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他的小狼崽(15)
姜以森躺在床上,浑身每一寸皮肤都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橘红色,盛夏跪在他床边,用浸满酒的洗脸巾依次擦拭过颈部、手臂肘部与手心。
“姜以森,你稍微起来一下。”盛夏说着,实际上完全是靠自己把姜以森拉了起来。
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再添了新的酒,动作只顿了一顿,便将洗脸巾探.进了姜以森宽松的睡衣里。
红酒香气越来越馥郁,盛夏在这个过程里一直视线望着别处,不知为何,他将这几步做得十分小心翼翼,几乎尽可能不触碰到姜以森的皮肤——但他此时一门心思想着尽快退烧,并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洗脸巾逐渐往下,姜以森被触碰到最怕痒的地方,很忽然地挣扎,喉咙里也发出轻微声响。
“嗯...不要弄...”
盛夏给吓了一大跳,忙着控住这个难搞的大人,不知觉中攥了一下手里的洗脸巾。
紫红色的酒水瞬间渗了出来,顺着姜以森的皮肤、盛夏的手肘同时往下淌。
盛夏没忍住垂眸看了眼。
因为伸手进去擦拭,姜以森睡衣被掀起了一些,露出小部分白皙皮肤,腹肌自然没有,却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马甲线——许多瘦的人即便不去练,也会自带这个。
而就在姜以森的右侧腹上,盛夏看见了一尾橘红的游鱼。
看痕迹并不是新纹上去的,而是起码有好几年光阴了。
游鱼周围纹着青绿色植物,叶片的边缘微微发红,枝叶纤长摇曳,一路顺着腹部延伸向下——
睡裤的裤腰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那部分。
盛夏差点儿从地上蹦起来,他原本就热出了一身汗,为了照顾姜以森,风扇空调什么的统统没开,现在只觉得血液在飞速上涌,心跳跟打雷一样着急。
“姜以森。”盛夏强作镇定,默默换洗脸巾,“你读书的时候,该不会是个混混吧。”
他妈的。
他脑子里多了些不该想的。
盛夏心里反复念诵着“姜以森是病人、姜以森是男人”,准备为姜以森擦拭腹股沟部。
幸好姜以森没有醒过来,睡得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盛夏看了眼他的脸,发现姜以森的呼吸似乎不那么沉重了,眉心也没有拧着,这给了他不少的鼓励与宽慰。
“姜以森,”盛夏一边低声喊了他的名字,一边慢慢带着洗脸巾伸进去,“你该庆幸,今天是我发现了你。”
他要是在性取向上稍微弯那么5°10°,姜以森今晚都该出问题。
因为凭借他作为男性对普罗大众男性的认知,但凡性向对得上,估计没人能扛得住。
就算有良知不做大事,也可能趁机摸一摸。
盛夏跪在那里极其小心地擦拭,姜以森睡裤不如睡衣宽松,往返和起伏都十分显眼。
他忍不住调整蹲跪的姿势,很努力不去注意自己的任何躯体变化。
“喵。”
盛夏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蹦到嗓子眼,才发现姜以森的猫不知何时来了。
它蹲在床的另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盛夏看,神情依然很严肃。
“别误会。”盛夏还记得被这只猫狠狠哈气的体验,“我是在帮他。”
猫不再叫唤,只胡须抖了抖。
盛夏说罢起身,热红着脸和一双耳朵,步伐奇怪地走出去查看冰箱里冷冻的洗脸巾。
冰箱门拉开的瞬间,他感觉鼻子下面像是湿湿的,伸手摸了一下。
“操。”他骂。
与此同时,房间里。
姜以森极其缓慢地翻了个身,近乎如释重负地深深喘了口气。
本来就病得半死不活,还得对付不可避免的正常反应。
这招到底谁教他的?用的还是他最舍不得喝完的那瓶酒。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夏夏看样子离弯不远。
第12章
结合“酒精”擦拭、洗脸巾冰敷等方式,姜以森的体温总算降下来不少。
但他在退烧的过程中,也出了一身汗,意识清醒过来以后感觉非常不舒服。
盛夏就只是去烧个热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姜以森竟然起来了。
但是路都走不好,他高烧后皮肤那层薄薄的红也还未褪去,略微有些神情恍惚,眼神里终于有了点儿盛夏没见过的疲弱。
“你去哪儿?”盛夏问。
姜以森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喑哑:“我洗个澡。”
好不容易刚退烧就想洗澡?
