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大佬的自我修养[综](107)
红鲤鱼:???
监视的视线不在了,门口的敲门声恰好响起,奴良鲤伴打开门,土御门伊月进来,顺手把门关了。他看一眼被摁在地上彻底包裹的红鲤鱼,打了一道符咒出去,金鲤鱼这才施施然游回他身边。
“麻烦你去把妖狐也接来。”他温声嘱托道,金鲤鱼立刻摇着尾巴,雄赳赳气昂昂的打算去再摁一条鱼在地上,背影简直像个霸总。
不大一会儿,顶着柳相名字的妖狐也溜过来,成功会师!他当即兴奋的扑向阴阳师,这一下耳朵尾巴全露出来了。
“阿爸!”
真是情真意切振聋发聩。
在奴良鲤伴“……”的视线中,土御门伊月慈爱地摸了摸妖狐的头,妖狐晃着尾巴,突然从他手底下抬头,想起正事来。
“阴阳师,我这里有一些情报。”
妖狐的业务是真的很过硬,明明比土御门伊月他们晚登上龙宫,却迅速搞定了身份和情报两个方面。当然这其中也有土御门伊月他们高调在前,为他创造机会的缘故。
“小生现在用的这个身份,是个快要把钱花完的客人。”妖狐说道,“龙宫虽然有鲤鱼和主人绑定,这其中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小生找了一个人,把自己的资产转移给他,然后把他关进阿爸的封印里,接着顶替他的身份。”
这套操作真的可以,几乎不用担心翻车,反正正主已经被他们捏在手里了。
“小生赶着来找阿爸,情报打听的不多,有一些阿爸应该也知道,比如那个花魁河骨。”妖狐顿了顿,“不过小生还听一个漂亮小姐姐说,花魁常年足不出户,出来主持事务的是一名被称为金先生的画师。”
“金先生?”
“是。没人说得清他的来历,反正有花魁就有了金先生,鲤鱼的制度就是他提出来的,也是他操控着全部的耳目,监视每一个身处龙宫的客人。”妖狐动了动耳朵,颇有几分得意。
“很巧的是,这个月底,一年一度的盛大道中将会举行,花魁会出来跟客人们见面,并且在那座高楼的平台上起舞。这段舞蹈结束之后,花魁会抛出一个彩球,抢到彩球的人,有跟花魁共度一夜的资格。”
“过不了几天,小生会跟客人和小姐姐们教上朋友,阿爸想做什么都方便。”
好一朵交际花啊,土御门伊月笑着捏捏他的耳朵。妖狐大概穿的是那身皮肤塔新皮,深紫色的耳朵支棱着,摸起来软乎乎,还动来动去。他揉搓完自家崽崽,向奴良鲤伴隆重介绍道:
“这是我的式神,妖狐。”
妖狐正以一个相当惫懒的姿势躺在自家阴阳师怀里,闻言懒洋洋地抬眼,耳朵一动,算是打了招呼。
奴良鲤伴:……是挑衅!
下一秒,妖狐就被土御门伊月捏了脸,老老实实坐起来见礼,声调却拖得老长。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奴良鲤伴:……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阿爸’这种称呼,我还以为会称呼伊月为阴阳师呢。”
他至今只见过伊月在笼中鸟游戏中召唤出的幼年天狗,对方就没有叫“阿爸”这种奇怪的称呼。
“阿爸是尊敬的称呼,小生可是从哪里都不行的小妖怪开始,被阿爸一路养到现在这个地步的。阿爸给小生力量和新衣服,小生不胜感激。”
妖狐穿着他的新皮肤,感知到身上装备的爆伤针女沉甸甸的重量,这些都是来自阴阳师的满满的爱意……当然如果不管他收藏好看的小姐姐就更好了。
仿佛察觉到他内心骨碌骨碌转动的不良念头,土御门伊月保持微笑,并揪住了他的小耳朵。
妖狐:哇哇哇阿爸我错啦!
他们在这里交流的情报,土御门伊月也给源义衡送去了一份。另一边,源义衡接下送来的纸式,因为这个制作手法愈发肯定这就是那个小混蛋。
他把纸式折了揣进怀里,垂眸看着跪在他面前、黑鲤鱼已经将要消散的客人。
他的白鲤鱼也被糊了一张符咒贴在墙上,以防信息走漏。
“为我做事,”他沉声说道,“我自然会让你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阿爸是芒上月,梅上莺,牡丹上蝶,桐上凤凰……(疯狂吹彩虹屁中)
鲤跃金松:鲤鱼,你这是在玩火。(地板咚)
第110章 花时雨不夜天(八)
柳相是个讨人喜欢的人,龙宫中的原住民都这么说, 生死关头, 他似乎更加讨人喜欢了一点, 每天围着新来的有金鲤鱼的客人转,插科打诨的。不是没有人看他不顺眼, 但是在龙宫,贵客喜欢,谁也不能说什么。
今天柳相张罗着打羽板球, 分了两队在楼里闹腾着, 羽子板拍打着小彩球, 发出清脆的声音。负责出钱的土御门伊月在二楼,一边用着酒菜, 一边俯瞰下方的战况, 周围都是侍候的奉承的人, 每一个精彩的球出现, 都有小小的惊呼。
“伊月先生,您看那个!”
