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画画很厉害，可以上美术专门的学校。李轻舟不懂绘画，但是他忘不了在白枳的家里，他画的那些画。无法言喻、无法抗拒、无法理解，具有天然吸引力的画。
　　李轻舟把心神从白枳的身上收回来，他暴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他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关注自己的第二性别。他有一种预感，而且是糟糕的预感，他似乎要尽早确认这件事情才可以。
　　白枳看到李轻舟的头发都快要被他薅秃了，他伸出一只手，搭在李轻舟的肩膀上。
　　李轻舟停止折腾自己，转头看白枳。
　　“放心吧，你那么普通一定是个Beta。”白枳安慰他。
　　李轻舟：“……”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说的，但是为什么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就那么让人生气，好像是在讽刺自己一样。
　　白枳微微一笑，无辜的脸庞没有一丝恶意。
　　但是莫名带有一种违和感，他似乎是在故意调侃李轻舟。
　　李轻舟更生气了。


第二节 课下课的时候，班长拿了一堆信封进来了。
　　“星期六的时候有二十三个同学去做了第二性别的检测，现在结果出来了，我给大家发放。”
　　“哦哦哦，终于来了！”大家期待着。
　　班长按照座位顺序，一个个派发，李轻舟跟白枳是最后才能拿到。看到班长一步步朝这边走来，李轻舟不由自主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好期待啊！”前桌回过头看他们两个人，“我们班上很多人都在打赌你们的第二性别。”
　　“有什么好打赌的？”白枳看起来对他们的无聊行为觉得很无语。
　　“大家都在猜李轻舟是Alpha，你是Omega。如果大家都一样的话就太无聊了，所以我反过来猜了。”她看起来很兴奋，“噔噔噔！”
　　李轻舟皱眉，然后惊悚地看着白枳。
　　白枳眨了一下眼睛。
　　李轻舟的眼睛睁大。
　　白枳会是Alpha！
　　李轻舟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最可怕的是，这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他一想到这个猜测，脑海中似乎有一种封存了几百年的火山一下子爆发，淹没了自己的思绪，顺便把自己的焦虑也一起冲走了。
　　白枳看着李轻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白痴表情，一下子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什么意思？”他不满地看着李轻舟，从来没有觉得原来李轻舟那么让人不顺心。
　　李轻舟默默地抹了一把脸，“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白枳咄咄逼人的态度又来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轻舟开始退缩了。
　　“说啊。”白枳盯着他，眼中有怒火。
　　前桌从来都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会是这样的，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
　　李轻舟叹气，有些话他不想要在教室里面说。
　　白枳双手抱胸，闹脾气。
　　“你不是不在乎Alpha，也不在乎Omega吗？”李轻舟问他。
　　“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
　　李轻舟扶住额头。
　　“小情侣，别吵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结果。”班长来了。
　　“谁跟他是小情侣。”白枳从班长手中接过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
　　另一封自然就是李轻舟的了。
　　停止了吵闹，李轻舟跟白枳这才发现班上的其余人都打开信封了。
　　“嘁，果然是Beta。”
　　“我也是Beta。”
　　“我也是。”
　　班上的各个地方都传来了Beta的声音，这个结果，大家一点都不意味，，本来Beta占据众人数比例就多。再加上初二的时候按照成绩排名，他们这群聚集在九班的人，大都是平平无奇的人。
　　当然，偶尔也会有沉默的角落。
　　“诶，班长，我这里有问题。”有个人举手。
　　“怎么了？”班长跑过去。
　　“为什么我的检测结果写着，对不起，你的信息素含量过低，不能准确预测。”
　　“有这样的情况的。”班长早就打探好了，“第二性别分化是需要一定时间，在外面迈向第二性别的时候，中间的阶段都只是过程。呃……”班长觉得自己说复杂了，于是她简单明里告诉他，“就是说，你晚熟，所以现在还不知道结果。”
　　“晚熟，啊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嘲笑那个人。
　　大家的结果几乎全部揭晓了。
　　白枳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封，然后转过头看李轻舟。李轻舟表情凝重地看着的信封，他细想许久，然后下定决心，一口气掀开信封。
　　李轻舟没有什么秘密意识，他直接把报告拿出来，然后把前面的内容瞄一眼。
　　前面都是废话，大概都是感谢客人选择我们医院什么的。
　　李轻舟跳过这些内容，直接看最后面。
　　你的检测结果是……
　　“哈？”李轻舟瞠目结舌。
　　“什么什么？”前桌的少女也是个缺心眼的，她直接站起来，探头去看。
　　李轻舟干脆把报告纸给她。
　　少女看完那一段长长的话了，她“噗嗤”一声笑了，“李轻舟也是晚熟啊。”
　　是的，李轻舟的检测报告上写的那句话也是，由于他的信息是含量过低，所以无法检测出结果。
　　大家很意外，随后也想嘲笑他。
　　李轻舟一眼扫过去，气势汹汹，威胁满满。
　　胆小的闭嘴的，有胆大的继续笑出声，随后，大家也一起跟着笑出声。
　　李轻舟低头叹气，然后望向旁边。
　　白枳手中的报告纸被他收起来了。
　　“白枳，你看到了吗？”女同学问。
　　白枳的动作一顿。
　　“嗯？”大家好奇地看着他。
　　“看到了。”白枳抬起头，他瞬间就恢复了自然的表现，眉眼弯弯，笑得天地为之倾倒，“我的报告书也是说我的信息素含量过低，无法检测。”
　　大家立刻不感兴趣地散开了。
　　人群散去，李轻舟眯起眼睛看白枳，他觉得他有问题。
　　白枳叹气，然后与李轻舟对视，“我的信息素含量低，是不是指我发育不正常啊？”
　　李轻舟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也是无法检测，你骂自己就算了，不许连累我。”
　　白枳的嘴巴吸气，然后脸鼓起来。
　　他的表现无懈可击，李轻舟渐渐放下了疑心。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
　　“怎么了？”白枳被吓了一跳。
　　李轻舟扼腕叹息，“如果检测不出来，是不是就是说，我这次去检查身体的钱白出了。”
　　白枳哭笑不得，“那是小杨的钱。”
　　李轻舟还是不服气。
　　“好歹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很健康，除了近视了。”白枳笑。
　　李轻舟不觉得他这句话很幽默。
　　虽然第二性别依旧没有检测出来，但是李轻舟莫名松了一口气，起码还有一段时间，他不用再在意这件事情了。
　　周围的人围着白枳絮絮叨叨。
　　“白枳也是检测不出来吗？”
　　“好意外，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早就百分百注定了。”
　　有两个人异口同声，“你应该是Omega啊。”
　　白枳脸上带着微笑，瞳孔震动。
　　李轻舟回过神，看到白枳一脸无措的表情，而他周围的人还在说话。李轻舟对着那些人摆手，“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要在这里睡觉。”
　　他们想要反抗李轻舟。
　　李轻舟瞪过去，他们不情不愿地散了。
　　白枳松了一口气。
　　李轻舟撇嘴，他就不能学会拒绝那些人吗？
　　上课时间到了。
　　白枳趴在桌子上，默默画画。他一边画，一边不知觉撅起嘴巴。
　　他今天心情非常、非常、非常不顺。
　　下午，李轻舟跟余秋舫有约，早早逃课了。
　　白枳在自己的位置上，弯下腰，在他的柜子里探头探脑。李轻舟没有把检测报告拿走，所以那信封还在他的书柜里面。白枳伸出手，把他的信封拿出来，然后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