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金主扫地出门之后(70)
但是明日,谁想这个女人会不会另有一番奔头?
钟闻天那样祖上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他赤手空拳,能奋斗到几时?在钟闻天身边工作的时候,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白手起家的新兴企业家想要得到钟闻天几分钟的碰面。然而这也要机遇,靠运气,全看钟闻天是不是心情好。
他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思考退路,如果输了,如果输了……也就算打回原形,一无所有罢了。
真正的一无所有。
他一边走出咖啡厅,午后的阳光穿过生命旺盛的树梢落到他的眼皮上,微醺的暖风拂过脸颊边,街上还有出来逛街的年轻男女,一切都那么安详美好。
过了马路,沿着人行道内侧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垃圾桶。他的脚步慢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抬起左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拔下来,一只手伸到垃圾桶边。
放在手心的戒指在阳光下绽放着璀璨莹润的光芒,许书铭感觉到自己的眼角亮亮的,下意识看过去,浅色的银星石散发出来的光亮一下子落进眼底。
许书铭准备扔掉戒指的手不禁一顿,他想起钟闻天也是在这样一个让人出汗的艳阳天里,不容拒绝地牵住他的手,带着他一起兴致勃勃地逛樱花展。
高温让他们交握的手心忍不住出了一层薄汗。他耐不住热,想松开手,但是钟闻天把他的手指握得牢牢的,不许他有丝毫松开的企图。
身旁游人如织,带着糖果一般甜蜜的喧闹气氛里,钟闻天若有所感侧脸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汇,仿佛彼此凝望了许久的时候,钟闻天忽而慢慢朝他展开一个笑容,那笑容十分亮眼,好像透过这双眼睛就能看到他的灵魂。
许书铭那一刻知道,钟闻天说得是真的。
许书铭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热,戒指的光芒实在太过刺眼。他闭了闭,不知怎么的,又把手缩回来,重新放到口袋里。
这样一枚戒指,不知道价值几许,许书铭你倾家荡产恐怕也买不起,穷大方干嘛。
好好收起来,哪天实在饭都吃不起了,拿去拍卖,想必连不菲的创业资本都有了。
何苦和钱过不去,实在一点没有失业人士的自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想法安慰了自己,这枚小小的戒指装进口袋之后,心里竟然踏实了许多。
他摇头笑了笑,将这个古怪的念头甩在脑后,重新踏上回去的路上。
一个人待在家也没事,许书铭几天都待在家里陪爸爸。这中间他还意外加了一个患者家属群,全国像他爸爸这样的病患并不少,他在医院待得时间一长,有家属看他孝顺,就特意邀请他加入进去。
普通人很难理解照顾一个昏迷不醒、接近植物人的病人,中间会遭遇到的心理问题。病人在苦苦求生,照顾病人的家属也每天都煎熬,生活中遇到开心的事,就会忍不住想到,病人还躺在病床上,没机会看到,一下子快乐就从心里抽离出去。
所以医生也鼓励家属们建立一个互助群,大家在里面交流心得,多聊聊天,有时候家属们也会在里面介绍自己遇到的好医生,或者某方面的权威专家决定收病人,反正有关病患的话题什么都能聊。
许书铭看消息多,回消息少,他并不是坚持不下去的人,不需要别人为他灌心灵鸡汤,再说,他的情况特殊,很多人恐怕也不能理解他心里的愧疚。
有很长一段时间,许书铭都没有去想过报复完这场车祸里所有的相关人员,他以后怎么办?
