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不觉(54)
闻弈秀够了,端上侍者弄来的食物就又回了房间。
虽然闻弈撂了狠话,说等江鹤苓填饱肚子之后要好好和他算账,但用完餐没一会儿,江鹤苓就睡着了,闻弈一时心软也就放过了他。
闻弈坐在床边,像个老婆奴似的欣赏江鹤苓的睡颜,见他翻身,露出左耳上的那枚黑色耳钉时,闻弈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又有什么事儿?”房间门口,萧遥木着脸问他,“我可没心情听你秀恩爱了。”
闻弈手里磨蹭着那枚从腺体上取下来的耳钉,问她:“你说的那什么腺体钉,在哪儿能弄?”
萧遥:“……”
虽然无语,但萧遥还真的给他找来一个做过腺体钉的Omega宝贝,叫叮叮。
闻弈一听这名字就皱眉,吐槽了一句谁给他取的好名字。
萧遥但笑不语,说等闻弈见到人,就知道为什么这Omega宝贝名字叫叮叮了。
衣着清凉的风骚Omega,穿着露脐装紧身裤,顶着黑长直的假发走到闻弈面前,闻弈差点没被他闪瞎眼。
这家伙眉钉耳钉脐钉锁骨钉,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都少说有三个金属钉,跟个展示架似的。
Omega一见闻弈就亮了眼睛,以为这是老板给他介绍的优质客户,软着身子就想往闻弈身上靠。
闻弈一把就推开了他,严正声明:“我有老婆。”
叮叮:“……”
叮叮是个懂事儿的Omega,一瞧他这忠贞不渝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有老婆,不乱来的人,听他问腺体钉,立马稀奇起来了。
“你一Alpha做什么腺体钉?你们又不靠这里高朝。”
闻弈:“……”
饶是一直没脸没皮口无遮拦的闻弈也有些甘拜下风。
萧遥已经是乐了起来,附和了一句:“那不一定。”
“难道你老婆也是Alpha?”叮叮一双大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似的,“所以你这么一大猛A是做下面那个?我超?简直暴殄天物啊!!”
闻弈立刻黑了脸。
他老婆是alpha没错,但他不是下面那个。
“你看我像吗?”
感受闻弈语气中的低气压,叮叮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言了,立刻笑眯眯地给他了一个专业做体表穿刺的师傅的地址。
闻弈又回去看了看江鹤苓,见他睡得正香,思忖片刻,还是换了衣服出了门。
他倒不是完全为了去做腺体钉,也是为了看看附近的情况,回来好带江鹤苓转移。
跟着江鹤苓的那伙人显然没那么容易放弃,找到红尘是迟早的事儿。
闻弈尚不能确定是哪里泄露了踪迹,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早早就把自己和联盟联系过的通讯器丢了。
白天的尼厄区像是去了魅的妖精,繁荣不在,只有萧条的颓败,红尘附近也变得安静,闻弈根据经验将附近可用来盯梢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没看到可疑的人。
但是一个小时后,他离开那家穿刺店,回到红尘的路上被人跟踪了。
跟踪他的人很有经验,如果不是闻弈一直警惕着,很可能就不会发现,既然已经发现了,就断没有让这人离开的可能。
闻弈拐进一条死胡同,趁着躲藏的时间差,把人抓了个正着。
“是你。”
沈林转过身,看到闻弈的瞬间就眼露凶光,厉声质问道:“你把少爷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闻弈的视线从他的脸移向了他的手腕,通讯器的屏幕上似乎是定位页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少爷在哪里?!”沈林压根不想跟他废话,只想知道江鹤苓的位置。
“不关你的事。”闻弈说。
即便闻弈有意收敛,可他身上依然散发着江鹤苓的信息素味道,沈林越是嗅得清楚,心中就越是急切,听到这话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愤怒,刷得一拳砸向闻弈。
闻弈立刻闪避回击,两人便在这死胡同里互不相让地动起手来,沈林能在江鹤苓身边待这么久,实力自然是不差的,只是先前负过伤,没过几招,闻弈便占了上风,可这家伙死脑筋,闻弈不想杀他,倒也没办法短时间打晕他。
直到沈婷赶来,才让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暂时停手。
她扶着身形不稳的沈林,沉着脸对闻弈说:“我知道你带走江鹤苓,是为了保护他,我们也一样。”
闻弈没再动手,而是眯起眼睛打量起沈婷。
眼中的担忧与信任不像是假的。
其实沈婷给闻弈的印象算得上是很好的,反正比沈林好,所以相对的,他也更加信任沈婷,毕竟她是江鹤苓的御医,勉强能算是江鹤苓第二重要的人。
“他现在身体怎么样?”沈婷察觉到闻弈的软化,立刻又问,“病情有没有反复?”
闻弈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能确定江鹤苓的身体是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让萧遥给他找个医生来。
他这一沉默,便让沈婷心急:“他到底怎么样了?”
“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闻弈说。
沈婷不知道信没信,沉着脸说:“你带我去见他!”
闻弈不置可否,视线在他和沈林之间转了个来回。
“闻弈!”沈婷语气沉了下去,“别再浪费时间了。”
沈林也咬牙威胁道:“如果少爷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闻弈很轻地哼笑一声:“我不会让他有事。”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闻弈又说,“但只能你一个人。”
“好。”沈婷立刻就答应了,沈林还想说些什么,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在闻弈的示意下,沈婷将自己身上的通信设备,以及可能存在定位的东西全都摘了下来,闻弈这才让她跟着自己回了红尘,见到了江鹤苓。
想起来江鹤苓还没穿衣服,闻弈让沈婷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了房间。
他离开的时间有点久,室内的信息素已经变得浅淡了,江鹤苓也在那种空虚的不适感中醒来,闻弈进门的时候,江鹤苓正好穿上了房间里准备好的衣服。
“不是说没有衣服吗?”江鹤苓问他。
闻弈:“我不知道哎。”
江鹤苓乜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在靠近的时候闻到了闻弈身上沾染的其他气味,他皱了下眉仍然没有开口询问,倒是闻弈说,他把沈婷带来了。
老实讲,就算沈婷在套房门口闻到了那股浓郁的玫瑰酒味儿,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她进门之后看到江鹤苓腺体上的伤口时,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说话都有点磕巴。
“他,他咬你腺体了?!”
“对,我咬了他腺体。”江鹤苓没说话,接话的是闻弈。
沈婷木着脑袋转头,视线在他俩之间转了个来回。
江鹤苓偏了下头,没去看沈婷的脸。
“应该说我标记了他。”闻弈觉得刚才说的不准确,补充道。
“……”沈婷嘴角抽了抽,视线掠过江鹤苓脖颈上密布的吻痕,心说这恐怕不只是咬了腺体那么简单。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于是又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江鹤苓:“还行,就是有点累。”
“腺体呢?有没有什么异样?”
江鹤苓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度过最初的发清期之后,江鹤苓除了身体疲惫,并没有其他的感觉,甚至连第二次被标记腺体的时候,疼痛感都变得少了,他感觉自己的腺体似乎是有了什么变化,好像少了什么束缚感。
沈婷听到这话,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相比震惊,沈婷更多的是恼怒,她恼怒闻弈行事不计后果,恼怒江鹤苓的病可能会因此恶化,所以听到他说感觉良好,甚至更好,她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算是松了下去。
当然更具体的她还是要给江鹤苓做全面检查才能弄清楚,但是此地条件有限,她也就暂时放下这件事儿,转而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