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情敌(117)
“啊。”江时予笑了笑。
晏安显然对他的爸爸有误解。
晏叔叔也不是随时随地都想着抽人的,也不是那种不管什么场合,逮着自己小孩儿 一点儿错就一通乱训的人。
江时予曾经见过那种大街上训斥孩子的,也见过家长会出来,当着那么多学生家长老师的面儿直接打骂孩子的,他觉得都不太行。
晏叔叔不是那种人。
“睡吗?”晏安抬起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睡。”江时予回答得飞快。
晏安看了他一眼,隔了会儿视线又落到戒指上,再隔一会儿,看着他:“操,我不是……不是那个睡!”
“我也没说那个睡啊,”江时予乐了半天,拿着烟站起来,“不行,我还是得抽两口。”
晏安跟着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跟着:“你不是戒烟了么?”
“气氛,懂吗?”江时予说,“事后烟。”
“事后个屁啊。”晏安说。
“我们弄了两回,和事后也差不多了。”江时予走到厨房,用炉子的火点燃了烟,一回头晏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江时予笑了会儿,抽了一口。
“什么味儿啊?”晏安的眼神里居然带上了几分新奇,“让我也试试。”
“别,我错了,”江时予笑着把手往上举了举,“不抽了还不行么?”
“哎,说真的,让我试试,”晏安满脸写着跃跃欲试,“就一口,我还没尝过什么味儿呢,光顾着被二手烟熏了,我也熏别人一回。”
突然变成别人的江时予有些无奈地看着晏安,最后还是把烟递给了他。
晏安含上烟嘴的时候江时予没看他,总觉得这个场面挺奇怪的。
没开灯的厨房,他们俩,一个靠着流理台,另一个站在他身前,从指间接过他刚抽过的烟。
呼吸被黑暗卷动着,随着烟雾缠绕,他能从些许环境光中看见晏安的动作,很正常很直白,但……江时予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毛病,总觉得今晚过去后……晏安每一个动作都不太对劲。
看吧。
看吧看吧。
我就说我自制力挺差的。
江时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叹完,晏安突然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把烟往旁边一丢,捂着胸口抓住江时予的胳膊咳嗽得惊天动地。
“我操!”江时予被他吓一跳,“你没事儿吧?”
“我……操……”晏安咳嗽着,眼泪都咳出来了,甚至还有点儿想干呕,“你,你看我……像没事儿的……”
“你非得试这玩意儿干嘛!”江时予没好气地说了句,有些慌乱地给他拍肩膀,弯腰凑过去看晏安的表情,“缓过来了没?”
“不试了不试了,我操,”晏安深吸一口气,勉强忍住了咳嗽的冲动,“我就想着,十八岁了,什么我都得尝试一点儿啊。”
“啊。”江时予继续给他拍着背。
“对吧?抽烟喝酒……我是不是还得烫个头?”晏安突然乐了。
“少听点儿相声吧,”江时予没忍住说,“你要真烫头你爸就能把你烫了。”
话是这么说,但江时予还是没忍住想象了一下晏安烫头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发型适合他。
晏安现在这个发型就挺好看的,看着干净,帅气,也不会特别浮夸。
“我跟你说,人只有一个十八岁,”晏安终于缓过来了,好像被那根烟抽精神了似的,眼睛睁得挺大,“要试的东西就赶紧试,不然就没了,懂吗?”
江时予看着晏安,没吭声。
按晏安这个逻辑,抽烟喝酒检阅飞机他们都做过了,剩下的需要经历不可的……似乎只剩下了做。
但一晚上来三次,江时予觉得不太健康。
而且关于做这件事,他和晏安应该还有很多问题要讨论,而且要等晏安做好准备。
不过……
居然要讨论啊。
说不定还得写个报告什么的,上述五千字非做不可的理由,然后再互相交换批阅,在过年期间选择一个良辰吉日……
江时予想着,突然一顿,扭头看向晏安。
“干嘛?”晏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江时予说。
“什么?”晏安问。
“你的那个神奇的脑回路,是不是传染啊?”江时予说着说着,自己乐了,“我好像被传染上了。”
“我的脑回路很神奇吗?”晏安纠结地望向他。
“很神奇啊,”江时予笑着说,“都把我传染了。”
“自己脑残别赖别人啊我跟你说。”晏安指了指他,想了想又乐了,抬手勾住江时予的肩膀,“走,睡觉。”
江时予点点头,先把晏安的胳膊撩开,去把刚才晏安丢在地上的烟头弄熄了丢进垃圾桶里,再拿了张纸把烟灰都捏起来,最后才走回晏安身边,抬起他的胳膊,重新搭回自己的肩膀上。
“睡觉。”江时予说。
晏安乐了好一会儿。
可能是今天玩儿累了的原因,两个人往床上一躺就困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迷, 还想聊点儿什么,结果眼睛一闭,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晏安今晚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的,到最后所有的梦都编制成同一片画面,他梦见他压在江时予身上,江时予就像晚上时靠在沙发上那样躺着,面色平静地望着他。
且没穿衣服。
凭什么这么平静?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看看我们的姿势!
这是应该平静的时候吗!
晏安莫名其妙一肚子气,弯腰在江时予脖子侧面轻轻咬了一口,江时予闷哼了声,那点儿动静融进空气里,传到晏安耳边,落在皮肤上,带着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
江时予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晏安喜欢他这样哼哼。
于是咬变成了吻,一下一下很轻地啄吻着,手也逐渐往下,再往下……
江时予突然坐了起来。
晏安还迷迷糊糊的,想着下一个步骤,江时予捏着他的肩膀一按,把他往后按进了床里,紧接着比刚才粗暴万分的吻落了下来。
闹钟声打断了这一切。
晏安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听见江时予到抽了口气,“哎哟”一声,连忙伸手把手机拿过来关了闹钟,然后把手机随意一丢,手又落回了自己的背上。
哄小孩儿似的,一下一下拍着,拍着拍着晏安还感觉他似乎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应该是在看自己醒没醒。
晏安睁开眼睛,看着他,乐了:“双下巴都出来了。”
“你这个姿势你也双下巴,”江时予说着,声音里带着困倦,“被吵醒了?”
“是啊,”晏安说,“你怎么周末都定闹钟啊。”
“忘关了,”江时予说,“你再睡会儿吧,昨晚做噩梦了?”
“啊,”晏安顿了会儿,想起自己梦的内容,突然有些臊得慌,“没,不算噩梦。”
“……哦。”江时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昨晚晏安拱他拱得挺厉害的,和前几次完全不同的拱法,江时予本来还挺疑惑的。
但这会儿看见晏安的停顿,江时予忽然很清楚明白地搞懂了晏安做了个什么梦。
而且……这会儿他们俩贴得挺近的。
晏安有什么反应他都知道。
……年轻真好啊。
江时予莫名其妙地感叹了句。
“哎,江时予,”晏安突然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挺想上我的?”
江时予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震惊一点儿都没压着。
倒不是震惊晏安说出了他心底想的事儿。
他就是震惊,晏安是怎么把话题连拉带拽扯到这个境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