的保镖,神色漫不经心,似是在聊今日的天气:“辛苦你和张队,找个麻袋给铁棍套上,拉到后面的胡同狠狠凑一顿,别做的太难看。”
保镖说:“白博士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不远处,铁棍还不肯认命地试图反抗,扒着车门不肯上车,嘴里骂骂咧咧,还往书记脸上吐口水,与此同时,两名保镖也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哎哎哎...你们要带我去哪?”
“狗日的!你们到底要干嘛!书记!这不合规矩吧。”
书记抹了一把脸,怒道:“竟敢吐我口水,活该!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个王八蛋!”
铁棍被两个人架着拖进后面漆黑的小胡同,终于不再逞强,吓的露出原形,一口一个大哥连连求饶,其实从见到白晏丞的那一刻,他的腿就软了。
在被黑暗蒙住视野之前,他又瞥到白晏丞的侧颜,温润之气已不复存在,只剩深入骨髓的锐利,他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
翌日清晨,残月像一块失去光泽的鹅卵石挂在天边若隐若现。
并不安分的一晚过去,宿星野出奇的没有赖床,早早地起床迎接太阳,也为了早点见到小袜子,分享昨晚收获的好消息。
房间里不见白晏丞的身影,只有夏医生坐在床头为他更换外用药,询问他的伤口还痛不痛。
“不疼了,”他答完,立马问,“夏医生,晏丞哥去哪里了,昨天晚上的石头和玻璃有没有伤到他。”
夏医生已经处理完伤口,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白博士没事,你不用担心,伤你的那些人都被警察带走了,拖白博士的福分,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
宿星野感到欣慰地点头,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脸色瞬变,不顾夏医生的阻拦,着急忙慌地从床上爬下来去找白晏丞。
白晏丞之所以答应他的请求,绝大原因是顾及铁棍的存在,现在铁棍被抓了,肯定锒铛入狱,那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两手扒着门框,刚要抬脚迈出一步,院外就传来白晏丞和大队书记交谈的声音:
“白先生,谢谢您,小袜子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您是他的贵人,我一定交待他,将来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您。”
“书记这话太严重了,称不上贵人,举手之劳而已。”
书记叹息道:“原本还犯愁怎么安排这孩子呢,他父母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奶奶又聋又不记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又不能逼着他父母把孩子领到县里去养,再说了,小袜子也不愿意去,就算去了也是过憋屈的日子。”
白晏丞思考了一下说:“他走了,他的奶奶怎么办。”
“这个放心,奶奶已经安排好咂,由他的两位叔叔来照顾,其实早就该把奶奶接走了,就是因为小袜子才留到今天。”
“他父母那边怎么说?”
“白先生,您前天跟我提过一嘴后,我立马联系了他的父母,你放心,已经安排好咂,说点不好听的,他们巴不得有人接手小袜子,当初生了小儿子还要把大儿子卖到外乡去,幸亏有奶奶拦着。您也知道,在这种地方,拿法律条规去压他们,就相当于对牛弹琴,根本不太管用,。”
白晏丞了然点头:“我可以带他离开,以资助贫困学生的名义,但是要麻烦书记写一封介绍信,我好方便给他安排学校和住处。”
“没问题,我这就去写。”
书记满脸欣喜地答应着,转身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白晏丞。
“白先生,请您帮忙保管,里面有一半是我给小袜子攒的学费,另一半是邻居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小袜子去了大城市也别太寒酸,您给他买两套新衣服,免得他被新同学瞧不起。”
白晏丞接过来,露出笑容:“好,我先替他保管。”
书记像卸下重担似的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欣慰的神色,再次冲白晏丞道谢,急着回去写介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