他不敢去想,也不给自己时间去想。
另一方面,他很怕爸爸不给他思考未来的时间。他能多陪爸爸一会儿就多一会儿,他只希望时间多一点,再多一点,家属群里他关注最多的还是专家的消息。
就在他在医院待了将近三天的时间,他在一天的下午收到了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
“书铭,如果这是你的意思,那我就成全你。”
许书铭看着这条短信,忍不住笑起来。这个钟太太真是,真是一刻不忘给他泼脏水,拿生命当筹码,也要拖他下水。
可惜,许书铭并不在乎钟闻天会对他如何,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他看完短信,一个人靠着椅子,怔怔地看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只有电子仪器发出的恒定的滴一声,那是父亲生命扔在在运转的声音。
接着他低下头,握住父亲露在外面的手。常年不醒,让许父的手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温度。他握了一会儿父亲的手,直到父亲的手温暖起来,他才把额头抵在父亲的手背上面。
先是自己的手指以极慢的频率开始颤抖起来,接着是弯曲的脊背也随之微微颤抖着。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脸埋在父亲的手背上,任由炙热的眼泪流淌在父亲的皮肤上。
他多想告诉父亲,您们的仇他都报了,妈妈不会白死的,您的伤也不会白白受着。可是现实却那么冰冷,加注在他们身上的苦难仍然没有消失,父亲并没有就此醒来。
他仍然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着。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许书铭想,他也不是无辜的,所以,这是他应得的。
然而,这寂静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外走廊隐隐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大着嗓门呼和的声音。许书铭倏然抬起头,他看也没看门外一眼,照直走去病房的独立卫生间,用清水下了一把脸,胡乱的擦了一下便了走出去。
纷乱的吵闹声越来越近,那一伙人十分嚣张,对阻拦的保安、医生护士根本不搭理,一味的要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许书铭侧脸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的脸上仍然安详,心里放心了一些,他俯身把将父亲的手重新拢进被子里,才直起身体,微微侧脸冷冷地看已经要到病房门口的一伙闹着为了妹子要寻仇的人。
“爸爸,我有点事要去解决一下,待会儿再回来陪你。”他轻声道。
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病房门口走去。
第66章 你要怎样对付我呢?
许书铭出了病房的门,寻着声音朝右边的走廊一看,就看到一群大约有五六个人簇拥过来,除了这五六个穿得人五人六的人之外,旁边另有医生护士、兼之医院的保安人员,把这些人算上,就有十来个人,一窝蜂全堵在不到三米宽的走廊上。
走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往来的病人家属,一见到这群人浩浩荡荡、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都躲进自己的病房里待着,只从房门上的透明玻璃朝外窥视形势。
许书铭看清来人,然后朝右边的病房走了一步,接着便停在原地。
那伙人气焰嚣张,打头的就是两个年纪都上三十以上的中年男人。两人旁边各站着一名穿着精致的女性。两个人中年男人还在到处嚷嚷着找人,他们的妻子倒是眼睛尖,率先一步看到许书铭。
怪也怪许书铭这人长得太好看了一点,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老蔡,别叫了,人在那儿呢!”那眼尖的妇人拉了拉丈夫的胳膊道。
那被拉扯的中年人猛地扭过头来,目光直直的看向许书铭的方向。他的相貌与蔡倩妍有两分相似,如果年轻十来岁倒能称上一句玉树临风。只是长年沉迷酒色,到了中年又不加以节制,导致他的身形严重走样,看着整个人笨重而呆滞。
“在那儿!给我走!”蔡家辉眉毛一抬,大喝一声,指挥着自己的人大步朝许书铭涌来。
他们这一边人数众多、浩浩荡荡的,着实有几分气焰,而许书铭这边,单枪匹马,独身迎战,过来劝架的医生护士看着他单薄消瘦的身形,都不由替他担心到极点。
认识他的护士长连忙对他使眼色,大声道:“许先生,你傻站着干嘛,他们是来找你的,快去楼下躲起来!”
作医生护士的、常年在医院直面病患和陪同的家属,最怕的就是遇到那些不讲道理搞医闹的人。
那蔡家辉一听护士长的话,老大不乐意,他使了一个眼色,跟过来充当打手的两个保镖顿时把护士长一把拨到后面去。
那蔡家辉则冷笑着周围道:“这是我跟那姓许的私人恩怨,谁要是插手,我活剥了他的皮,不信的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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