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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画格(41)

作者:烈冶 时间:2023-05-15 11:16 标签:破镜重圆

  或许是出于对我的信任,父亲愿意讲给我的,远比我母亲多得多。
  如今他手上有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但这份资金来路不稳,具体的,他没有说得过于明确,但我猜测,这笔钱或许不太干净,他一定私藏了相当一部分,没让我母亲知道(这样就可以在离婚的时候不分给我母亲),如今那笔钱或许是即将发生什么变动,怕出事也好,怕连累家人也罢,紧急之下,他想出了这么一招。
  他说,他知道我是个聪明人,反正他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叫我不要听我母亲瞎胡闹。
  他甚至还叫我去劝劝此刻我那已然六神无主的母亲。


第34章 步步为营
  对于老一辈人而言,“离婚”是一个并不光彩的词汇,这份“不光彩”在面对女方时往往更为尖锐。多数情况下,离了婚的男人往往会更快找到下一任妻子,并且他们再次结婚的难度也并不会因“离婚”这一因素而大太多,而离了婚的女人却往往得在忍受过世人的非议后接着观察下一任伴侣的脸色——特别是在自己流过产,或者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
  然而其实在决定离婚时,徐蓉并没有犹豫太多——她向来是一个不太喜欢思考的性格,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活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很快,她便做出了决定。
  老公入狱的判决刚刚下达,她便有了这样的打算,可想而知,在世人的眼中,她又会是怎样一副面目全非的模样。
  婆婆说她是个祸害,将儿子害入狱后便想溜之大吉。甚至拿起扫把试图殴打正处于孕期的她,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可谓鸡飞狗跳,徐蓉听着那一声声狠辣至极的诅咒,就连心中那抹小小的歉疚都已然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父母也不同意她离婚,在他们看来,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无理取闹,他们认为她想要离婚的决定会大大地丢了家里的脸,他们甚至找来她儿时的好友来劝她不要冲动——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宝宝,万一生下来是个男孩儿,或许她今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呢?
  然而那时的她已经对那遥遥无期的“好日子”全然厌烦了,她只是想到,如果这个孩子生了下来,那么或许自己便永远不能摆脱那个“家”了。
  没有人支持她,她便找到了自己同村的伙伴,一意孤行地去做了,她身上的钱很少,不能去市里的大医院,于是她找了个小诊所提出了自己打胎的要求。
  没人相信她是来真的,她还太年轻,甚至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她也没有钱,所有人都不认为她有实践自己狂言的资本。
  然而她却还是去做了。
  那是一个已然隐隐看得出性别的胚胎——医生告诉她,是个男孩儿。
  看着那已然成为一滩糜烂血肉的物体,徐蓉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想吐,她觉得是自己的决定杀死了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
  她同行的朋友在得知是个男孩后,表现出遗憾——在她看来,如果徐蓉不那么冲动,以后回到原本的那个家,是能过上好日子的。
  可徐蓉却全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感受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悲伤,同时她也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那个“家”,在得知她已然进行了人流的消息,婆婆果不其然再次发了疯,这次她尖叫着,拿着菜刀冲徐蓉奔来,说她害死了他们家的一口人命。
  终于,徐蓉在那个老女人的脸上看见了一丝悲伤的神色,久违地,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虽然这份快感建立在她伤害自己的前提下。
  入狱的老公也为她的所作所为深受打击,他声泪俱下地问她,他母亲所说的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他说她是个无情而又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说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了她。
  可他从未问过她,婚后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开不开心?自己入狱后她一个人在家是怎么过的?他没有问,亦或者说,他对她只是名义上的爱、自我感动的爱,实际上,他除了他自己的名声、他自己的尊严,其实什么都不在乎。
  终于,她顺利离婚了,她的行李被婆婆一股脑地扔在了大门外,她的很多东西都被摔得稀巴烂,她知道,这是老女人对她最后的报复。
  而她对她的反击,就是提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从不是自己家的“家”。
  在第一次听到向梧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时,我的母亲也拥有这样的魄力,是不是最终,她和父亲的分开也会显得不那么狼狈。
  其实,作为爸妈的孩子,我是不太愿见到父母分离的。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通——母亲离开父亲后,该怎么生存?她已经做了太多年的家庭主妇,她早已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跟父亲离了婚,她还能够维持自己如今的生活品质吗?
  而在那时,不止是我,就连我母亲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本不想在我父亲面前提起照片的事,但他的种种言辞在我看来都过于荒谬了,有什么事是家里人不能一起度过的?非要通过离婚来解决?同为男人,他的种种行为在我看来只是对自己失德的掩饰,有那么一瞬间,怒火侵蚀了我的理智,于是我对眼前的父亲说:
  “你跟那个女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的语气毋庸置疑是平静的,我的思绪也无比清晰,一瞬间,我甚至从父亲空白的神色中望见了一丝慌乱,这使我更加确定了那张照片的真实性。
  然而,父亲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镇定,他先是状似不悦地蹙起眉,而后状似平静道:“虞冬青,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到了这个关头还有空来教育我,我是不是该说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愧是我的父亲?
  然而还没等我发话,母亲踢踹门板的声音伴随着尖叫,陡然间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她一边哭叫着,问:“什么女人?”一边疯狂摇门意图进入。
  我在父亲的脸上看见了极度不耐的神气,老实说,就连我也没想到,平时温和柔美的母亲竟会做出听墙角的行为,看来即使多年过去,母亲仍旧痴心地爱着父亲,这份爱使她无法原谅他的背叛。
  没有办法,父亲只能起身去开门。
  我站在他的身后,望见了一个陌生的、崩溃的、泪眼婆娑的母亲。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她也只是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袖,恳求似地望着他,像是在等他给她一个解释。
  我知道,现在不是我该在场的时候了,于是我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于我家而言,是个不眠之夜。
  我的房间隔音很好,我只知道他们二人在外面争吵着,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吵了些什么。
  老实说,除了悲伤外,我还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讽刺。
  已然成年的我,和闹着离婚的父亲母亲。
  我、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就如同一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肉横生的蚌,不光取不出珍珠,还有腐烂的腥臭味。
  第二天,自床上醒来,我对着镜子,望着面无表情的自己,发现镜中人和平时的我没什么两样。
  家中恢复了沉寂,就好像昨晚的闹剧不过梦里的场景。
  我穿好鞋子,离开了家,回到了学校,继续着我百无聊赖的校园生活,依然逢人便礼貌地微笑,在无数的视线中,我保持着完美的外表,至于我的内心,根本没人知道。
  平时上课的时候,向梧是不会来跟我搭话的。
  他总说他不敢,而恰好,那时的我也没有功夫去理会任何人。
  我只是将父亲昨晚上的话记在了心里。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承认我好奇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也真的想知道,这层“表面”之下,究竟又是何种程度的肮脏。
  用一节课的时间,我决定好了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节课的老师言之无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本打算就此离开的。
  可那天,向来只是远远观望着我的向梧却趁着下课的时间坐到了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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