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盖总绝赞摸鱼中(26)

　　“不，不用了，西尔维娅你还真是贴心，我只是昨天没睡好而已。医务部还有很多报告要整理，这个月御主候补的药品使用量超出预算，需要我写报告上去，还有下半年的采购计划……这些事情我都没做完，我先走了，千万不要给雷夫教授请假啊！”
　　看着粉毛青年近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同为迦勒底员工的西尔维娅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
　　“罗曼医生还真是敬业啊。报告也好，采购计划也好，这些事情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东西。按理说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两天也没什么，可是自从他来到迦勒底，我就没看见过医务室有什么时候是熄灯的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过度的同僚，罗马尼回到医务室，环顾着这间充满了消毒水味道和现代极简风格的房间，忍不住升起一种躲回蜗牛壳的安心感。
　　接下来，吃块蛋糕就去工作吧。
　　粉色头发的青年拉开抽屉，把自己私藏许久的蛋糕和一个没有标签的白色药瓶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取出一粒胶囊，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胶囊埋在了食堂出品的草莓蛋糕之中。
　　草莓蛋糕的香甜极好地中和了药物本身带来的怪异味道，罗马尼?阿基曼一边盯着《柳叶刀》上新出的医学论文，一边风卷残云消灭掉了本就不多的草莓蛋糕。
　　就在医学论文拉到了尾，罗曼站起来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忽然感觉头疼无比，连心脏也一阵阵发紧。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飞速模糊、缩小，在一片深沉的黑暗里化作无数碎片。
　　“罗马尼！”


第29章
　　fgo29
　　从梦中醒来的感觉, 就像是从深黑无光的海底浮起来，逐渐接触阳光的过程。
　　只不过名为罗曼尼?阿基曼的男人，从海底向海面漂浮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水压格外强大而已。
　　男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心脏处传来的刺痛业已平复，被子的气息和柔软程度也是自己所熟悉的。就连能看到外面雪景的窗户也被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外面医务室的吵闹声一点都没有传到房间里来。
　　非常安静, 非常适宜睡上一觉。
　　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一觉了。
　　埋在被子里的男人如此想着，身体内部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出浓厚的疲惫, 叫嚣着要把他重新拖入梦乡。
　　就在男人倦怠地准备再次合眼的是有，一个念头猛然划过, 浑身的睡意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要上班了！迟到旷工会扣工资的！！！
　　粉毛青年睁大眼, 正准备揭开被子跳下床的时候，一个柔和但异常强硬有力的力道阻止了他。傻乎乎地回过头, 粉毛青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原来一直守着人。
　　“罗曼尼?阿基曼，你是想再来一次猝死吗？”
　　盖提亚语气极为不善地喝问道, 重新把企图逃跑的粉毛青年摁回了被子里。
　　事实上，托了千里眼的福, 他早就看到这个外表咸鱼，内里却是爆肝过劳死的家伙啪叽一声倒在医务室的惨烈现场了。在见到罗马尼真的倒在一堆文件里的时候, 他也不是没有从内心感到恐惧。
　　恐惧医生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去。
　　堂堂所罗门王没有自爆在时间神殿, 反而在人理烧却还没开始的时候因为过劳死而倒下, 那简直能让躲在阿瓦隆里那个网骗笑掉大牙, 让千里眼聊天室充满欢乐的气氛。
　　但是……就是要让他吃到教训！
　　假如这家伙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话，下次一定还会再犯的！
　　“可是……盖提亚，我该回去工作了。”
　　粉毛青年无力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格外无辜的眼睛，弱弱地抗议道。
　　会扣工资的！会扣工资的！会扣工资的！
　　某个完全转化成社畜的宅男在内心无限悲凉地循环着，但是并没有敢于在一看就是怒火中烧的魔术式面前说出这句话。
　　“旷工和工资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反正迦勒底的工资并不低，而且你又算得上是过劳生病，雷夫怎么也会给你批假条的。”
　　佛劳洛斯要是不批假条，那他就把那根没用的柱子手撕了再回炉一道。
　　盖提亚恶狠狠地想着，脸上也同样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是睡眠，明白吗？给我好好睡一觉，不然我是不会介意，把你拷在床头上强制让你睡觉的！”
　　“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吃兴奋剂，我可以现在就把迦勒底炸掉！”
