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43)
龙魂都惊呆了:“……”
尼玛!有完没完!之前不是一连好多天那什么了吗!这才隔了多久,又滚在一起了!
这就是新一代的年轻人吗?!
它愤慨地缩了回去,用两只爪子按住耳朵,气呼呼地被迫继续冬眠了。
识海外,现实里,身躯上,身躯里。
徐八遂第一次感到冷。
天晓得他多久没感受到这种滋味,从小到大便都是灵脉沸灼,近十年里更是烧得时常让他忧惧下一秒就要被焚烧殆尽。烧久了习惯了,他压根忘却了寒冷是什么。
迄今为止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寒冷的具象化是无边无际又狭窄逼仄的冰牢,但现在他刷新了一个认识
寒冷是满月余晖下的周白渊。
“来……没关系。”
他不讨厌,甚至不由自主地主动让寒冷进来。这种感受太罕见了,即便不是那么好受,他也还是想多感受下这样陌生的寒冷。
寒冷本人实则失却理智,遵循的只是本能。
他们就在偏殿里,在周冥养伤躺过的榻上,熄灭了所有光亮,漆黑得如一个原始的洞穴。
黑暗让人除了眼睛以为的感官无限放大,不停放大,不停靠近,最终抵达彼此的心魂深处。
扑通,扑通。
徐八遂恍惚起来,竟在这撕咬的途中错觉心口有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汩汩泵着热血。
这样疯狂搏动的是周烬的心脏,像是要弥补失去另外一颗的缘故,才竭尽所能地叠在徐八遂的心口上,不停地把脉搏传进去,告诉他我因你疯狂,我邀你疯狂。
徐八遂在这难以言喻的共鸣里似乎也催生了疯意,纵着周烬粗鲁地啃咬,从着周烬粗暴地倾轧。只因他想——寒冷的滋味很难得。
自然,这念头就和“助我修炼”一样,不过是一道挡门,一层盖头,一个掩盖心不由己的恰当借口。
周烬埋在他脖颈间,浮沉里外,大开大阖,极沉也极深。徐八遂看不见他的目光,也不想去抓那脊背,便只能死死地抱紧,像是任人宰割,亦或引颈就戮。
他又模糊地想,哦,这厮帮了我十四天,我帮他一回应该的。
看,恰当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绝非破戒,绝非放纵。
脊背下的褥子一片皱,恶鬼袍还有时间挂在案上,绯红里衣却已和白衣覆在一处,胡乱地交叠在地面,赤白相契,如它们的主人。
徐八遂承了许久只觉不妙,忍不住环住他道:“可以了可以了,正常来行不行?太深了——”
可周白渊此时就是不正常的。
徐八遂绷不住那么强烈的攻势,忘了撑了多久,在被压迫里出在周烬肋间,淋在二人间隔之间。哆嗦过后只觉凌乱与难堪,且周烬亦在身躯里停下,似是因这体力不同的插曲而恢复了一点理智。
周烬撑起来,在余烬里细微抽搐着的魔尊才在黑暗里迷蒙地看见了他的眼睛。
周白渊像一匹贪狼。
徐八遂本能感到害怕,张口想说句你清醒一些,还没说就被覆住,恍若拆骨入腹,烈火竟叫干柴分解。
呼吸被夺得不留一丝空隙,松开时如获新生,但下一秒身躯便被捞起来推到墙壁上,被迫背对贪狼。
徐八遂发起抖来:“喂!”
然而贪狼已经凶猛地扑咬其上,按住这只无力挣扎的野猫,解锁新的绝对掌控姿态。
“怎能丢下我……自己去?”
贪狼低声,那猫别过脑袋想控诉,张口先是喵呜呜咽,随即擦着墙壁移位仿若一张猫饼,前无退路,后有猛兽,困在这夹缝之间耸着皮毛,喵呜得几乎岔气。
野猫觉得肚皮要被蓄势而来的贪狼撑破了,爪子扒拉着墙壁嘶嘶作响,然而后颈皮叫贪狼叼住狠磨,两只猫爪也随即被区区一狼爪捆住。
贪狼凶猛地欺压与征伐,尽显野兽本分。那雪白的猫被欺压出一片青红,不住喵呜着痛,深。
他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如恶兽,只是开工没有回头箭,附过去对汗涔涔的魔尊说:“今早说过,我想和魔尊做个约定,若我不对劲,只管把我绑起来,你没听清?”
