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传奇(233)

　　他越说越激动，刚想接一句委屈的“你明明就不陪我，也不了解我，还偏偏要管我，还这么不信任我”，气得浑身发抖的卡卡就看着他，脱口而出道：
　　“我能啊！”
　　两人同时愣住了。
　　屋外的喧闹透了进来，又好像没有。有男士低沉的笑声和女性清脆婉转的声音从门口飘过，但又好像没有。加迪尔迷茫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一阵泛热，心脏像加速到两百码的汽车发动机一样轰鸣。他呆呆地背靠着门看向卡卡，对方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睛很亮，里面翻滚的全是复杂而炽热的情绪，也许卡自己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我，加迪尔……”
　　卡卡惊慌失措地开口，而加迪尔怯生生地朝后缩了缩，小声道：
　　“你，你喝醉了，里卡多。”


第159章
　　加迪尔和卡卡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FIFA年度盛典后的那个party, 最终他们一起选择了自欺欺人，不去谈论这件事情。
　　但是小美人不再能亲密自如地去拥抱卡卡、赖着想躺在他的肩膀上或者腿上说话这样了。两位经纪人都发现了这两人好像闹了什么矛盾, 又好像没有似的, 只是在单纯的“避嫌”，不由得感到了奇怪。
　　回程的私人飞机上，阿尔伯特罕见地主动去和门德斯坐在了一起。两人悄悄地隔着一个咖啡台默默打量礼貌坐着、离彼此老远说话的加迪尔和卡卡, 不懂两人之间门发生了什么。
　　“里卡多不喜欢加迪尔去, 你知道的，放纵一点。难道是这个原因吗？”
　　因为困惑, 门德斯主动开始交换起了情报。但这并没能帮助阿尔伯特产生一些灵感。
　　“我知道, 可是里卡多以前是不会这么粗暴管束他的。”
　　两人面面相觑。
　　而回到米兰之后, 队友们没用太久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大伙都完全迷茫了，甚至不敢贸然去询问发生了什么，生怕激化矛盾。
　　要知道, 虽然加迪尔这个坏脾气小孩三天两头就假装生气让人哄，但是他不会真的去使用冷暴力疏远谁的，闹脾气是加迪尔的乐趣而不是手段。
　　但现在大伙觉得加迪尔在冷暴力卡卡。
　　他从不主动和巴西人说话，对方小心翼翼地向他示好的时候，他就礼貌地回应, 然后继续拉开距离。吃饭的时候他一定会等着卡卡先选完座位然后避开，训练的时候说着“中场和前锋合练没意义”然后去找别人一起, 下训时当然是飞快地就和马尔蒂尼或者是雷东多一起走了。
　　尽管在外人看来，加迪尔和卡卡还是那么关系和谐, 可队友们知道你压根不是这回事。
　　就连远在伦敦的舍甫琴科都知道他俩出问题了, 迷迷瞪瞪地打电话过来问：“甜心，你和里卡多闹矛盾啦？”
　　“没有呀。舍瓦来劝架的吗？”
　　“不，你们快决裂吧, 然后我上位做你最好的哥哥。”
　　这是最近有关卡卡的对话里唯一一个让加迪尔笑出来的。笑完之后，他就又开始想念舍甫琴科了，这已经几乎成为了他这两年的日常。
　　“我好想要你回来，舍瓦。”加迪尔委屈地念叨着，把脸压到手机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产生一种正贴着舍甫琴科的错觉，而乌克兰人没有体会到他敏感的情绪，只是在那头笑了起来，因为加迪尔是日常撒娇罢了。
　　“那你快做小老板，然后把我买回去。”
　　加迪尔气鼓鼓地想，万一事情再这么进行下去，他是真的有点想把贝卢斯科尼给弄破产了。
　　死活不卖是吧，真想直接抄了你的家。
　　但是这个残暴的想法只停留了短暂的一秒钟，就被加迪尔给删除了，他甚至因此而产生了浓浓的愧疚。虽然在卖掉舍甫琴科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产生了隔阂，但是平心而论，如果没有这个老人，AC米兰就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而主席先生素来对球员们都是只有恩没有仇，最起码到目前为止都还是这样。
　　他不该这么想的。
