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渊来(89)
陈婕反应迅速:“早备好嘞!”
林朝期人没反应过来,她双手就被拷上了。
她气笑:“什么意思?李队,您想严刑逼供还是无证据抓人?”
李瓒竖起食指和中指,两指间夹着一枚内存卡:“熟悉吗?”
林朝期面无表情,死死瞪着那枚内存卡:“你在哪里找到它?”
李瓒:“您爱犬的狗牌。”獠牙里的真相。
第56章
内存卡插入读卡器, 读卡器插入电脑,全刑侦办的人都过来围观。
佟局在,隔壁经侦队也跑来几个人观看这份视频。
画面是用摄像机拍摄, 摄像机应该是搁置在稍高的柜子或三脚架上面, 拍摄过程很稳,画面清晰。起初画面颠倒, 镜头对准干净的地面, 随后是调焦,有点模糊, 调焦结束, 进入正题, 一个年纪约莫27、28左右的男人出现在视频中间。
“警察叔叔――”
画外音有人带笑的斥了句:“严肃点!”
“咳咳,严肃点。尊敬的警察同志们, 我们录制这个视频主要是为了揭发团队中一个为谋求私利而犯罪违法的成员, 她就是林朝期。2011年6月至2012年3月,研究所陆续购进麻黄草将近2吨。麻黄草限购,研究所只取一点用于药物。”
“原料购进一直是林朝期负责, 我们很信任她。直到我们团队成员意外发现材料购进的记录有问题, 那批将近2吨的麻黄草不在研究所,我们不知道林朝期把这批麻黄草藏在哪里。”
说话的男人冲旁边喊了句, 有个年轻戴黑框眼镜的女孩走入镜头说:“如果提取工艺精湛, 2吨麻黄草最终能提取将近400公斤的冰毒。”
陈婕咋舌:“四百公斤的毒品?!”
这什么概念?我国法律运毒200克以上就是死刑。
四百公斤的毒品, 不可能是林朝期独自一人完成,必然有成熟的制毒工厂和贩毒网络。
这条倾销国内外的毒链或许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形成。
“有问题的数据已经记录下来,就存在这份内存卡里面。警察同志, 你们可以根据这份数据追查林朝期是否制毒贩毒。”
镜头之外有人说:“就算不是制毒,购进2吨麻黄草也犯法了。”
视频里的人嬉笑几句, 紧接着有人疑惑的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气味?”、“没有。”、“是酒精味吧。刚才实验结束,没来得及通风。”
镜头下翻,画面陡然一暗,出现空间交错的混乱感。过了一阵,画面再度亮起,镜头纷乱,在实验室器材和团队成员之间来回切换,看得人眼花缭乱。
人声杂沓,杂乱无序。
“……是乙醚!”、“都出去,快点。”、“门打不开,门被锁上了!!”、“钥匙在谁手里?”……良久,有人回:“是林朝期管理钥匙。”
沉默蔓延,所有人的呼吸越来越重,但听‘砰’的声响接二连三,不断有人因吸入过量乙醚而晕倒。
举着摄像机拍摄的人坚持不住,手臂磕到坚硬的操作台,骨裂的声响被放大,听来无比牙酸。摄像机搁置在操作台上面,静止几分钟,这人将它拿起,磕磕绊绊的跑到通风管道口。
他把摄像机放在通风管道口,镜头终于正对这个始终没有露过脸的拍摄者。
那是张很年轻的面孔,大概20岁左右,他应该是个天才,才能成为研究所创始人之一。
实验室里一共15人,有人已经晕倒,彻底失去意识。有人还保有微弱的意识,但失去挣扎的力气。
直到确定所有人都失去行动能力,实验室的门才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穿着高跟鞋和长风衣。高跟鞋踩出不慌不忙的节奏,轻松的走过晕倒在地的同事,轻而易举找到藏在电脑里的记录,一键删除。
她转身,绕着实验室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门口,看了眼晕倒在地上的同事们说了句话。
距离太远,摄像机没有收录到。
她抬头,正对通风管道的摄像机,镜头完整清晰的录下她的脸。
赫然就是林朝期。
摄像机显示拍摄的红点在闪烁,计时器冰冷的数字不断跳跃,林朝期面无表情的盯着通风管道。
尽管这份视频没有被销毁,可观看的众人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就怕林朝期过去查看并发现视频。
林朝期最终没走过去,她拿走实验室存放的酒精,倒在门口,延伸到廊道外面大概5米的距离,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酒精。
一小簇蓝绿色的火焰簌簌蹿高,如毒蛇嘶着蛇信子朝实验室里蜿蜒爬行。
林朝期扯起红唇笑了,转身大步离开,背影迅速消失在廊道。火焰眨眼间蹿到实验室门口,露出獠牙,一口咬上充满整个实验室的乙醚气体。
轰――!
