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结婚(25)
岑今夏在D经院上了四年的学,只有大一刚入校被学长领去参观的时候去过一次校图书馆,此后就再也没进去过,实在是个不学无术的反面典型。
“现在都十一月中下了。”抱着书的卢雅文解释道,“还有一个月就要考研了,所以学长学姐们都特别拼。”
岑今夏感叹道:“太厉害了。”
卢雅文开玩笑道:“你要不也跨考个音乐类硕士呗!”
“别别别!”岑今夏摆手,“我是个傻子!文化课搞不来的。”
“傻子怎么可能光靠临时抱佛脚就能考上二本啊!”卢雅文装成长辈说教的语气,“你聪明得很,就是懒得学!”
岑今夏哼哼了两声,不置可否。
再往前走一段,是一片碧绿色的湖,湖里的荷花已经枯萎了,荷叶萎缩起来,显出枯黄的颜色。湖上架着一座石桥,过了桥,是一座颇气派的高楼,楼下小广场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竖行字——数学与统计学院。
卢雅文说:“我们学校最牛的学院就是数统了。我认识的一个数统的学长说,D市初高中起码有四分之一的数学老师都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
提到数学老师,岑今夏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梁奉锦。
到阶梯教室最后一排坐好以后,他发了条消息问梁奉锦:锦哥,你本科是哪里毕业的啊?
这个点梁奉锦正忙,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岑今夏才收到他的回复:D大。
还真就这么巧。
岑今夏:嘿嘿,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梁奉锦:床上。
……至少别用句号用问号吧。
岑今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家里蹲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回了个仓鼠大哭的表情包,然后说:我在D大啦!
那头的梁奉锦似乎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岑今夏去D大干什么,半天都没回复,最后就回了一个问号。
岑今夏:……谢谢,有被伤害到。
岑今夏:朋友带我来D大蹭乐理课!
梁奉锦:加油!
梁奉锦:我听了你写的歌,很好听: )
岑今夏:?!?!?!
怎么会,为什么梁奉锦会听到他的歌?!在哪里发现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岑今夏忽然觉得有点羞耻。
歌写了发出去就是给人听的——他的确这么想没错,但是被梁奉锦听到,他却莫名地有些在意。
梁奉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今早上班路上在每日推荐里听到的。
岑今夏:这样哦……
梁奉锦:很期待去看你的演出。
岑今夏:嘿嘿:D我们乐团的键盘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顺利的话,这周六我们就可以去演出了。
岑今夏:演出完正好去聚餐!美滋滋!
梁奉锦:对了,临时标记是不是已经失效了?
岑今夏:对……D大反正离一中很近,我中午过去找你一趟……?
梁奉锦:好。到了给我打电话。
八点钟,上课铃响起了。岑今夏决心要好好听课,跟梁奉锦说了一声,就关掉了手机。
旁边的卢雅文凑过来揶揄地问:“你跟谁聊天呢?嘴角还一直挂着淫笑。”
“什么淫笑,别瞎说!”岑今夏摸了摸鼻尖,“我跟我……朋友聊天呢。”
“哦——朋友啊。”卢雅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咳、男朋友……”岑今夏说。
卢雅文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紧接着,岑今夏小声补充了一句:“严格来说,是我丈夫。”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怎么都结婚了还搞得像在网恋一样呢……
“卧槽!”卢雅文没忍住惊呼一声,在渐渐安静下来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楚明朗,讲台上正在开电脑的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
卢雅文赶紧捂住了嘴,以防自己再发出什么声音。
“你不是才大学毕业吗!”她用气声问岑今夏。
岑今夏用了和之前一样的蹩脚理由:“……一见钟情,闪婚了。”
卢雅文信了,露出羡慕的眼神。
第29章 他是我的妻子
岑今夏待在音院蹭了两节大课,下课的时候才11:35。他不知道一中中午的下课时间,不愿让梁奉锦多等,下课铃打了之后便跟卢雅文道了别,急匆匆地走了,再次路过数院时,不忘拍几张照片给梁奉锦发过去。
从D大东门到一中,步行只需要大概十多分钟。
岑今夏抵达一中大门的时候高中生们已经下课了,一批家长等在门外,手里均提着送饭用的保温桶。门卫给大门开了个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小口,放一部分有家长送饭的学生出去吃饭。
岑今夏站在人群之外给梁奉锦打电话,一边抬头去望人来人往的教学楼走廊。
听筒里响起嘟嘟忙音,却迟迟没有人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冰凉的女声响起之后,岑今夏挂掉了电话,心想或许对方还没下课,准备过两分钟再打。
就在此时,岑今夏的肩膀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谁啊!”他有点不爽,敛眉回身,看见身后站着的人,呼吸一紧,没忍住低骂了一声,“靠……”
——是邢宇。
邢宇已与高中时代有些不同了,随着年岁增长,当初的少年气全被磨灭,而今只剩一身令人望之生厌的匪气。在气温骤降的初冬,他只穿一件皱皱巴巴的黑色夹克,裤子是九分裤,露着脚踝,脚上的白色帆布鞋已经泛了黄,干燥脱皮的嘴唇之间衔着一根才燃了一半的香烟。
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泛上来了,似乎还有点耳鸣。他本能地感到恐惧,却不愿被邢宇看出,故意摆出一副厉色。
岑今夏一把挥开邢宇的手,连连后退几步,想要避开这个人,嘴里骂道:“你他妈想干嘛!”
邢宇却偏偏要往他跟前凑,用手指夹住香烟,故意往岑今夏脸上吐烟圈,唇边扯开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当然是想干你啊,小夏。”
“妈的,你有病吧!”岑今夏不会抽烟,被呛得捂嘴止咳,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进局子里蹲了一年还他妈不吃教训是吧!”
邢宇单手插着裤兜,一双藏着暴戾的双眼淡淡地望向岑今夏:“你居然知道啊,看来还挺关注我。”
岑今夏咬着牙道:“我是挺关注你,你死了我还要专门去殡仪馆把你骨灰盒踢爆呢。”
邢宇咂了下嘴,语气嘲讽:“至于这么恨我么,那天你不也挺爽。怎么,操 你一次就操出血海深仇来了?”
“靠,老子当初就该他妈告死你,让你多蹲几年!”岑今夏紧绷的右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刻怒火已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邢宇笑起来:“你告了又能怎么样,认识我们的人谁不知道你是我马子,我 操 我老婆就算是条子也管不着。因为这是家务事,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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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和岑今夏约好了今天中午见面,梁奉锦是打算尽量不拖堂直接下课的,结果却被几个学生叫住了问题目,他也不好推脱,只能尽量简洁快速地给他们讲清楚。
期间,放在讲台上被静音的手机亮了屏,他却没有看见。
等讲完题目去拿手机的时候,梁奉锦才发现有未接电话,是岑今夏打来的。
他揣好手机直接下了楼,连书都没放回办公室。
等穿过偌大的操场来到大门口的时候,梁奉锦隔着层层人群,看见岑今夏翘着几缕头发的不服帖的后脑勺。对方似乎在和什么人对峙,但是那人的身体被挡住了,梁奉锦看不分明,只知道小孩要发脾气了,已经举起了拳头。
这里是学校门口,人还这么多,要是岑今夏出手打了人,免不了会有人报警,万一被警察扣在派出所里拘留就不好了。
梁奉锦也顾不得会被人瞩目了,赶紧扬声喊道:“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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