　　而和卡卡的关系问题成为了加迪尔另一件非常困惑的事情。他之所以躲着巴西人，不是因为害怕或是害羞，而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对卡卡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加迪尔自己可以搞不清爱恨区别，可以和香喷喷的男人美滋滋地睡觉觉，他又没有害人，但是卡卡不行。
　　卡卡有未婚妻，有自己坚定的宗教信仰，有成熟的职业和家庭的规划，那么他就不应该对加迪尔产生奇怪的好感。
　　反正小美人是这么想的。
　　他认为自己应该离卡卡远一点，给对方多一点空间门和时间门去理清两人的关系，好好想个明白，而不是又不明不白地“忘记”。但是巴西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最初的迷茫与尴尬度过之后，他只感到了慌乱和手足无措——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不明白加迪尔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以至于根本都不愿意再像从前一样亲昵地对待他。
　　他不习惯这样。
　　卡卡有点拒绝去深入思考这件事情，而且他也没有再体会过那天晚上那么出离的生气，看到有笑嘻嘻的女郎恨不得把胸都贴到加迪尔脸上去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加迪尔第一次的对象也差不多是这么来的吗？于是忽然就感到了一种无法忍受。
　　卡卡把这归结为了自己对加迪尔的保护欲。他爱加迪尔总是纯粹的心灵，又同样漫长地畏惧这个世界会伤害到自己毫不设防的小天使。
　　就只是这样而已。一个兄长对幼弟的爱护之情，一个信徒对另一个纯洁灵魂的温柔，仅此而已。卡卡在反复地思索过后，也只能觉得自己心中的柔情和怒火都是由此而来。他很想和加迪尔好好说说话，向他道歉，向他解释自己的保护欲不是控制欲，但小美人根本不理会他。
　　卡卡很忧愁，感觉自己的亲弟弟迪甘都没让他操过这么多的心。果然是因为迪甘没有加迪尔可爱，也没有他这么单纯。
　　礼貌迪甘：……？
　　哈喽，您是我的亲哥哥对吗，您真的是我的亲哥哥对吗？
　　卡卡的金球奖成为了整个赛季里唯一能支撑米兰球迷的热源，贝克汉姆在冬天忽如其来的惊喜加盟也是一样。这意味着他们在前往圣西罗看比赛的时候，总还有一健康的、英俊的和给人希望的人看看，想到卡卡的奖杯，想着上个赛季的辉煌过活。但是今夕惨烈的对比很快就带来了反效果，大家开始更加深刻地感到这个赛季有多烂。
　　人们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帮美男子在场上踢球，却再也找不到上个赛季的那种激情和活力。他们总觉得队员们疲倦、缺乏斗志，而唯一的活力小年轻加迪尔又显得过于孤独与孤掌难鸣。他们曾经那么热烈地追逐着4231的阵型，现在却已然看腻，催促安切洛蒂变阵，但是主教练甚至凑不齐像模像样的三个前锋。
　　虽然卡卡和加迪尔的配合依然还算不错，时不时在中前场有灵光闪烁的发挥，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到队伍里像是一辆沉重的货车行驶在下坡路上，大家死死地踩着刹车，却已然无法改变他们在下滑的恐怖力量。
　　“我们需要买人！”
　　球迷们开始在米兰内洛外面漫长地举牌，试图让贝卢斯科尼看见。他们对一切都不满，甚至是马尔蒂尼——
　　在这位39岁的老将一次不太出色的比赛后，居然有球迷举起了“保罗，你该退休了”的牌子。
　　这可真够伤人的，说得好像是马尔蒂尼死皮赖脸地为了多混两年工资而逼着球队签约、顺便作为更衣室队霸而逼着安切洛蒂让他上场似的。可虽然这很荒唐，但球迷中真的弥漫着这样的言论与不满。他们仿佛忘记了就算马尔蒂尼下去，也换不上来一个像样的球员。
　　加迪尔被气坏了，连着好几天都在生气，搞得马尔蒂尼感觉自己的负面情绪都被他给提前用完了似的，忍不住去笑话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保罗！你怎么这么笨蛋呀，天天被球迷欺负，太可怜了，他们凭什么这样。”
　　明明自己才是个大聪明，加迪尔却总是忧心忡忡地认为在大风大浪中不知道趟过多少遍的马尔蒂尼才是笨笨的一个，这让意大利男人真的觉得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