熊熊燃烧的火舌瞬间舔舐整个实验室和实验室里昏迷的15条人命,爆炸余波直接将厚重的门炸开,冲击到实验器材以致易燃易爆气体泄漏,造成威力更加巨大的二次爆炸。操作台的玻璃碎裂、迸射,数片碎片弹进通风管道猝不及防地插进摄像机,巨大的惯性力带着摄像机深入到通风管道内部。
恐怖的火焰撕咬着摄像机之前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惯性力冲击,恐怕摄像机会被烧成焦炭。
镜头画面闪烁数下,最终熄灭。
――――!
“原来视频不是卫茗拍摄,而是6年前在大火中丧生的15个人拍摄……卫茗的日记本不是说她发现了他们研制新型毒品的证据?”季成岭说:“她指的新型毒品不是鳄鱼2代,而是六年前那批麻黄草提取的冰毒?”
陈婕:“明显是了。”顿了顿,她搓了搓胳膊浮起来的鸡皮疙瘩说:“四百公斤冰毒和15条人命,关键林朝期她放火杀人的时候表现太平静了,她还敢重开研究所……这女人令人不寒而栗。”
老曾:“你忘了还有新型毒品和卫茗、关银两条命。”
旁边的刑警同志问:“关银的死跟她有关?”
老曾:“脱不了干系。”
季成岭补充:“刘承召说过他注意关银,起因是林朝期提起。关银被打死的那天,见过林朝期。刘承召说他是因关银情绪失控而被激怒,愤怒之下打死她。你猜这是不是巧合?”
陈婕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关银的死在林朝期预料之内,我只能说,她是魔鬼。”
佟局食指戳着桌面同李瓒说:“立刻审问林朝期。”
李瓒应下来,接着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下问佟局:“那批新型毒品还没找到?”
佟局肃着脸:“你别管这事。已经全权交托给市局,他们那边和省厅联系合作,没走漏风声。你不能插手。李瓒,你以前怎么胡闹,我都没管。但毒品这事,你别插手。”
佟局态度很严厉,不容许任何插科打诨。
李瓒按住后颈,大拇指挠了挠头皮,边倒退出去边说:“行!叔,我听您的话,我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只要别在我眼皮底下犯事,我就不插手。”
但已经在他眼皮底下横行的,那就是主动邀请他跳进去搅事的意思。
后面那话,李瓒没说。
他退出去后就去关押着林朝期的审讯室。
林朝期翘着二郎腿,姿势很优雅,她的目光落在空荡的墙面,不知在思索什么。
李瓒进来之前已经有两名刑警同志在审问,但林朝期不说话,直到李瓒进来,她才转过头来笑了笑。
两名刑警同志出来,分别问好:“李队、曾队。”
老曾随李瓒进来,回应了声就带上门,朝审讯位置走去,一切手续准备妥当。
没等李瓒他们说话,林朝期先开口:“有没有烟?”
李瓒:“禁止抽烟。”
林朝期有点遗憾:“我以前不抽烟,难得今天想尝试。”
李瓒:“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是最后的自由。”
林朝期:“您说话挺刺人。”
李瓒:“那我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