魔尊面墙啜泣:“呜呜呜。”
周烬在疯狂里想:“真可怜。”
但举止则不会有任何的同情,甚而更为过分。
他低头,犬齿不住地磨,忽而在冰寒彻骨里感应到一束滚烫的灵流游走过灵脉。魔尊在失神里记得给他引渡,换来他更疯狂的顶撞。
徐八遂眼前只见黑暗,从未有过这样浓烈的感受。身后的人掰过他的下颌,重重地沉沦,于是呜咽尽数堵住,换成磨牙吮血一般的厮磨。
惊心动魄。
到了极致,徐八遂忽然再度在识海里看见周白渊的记忆。
一对年轻的道侣在花树下练剑,丈夫环着妻子,带她舞过一套完整的寄身锋端剑法。花树下的秋千晃晃悠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小孩就挂着秋千的藤,嘴里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亮晶晶地看着年轻的夫妇。
“吾身寄剑锋,此剑铸吾骨。”青年握着女子的手说,“我道心在你。”
作者有话要说:七崽:疯
八叽:呜
顶起我的锅盖,咻
第38章
大雨在外,湿野在内,周烬控着徐八遂,忽然在冰渊和火海里穿过无数回廊,看见了魔尊幼时的所望。
“那就是镇生剑。”前代魔尊徐惑抱着他指向高台上被赤红锁链束缚的黑剑,笑了笑,“那是我们魔界的至宝和钥匙。”
团子咬着手指:“咿呀?”
“那剑最厉害了,爹现在还没法将它拔/出剑鞘。”徐惑亲亲小宝贝,笑道:“等爹破除它的封印,你娘就再也不用偷偷地掉眼泪了。”
“咿呀……”
此时别说是魔界的至宝,就是全天下的稀世珍宝全部堆到周烬面前,他也无暇顾及。他从这段短暂的记忆退出,穿进记忆的主人,将寒冷和滚烫一并交给他。
徐八遂不住地啜泣,眼泪都是灼热的。周烬接过每一滴,此生不信神佛,但此时很想向某些虚无缥缈的神明致谢。
徐八遂是他最好的礼物。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魔尊的呜咽声逐渐清晰,浓稠的黑暗缓慢又快速地被稀释,纵欢总是稍瞬即逝。
月落破晓出,第一缕曙光照进来时,周烬终于不再感到冷得难以承受,他低头覆住这野猫传出哭腔的唇瓣,在逃离了新一轮的痛苦后,在劫后重生里尽数灌给了他。
野猫的眼睛已然睁不开,只知任着他这样可恶地压榨,被他拉着一同陷入混沌。
周烬战栗了许久才松开他,看了这野猫可怜坏了的狼藉模样,终于良心发现,捧住他的脸轻声唤:“八遂,还好么?”
徐八遂颤抖不已,迷糊地问:“你还冷么……”
周烬心头骤然开满漫山遍野的花,俯身紧紧拥住他:“好了,只要八遂在,我一点也不冷。”
“可累死我了。”徐八遂喃喃了一句,歪头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周烬收紧他,唇瓣轻贴他额头,瞟了一眼他通身的狼狈,头一次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
他闭上眼陪魔尊睡觉,识海里却响起个吵吵闹闹的声音:“麻的,你们怎么这么能搞!”
“许久不见,先生。”周烬彬彬有礼,“这阵子没感应到您,感谢先生非礼勿视。”
龙魂感觉戳到了一团棉花上,越发感到气愤:“周白渊,你难道就甘心一直这样以色事人吗?”
“一直?借您吉言。”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龙魂快要气死了,“你再不和我契约,迟早死在那冰锥上,别以为我危言耸听。”
“哦。”
“……”
龙魂懵逼之后愣了:“不是,你就不怕死了吗?”
“我自然怕。”周烬依然很淡定,“但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不错。”
他心里有数,无需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