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同学无法拒绝(35)
反正他是不可能喜欢冯路易这种强行把人标记,害他在床上躺了一周也没有任何表示的混蛋。
夏子葳再次挠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迟哥。”
“啥?不就是字面意思吗?”
“不不不,我是说,迟哥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存在啊。”夏子葳认真道,“Omega上的第一节生理课上就说了,信息素这东西和体香一样,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他的味道很舒服、很好闻,所以你的逻辑顺序反了,并不是匹配度度高才考虑喜欢,而是因为本来就有好感,所以匹配度才高。”
这话好比一道晴天霹雳,把迟曜震傻了,他开始回忆,自己是何时开始喜欢闻冯路易的信息素的?
该死,想不起来。
他心如乱麻,再也没心思看书,找了个理由把夏子葳支走后,便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开始发呆。
另一个城区,冯路易刚踏进Revive,就被满屋彩带看花了眼,洪祺被围在人群中间,正在给一个生日蛋糕点蜡烛。
“原来是你生日啊祺哥。”冯路易有些意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都没准备礼物。”
怪不得打电话说,又要请吃烧烤。
“就是不想你乱花钱才没说。”洪祺对他眨眨眼,问道:“小路易,你在这里工作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可以长期做下去,到时候生日也在这里过吧,热闹。”
冯路易连忙点头答应,但还是没说出自己生日已经过掉了这件事。
他最近收到的善意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但心里依旧很感动,他本来只把洪祺当成一个聊得来的网友,但对方把他当弟弟对待,冯路易和Aloys保持着不见面的联系,洪祺恰好填补哥哥这个职能的空缺。
在烛光温馨的氛围里,他逐渐把心中的伤感压下,跟着唱起了生日歌。
切蛋糕切到一半,外卖员送来了一束玫瑰。
收件人是洪祺,卡片上的生日快乐写得很飘逸,正如落款的信风二字。
花束中央,还藏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玫瑰加戒指,让生日祝福多了层追求的意味。
看得出,追求者虽然愿意赠送昂贵的礼物,心意却浅薄。
庆生的人们哪管这么多,开始起哄。
冯路易一时分心,切到了手。
他端着蛋糕,走到上次乔信风坐的位置,再抬头望去,发现这里正好对着洪祺的房门。
金主和MB,原来两人早就暧昧上了。
他可能误会了乔信风和迟曜的关系。
第32章 真心诱饵
洪祺留下戒指,随意地把他套在沾满奶油的食指上,而娇艳欲滴的玫瑰被扔进了垃圾桶。
娜娜埋汰地看着他,道,“我发现,越是有钱的人,送礼物越是敷衍。”
“一个网友而已,你们想哪去了?”洪祺翻了个白眼,“而且他比我小那么多,最多就玩玩,没别的可能。”
“又是弟弟?你是弟弟管理大师吗?”
“可能我就是这么个招小弟弟的体质。”
娜娜有被俗梗油腻到,受不了似地捂住耳朵,直呼恶心。
洪祺嘿嘿一笑,回头看见冯路易脸色怪异,完全没融入进气氛,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他有个哥哥是么?”冯路易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洪祺以为他还沉浸在刚刚的玩笑话里,道:“这茬就翻篇吧,咱们先吃蛋糕。”
但其实不需要回答,冯路易已经知晓了答案。
在迟曜家留宿那晚,迟曜提过他的父亲在Z市有家庭,很少过来这边。
重组家庭意味着更复杂的家庭成员关系。
乔信风和他,大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没跑了,这也恰好能解释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同一屋檐下,压抑的剑拔弩张。
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根本不是亲密相拥,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蛋糕最上面一层是白葡萄和乳酪,清新素雅的色调,被一滴突兀的红色破坏了。
刀切到手指的疼痛对冯路易来说不值一提,他却仍然死盯着那一小块血渍发呆。
他想起浴缸里迟曜抓破自己腺体的情景,血流得那么多,眼神又是那么绝望和自我厌弃。
冯路易心里那点关于太阳幻想破灭的怨恨彻底消失,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迟曜遭受到的,不止是被强行标记的屈辱,他还要面临巨大的风险。
作为Alpha信息素的长期贩卖者,冯路易比行外人更清楚,自己信息素的用途,是上层人士的定心丸。他们给自己尚未分化的孩子注射优质Alpha信息素,确保他们一定会分化成A,因为O在当前社会的普遍认知里,就是A的附属品,是孱弱的菟丝花。哪怕主体媒体天天宣扬着性别平等、Omega意识觉醒,但现状仍然是残酷的。
迟曜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何况他还要瞒着所有人。
家不是温馨的港湾,反而是痛苦的源头,被自己撞破秘密的迟曜,一定正备受煎熬吧。
甜乳酪在嘴里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冯路易停止了咀嚼,心里悔恨极了。
明明他应该是最理解迟曜的人才对。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太阳原来一点也不耀眼,孱弱得需要守护。
他心脏一阵悸动,仿佛被抛弃的太阳骑士再次找回了信仰。
他想让迟曜恢复成初见时那样张扬骄傲的模样,哪怕需要自己作出牺牲。
-------------------------------------
卧室的挂钟时针划过十二点,迟曜睁开了眼睛,他躲在被子里消化了一下午信息也没什么进展,索性又睡着了,结果在这么尴尬的时间段醒了。
突然听见窗户外有轻轻的敲击声,他以为是喜鹊之类的,没在意,但那声音却分外执着,一下接着一下,好像非要他下床查看不可。
迟曜骂骂咧咧地坐起来,打开电筒去照,然后就看见了窗帘后赫然出现的高大人影,被吓得不轻,以为是哪个入室抢劫的歹徒,竟然胆子这么肥,他果断跳下床,准备出门叫保镖。
人影察觉了他的意图,长腿一跨,拉开窗户进了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的嘴巴,力度倒是收着的,像是怕伤到他似的。
迟曜一通挣扎,害得两人双双栽倒在床上,哪怕脸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也敏锐地嗅到了那熟悉的龙舌兰酒味,身体开始发烫,他忍无可忍地扭头呵斥道:“你又来做什么?!”
冯路易立即起身,退回窗边,目光却仍然黏在他身上,恋恋不舍。
“还看你妈看,快滚!”
“我不止是来道歉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不听。”迟曜打断冯路易,把睡了这么久积攒的力气全使了出来,捡起手能碰到的所有东西往对方身上砸,一边骂道,“狗东西,马上给我消失!”
“迟哥,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道歉让迟曜又回忆起那晚的狼狈,攥着他的衣领,越骂越起劲,“你还有脸提?我肯咬你腺体是给你脸,你凭什么标记我!我告诉你,想要我原谅你,做梦去吧!”
“我知道,迟哥,我全都知道。”冯路易陡然握住他的手背,一双金绿色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得惊人。“所以我决定用腺体偿还我犯的错。”
“什么腺体?”迟曜没听清,他方才激动过头,现在回过神来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也直冒金星,当着冯路易的面,又吐了。
简直没面子到家了。
哪有骂到一半就双腿发软抱着人家吐的?
迟曜狠狠擦了一把眼角的生理性眼泪。
冯路易倒是一点不嫌弃,任劳任怨地给他清理污秽,
迟曜躺回床上,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稍稍冷静了一点,问道:“你怎么到我窗户边上的?”
“对不起,迟哥,我下完班就已经这么晚了,不好意思吵醒别人帮我开门,所以爬水管上来的。”
迟曜一时无语,心想这又是什么电视剧桥段?而且爬水管也不是小媳妇该做的事,角色明明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