　　“但是，人理和迦勒底——”
　　“没有但是，你缺的觉太多了，就算连续睡上好几天也不一定能补回来。现在是凌晨，没人会找你看医生，所以，吃完东西就去睡觉。”
　　盖提亚黑着脸端来一杯牛奶和一篮无花果面包，放到罗马尼床头的柜子上，顺带调亮了挂在墙上的小灯。
　　距离罗马尼晕倒，现在已经过了60个小时，换算成天数的话，他已经整整两天半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再让他继续睡下去，恐怕就能睡到饿死了。
　　仿佛在呼应盖提亚的话语一半，肚子先是极小的咕噜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咕噜声，宣告着身体能量已经告罄的现实。
　　粉毛青年缩了缩脖子，只能乖乖端起牛奶。
　　明明他才是亲手编纂了人理修正式的那个人，为什么总被他的魔术式管得死死的？
　　罗马尼饮下了具有安神作用的牛奶，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抽疼的脑袋渐渐平复，迟钝的脑袋也开始转动起来。
　　明明在上英灵座之前，七十二柱魔神都只是用来做某种事情的使魔，而且平时都栖居在他的血肉之中，人理修正式?盖提亚更是不存在血肉之躯这种东西，难道是他死后发生了某种异变吗？
　　而且盖提亚那种样子……原本只是按照编纂的程序运行的魔术式，现在也变得如此富有人性，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粉毛青年叼着面包片，禁不住打量着坐在床边的金发青年。
　　头发，是金色的，发量还很大，足够让迦勒底某些秃头羡慕。皮肤，是巧克力色的，就是从前他的肤色，从衣物下若隐若现透出的金色纹身镌刻在双臂上，只要用心去分辨的话，不难发现那那些纹样和从前自己手臂上的东西有点相似。至于脸……
　　天可怜见，为什么像他自己！？
　　某个粉毛青年差点用干巴巴的面包片噎死自己，就在即将噎死的时候，一杯热牛奶递了过来。
　　“呃，谢谢。”
　　“不谢。”
　　盖提亚板着脸回答。
　　原本他还有点高兴的，可是脑子里没事干的柱子们在这句话之后又开始魔音灌耳，各种音色各种音高的声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简直让他连脑子都痛了。
　　迟早有一天得把这些丢人玩意儿都赶出去，一点都不清净！
　　“那个，说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某个粉毛青年在吃完不知道是早餐还是晚餐的一顿饭后，反而并不想立刻就回归梦乡，在扯过一个抱枕抱住之后，又恢复了软绵绵又懈怠的样子。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而且看他生气的样子，要是抵死不从事情还会更糟，不如自己先主动坦白了吧。
　　盖提亚嘴角忍不住想要抽搐一下，忽然有点心虚。
　　人理修正式的身体，就是没有身体呀！之所以会有实体显现，那纯粹是之前的原主伙同这群丢人柱子强占了所罗门身体的缘故。再后来以人王状态现世，身体的蓝本也是所罗门本人。
　　偷偷摸摸拿了人家东西，还跑到正主面前乱晃，确实有点……
　　不过，即使像个熊孩子一样偷走了所罗门的遗体，他也没想在这方面对罗马尼有所隐瞒。
　　“这个样子，是我按照您从前的样子制作出来的，就连您的遗体，也得到了妥善保管。”
　　“是这样子吗。”罗马尼捧着温热的玻璃杯，自顾自地圆了下去，“我在临走时给你下的命令，是保障人理的存续吧？想想也是，如果仅仅以无形的魔术形态守望着人类，那是完全不够的吧？想要体会到人类的喜怒哀乐，那就必须以人的形态来到他们中间才行。”
　　盖提亚顿住，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多费口舌解释怎么变成beast，人理烧却又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所有的锅都在马里斯比利身上，万恶之源就是迦勒底！
　　反正罗马尼又没有所罗门的千里眼，他甚至连魔术回路也极其稀少。
　　“不过，我以前的遗体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保存了吧？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听到你说我遗体怎么样怎么样，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呢。”
　　罗马尼风轻云淡地笑着，软绵绵的语气里却蕴藏着宽宏的胸怀。
　　“王？你真的要放弃神代的肉身，以普通人的身躯来迎接目前的危机吗？”
　　“嘛，盖提亚，能不能，不要再继续叫我王了吗？当我打算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所罗门王了啊。我和他，现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假如人理真的会毁灭的话，我也想试着以普通人类的力量来对抗一下，而不是以冠位英灵所罗门的身份。”
　　罗马尼把下巴轻轻抵到抱枕上，很快又原形毕露。
　　“以微渺之身力挽狂澜，听起来是不是很酷？就像小说主角一样的行为呢。再说了，我要是搞砸，不还有你在我身边吗？”
　　这是有恃无恐，恃宠生娇吧？
　　绝对是这样吧！
　　罗马尼你学坏了！
　　盖提亚在心中不断腹诽着，却再清晰不过地感到了一阵喜悦。
　　王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王允许了他的靠近。
　　哪怕不再是对“第48号御主”那样的散漫随意，实际上却有更深一层的亲近。
　　某人的造物和他的创造主之间，本就是超越了一般朋友亲人的程度。
　　无论是生命、志向，还是灵魂，都可以毫无芥蒂，完完全全交付给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