盛夏眉一下就皱起来了,内心藏着的不解终于尽数爆发。
“你真的二十七岁了吗,姜以森?”盛夏拿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瞪着他:“少说独居也七年了,结果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家里连退烧药都没有备着,病得厉害也不知道打电话给你那些朋友,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你今晚怎么办?口口声声说我有需要你就会帮我,结果你自己遇到困难,都不知道向人求救,明明在这个小地方,任何一个人都愿意帮你。”
姜以森还是头一回听盛夏对自己说这么长的话。
而且是带着点儿类似愤怒的情绪说的。
至少,语气比较重。
然而姜以森的大脑还不能进行比较理性的思考。
尤其是人在生病时,心理状态多少会回归幼年。
盛夏眼睁睁看着姜以森的眼眶红了。
姜以森皮肤白而薄,眼边缘又没有任何的暗沉,这种变化就非常明显。
他雾灰色的双眼本就湿润,现在渐渐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汽,只是幸好,并没有眼泪落下来。
“抱歉。”盛夏瞬间慌了,变得手忙脚乱起来,“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不该那样说的,是我错了,你、你还有哪里很不舒服吗?”
姜以森眼看着他语无伦次,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于是维持着眼眶红红的模样,模样温和地摇了摇头。
他说:“我想擦擦身子,换身衣服,就不去洗澡了。”
盛夏略微松了口气,正好拿刚烧的热水打湿了毛巾给他,只说:“你快一点,免得又凉了。”
“谢谢。”姜以森说完,盛夏就退出房间,把门带上。
姜以森将汗湿的睡衣裤脱下,扔在地上,他低垂着双眼,用暖热的毛巾慢慢擦拭身体。
其实他心里还回想着盛夏刚刚说过的那些话,盛夏确实说中了不少。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待在出租屋里病得不能动弹,他和龙炎他们、还有街坊邻居的关系都非常好,如果他们生病或者需要帮助,他一定会无条件伸出援手,因为换做是他,他们也会做一样的事。
但姜以森不太清楚确切的原因,他总是没办法向他们求助。
他们相处了好几年,却永远只会和快乐的、开怀畅饮的、温暖健康的姜以森见面。
前者大概是会感到心寒。
叩叩、房门被敲了敲。
“好了吗?”盛夏的声音在门背后。
“等一等。”姜以森马上回过神,尽可能快地换上新衣裤。
他还有些低烧,盛夏重新推门进来时,看见他正一脸疲乏地坐在床边,温柔地逗弄着腿上的黑猫。
小黑注意到姜以森精神状态好些了,感到非常开心,尾巴高高地翘着,亲昵地蹭他指尖。
“把这个吃了,再睡会吧。”盛夏把温水给他,连带着从姜以森药箱里搜刮出的最后一片感冒药。
他仔细查看过了,症状对得上,可以吃,日期也没问题。
啧,这人怎么会这么不靠谱。
姜以森拿着药,他很不喜欢胶囊。
但因为不想再被说什么,他老老实实就着水吞了。
“谢谢你照顾我。”姜以森抬眸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快回去吧。”
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午夜了。
整座南城可以说是万籁俱寂。
盛夏犹豫了会儿,说:“我就待在这里吧,你半夜还可能会烧起来。”
“没事,”姜以森抚摸着猫的背脊,猫很快呼噜呼噜起来,“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