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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7)

作者:无虞 时间:2020-11-12 08:22 标签:校园  破镜重圆  甜宠  双向暗恋  HE  

  他太了解宋斯年了——那时候的宋斯年就是一个不相信感情、也不愿意沾染稳定关系的小孩子,对他来说,最好的状态就是有人陪他聊天,陪他打游戏,听他说说话,但如果上升到表白、确定关系,甚至交往谈恋爱,他会感到抗拒,然后想要逃离……他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包括沈晗。
  聊天可以,一块儿打游戏可以,但表白不行,在一起也不行……他不想逼宋斯年,但那时候他的成绩再怎么好,谈及情爱也不过是一张白纸,有独属于少年人的贪妄和悸动,心动是骗不了人的,他也不可能再安安分分地当他的树洞,贸然继续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暧昧关系。
  所以他选择了理论上最聪明的办法,在越陷越深之前,及时止损。
  然后在起落几周的消沉之后,找到了暂时忘记这件事的方法:不去想宋斯年,不去想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父母吵架会不会波及他,甚至不去看墙边路过的三花猫,把自己拨正回半年前还没有心动,也不会产生贪念的状态。
  但这其实很残忍。
  他是因为自己的贪念,把宋斯年独自一人留在了最混乱、最无可寄托的年岁里,没有伸手拉他——没有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告诉他会有人陪着他。
  更糟糕的是,直到两个月前他听完陈琴画的话,试了好几遍密码终于登上废弃已久的qq号、看到宋斯年发给他的消息,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件事。
  “我给他回了消息,”沈晗靠着栏杆坐下来,也不嫌脏,伸手问他要第二根烟,“当初说的不是女朋友不让才少联系吗,于是我就跟他说,我已经分手了,之前那么久不联系是我不对,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回你了?”
  “……回了。”
  不仅回了,还回得很快,语气自然,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仿佛断联的那三年根本没有存在过,也没有多问这段时间他去干了什么、为什么“和女朋友分了手”,只是告诉他,自己现在已经不用qq了,问他要不要加微信。
  于是那天晚上沈晗申请了一个新的账号,发了好友申请——对方很快通过了,还是没有提从前的事,只是问他,玩不玩一款最近很火的手机对战游戏,叫《星城》,还说之前两个人一起玩过的那一个他已经不玩了,不如换个游戏一起。
  很巧,沈晗之前陪朋友玩过这个游戏,留在手机里还没有卸载。
  “然后就不知不觉地陪他玩了一晚上,”沈晗接过烟没点,夹在指尖晃晃悠悠地转——他提到宋斯年的时候,语气总会不自觉地放软一些,带着些许复杂的纵容意味,又像是藏着怅然若失的叹息,“睡觉之前聊了一会儿,他还是什么都告诉我,说他总觉得他妈妈有了新的男朋友,最近很少回家……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不太介意。”
  “我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快要融入一个新的家庭,又是那样的性格,难免会不高兴,先和他聊聊,才上那个qq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二浩,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我还喜欢他。”
  还喜欢,所以甘愿重蹈覆辙。
  “那你想过重蹈覆辙的结果吗,”蒋浩看着他,问道,“这可不是个好词。”
  同样的问题,他已经在心底里想过无数次了——熟稔到如果有一天宋斯年这样问他,他能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来,让他喜欢的小少年安心。
  “想过,我会等他,”他说,“以前我觉得不行,但现在我想清楚了,就这么暧昧下去也没关系,只要他高兴。”
  “我不想再让他找不到我了。”
  宋斯年太懂事了,懂事到他说少联系就毫无怨言地接受,真的半年没有再主动找他——唯一一次忍不住给他发消息,是因为父母离婚。
  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过了将近三年才看到那条消息。
  是得多懂事,又多不想失去他,才说什么就听什么,让他少联系就乖乖断联,一找他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毫无保留地再次无话不说——甚至不肯提起他们错失的三年,生怕重蹈覆辙,他又会离开似的。
  但他更愿意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陪他演一出暧昧的戏码,就这样演下去,给他所有想要的温柔和耐心,只要他不喊停,就永远不会再停下。
  把从前错失的浪漫捡起来,擦拭清洗,还能苟延残喘。


第6章 糖醋
  “小年啊,来吃饭吧,糖醋里脊,玉米炖排骨,醋溜土豆丝儿,你妈妈说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沈思学在他对面坐下来,替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笑着说,“小年啊,你妈妈晚上不在,咱俩一块儿吃。”
  两荤两素,一例汤,还有一小碗糖水拌的西红柿,放在他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沈思学的手艺确实不错,只是和他印象里他妈陈琴画做的不太一样,糖醋里脊会偏甜一些,炒包心菜里加了蚝油,土豆丝还是脆的。
  今天周五,他不上晚自习,被沈思学的消息催得没办法,还是回来吃饭了——沈晗住校,听说在学校里挺忙,周末也不会轻易回家,按理说今晚家里应该没人,沈思学是个补习班老师,周六周日要去培训机构上班,周一到周五给人做家教,昨天也是在他晚自习结束回家以后才到的家,今天不知是为什么,晚上居然没有出去。
  也不错,这样的作息和他妈陈琴画挺“契合”,一个每天给别人家做完了晚饭就回家,另一个在家做了饭就出门,不知道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宋斯年在他默然期待的注视下把每道菜都尝了一口,没说什么,给自己盛了碗汤,低垂下视线望着缓慢腾升的热气,轻声道:“以后不用做那么多,两个人吃不完。”
  沈思学看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提筷子吃菜,一边道:“吃不完就慢慢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好一点儿,荤素搭配,都不能缺了——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叔叔,以前你妈妈的工作有限制,晚上得给别人家做饭,委屈了你,现在可不一样了,叔叔有时间,手艺也不错,不会再让你啃那白面包了。”
  宋斯年端着汤碗的手一僵,不自觉皱了皱眉。
  如果换了三年前,甚至更久之前,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他大概会很感激。
  在他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上小学之前,陈琴画还没有去做家政,是个全职太太,他亲爹宋东南也还有工作,一家人大概称得上和睦幸福——那个时候他吃过陈琴画做的菜,最喜欢的就是糖醋里脊,于是他妈老跟他说,你听话,乖一点儿,在幼儿园里乖乖的,回家妈妈就给你做糖醋里脊吃。
  这个诺言有时候会实现,但更常见的结局还是不了了之。他爸染上赌瘾,起初还算小赚,可惜学不会适可而止,赌的越大赔的也就越多,一发不可收拾——骗人,借高利贷,为了还债把原先城区里的公寓楼卖了,一家人搬到巷子底的旧平房里,最后丢了工作,连父母都要跟他断绝关系。
  于是陈琴画不得不去找工作,在一家私立幼儿园里当过做饭阿姨,又被亲戚介绍去了家政公司,几经波折终于安定下来,给一户常年经商在外的人家当保姆、带孩子。她是真心喜欢孩子,又缺钱,一个人干着两份的工作,白天去幼儿园做饭,晚上在雇主家带孩子过夜——什么都能做,除了回自己家。
  那个时候宋斯年才上小学,再怎么早慧也不明白一个女人的懦弱和私心,只知道他父亲早出晚归,赌输了钱便回家撒酒疯,母亲又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听话”。
  ——“小年乖,妈妈在外面挣钱呢,你要听话,听话了爸爸就不会打你……妈妈明天就回家,听话啊。”
  ——“小年,你要听话,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
  ——“宋斯年!你还听不听妈妈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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