“伊月先生, 您压的队伍又要赢了!”
淹没在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群里, 土御门伊月仍旧很淡定, 他戳了一个有柔软枣泥的点心,对他而言这比听奉承话有意思多了。
奴良鲤伴一直看着他,普通人在这样的追捧和关注下, 很容易就会忘乎所以。龙宫本来就是能带给人无限愉悦的地方,这愉悦的主要来源就是原住民的追捧和讨好, 他们盯着客人手里的钱,想着自己的命。
“鲤伴。”土御门伊月侧了下头,却不是回应任何一句殷勤的话语,反倒笑着跟他说话,“羽子板,其实是个赶鬼的游戏,就像撒豆子驱鬼一样哦。”
说起妖鬼,他的眼睛微微发亮,那些曾经经历的鬼怪的故事就在他心底沉浮着,他对鬼怪的兴趣远胜对人间浮华的眷恋。
奴良鲤伴就知道,伊月才不会被吹捧和奉承俘虏,他本身就是星星捧着的那轮月亮。
“大概是产生在室町时代,最早是在皇宫里进行,他们会把人分成两队,拍打被称为‘胡鬼子’的羽子,如同拍打鬼怪。”他悠悠地说着,“人类向来是很怕鬼的。”
果然,他一说到鬼怪,旁边殷殷奉承的人就瑟缩了一下。他又开始讲那些青面獠牙的鬼,这一下,他身边渐渐就空了。
二楼重新宽敞起来,土御门伊月扶着桌案笑起来,他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奴良鲤伴也跟着笑了,“伊月不怕鬼吗?”
“我遇到过很好的鬼。”土御门伊月笑道,“站在山巅上,那么威风凛凛的看着我,说:人类,不拿酒,就敢踏入鬼的领地吗?”
“他攻击你了吗?”从妖的思维推断,奴良鲤伴觉得当时的情况其实挺危险。
“没有,那一次没带酒,所以我跟他说能不能用糖糕先抵押一下,我马上就带酒来赎我的糖糕。”土御门伊月很认真的强调了一句,“我很喜欢糖糕的,肯定会带酒回来。”
鬼瞠目结舌。
他听过许多抵押品,从价值连城的宝玉一直到自己的儿女,万万想不到廉价的糖糕也能被抵押。他仍旧站在山巅上,傻子一样提着一包糖糕,默默无言地目送阴阳师飞速离去。
奴良鲤伴:……
鬼的内心想必是懵逼的。
“然后呢?”
“撕票了。”土御门伊月开始面无表情,“对方不守信用,撕票了。”
鬼还真的等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自己其实是受到了愚弄,愤怒之下吃掉了那包糖糕。就在此时,他看到阴阳师匆匆赶回来的身影,手里果然提着好酒。
阴阳师看到了他糖糕的尸体,五雷轰顶一般僵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嘴角还沾着糖糕渣的鬼。
“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现在说起这件事,土御门伊月还有几分愤愤。他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好像是没忍住终于笑出声的那种。
奴良鲤伴立刻锁定那个方向,见隐藏不了,发出笑声的人慢慢走了出来,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眉心点着圆瓣花的花钿。见两人都看着她,小姑娘咬了咬唇,有些局促但强装无事的样子,向两人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客人,我没有笑你们的意思。”她犹豫着,“只是觉得,鬼的故事也很有意思,我……我能再多听听吗?”
土御门伊月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游女预备役,平常也要忙碌的服侍游女们起居,很是辛苦。他看这个小女孩,手腕细瘦面色也不佳,却仍然稳稳地正坐着,努力不去看桌案上的食物,教养实在不错。
他于是叫人加了些饭菜,小女孩犹豫一下,最终接受了他的好意,飞快地吃了起来。
“像你这样的女孩,还没到工作的年纪,应该是龙宫负责抚养的吧?”他问道。
女孩用力咽下口中的饭,这才开口。
“叫我金铃就好。”她说道,神态是不同于这个年纪孩子的老成,“是这样的,客人。但是我们不到工作的年纪,自然吃不了多好,如果相互争抢,总有些要饿肚子的。”
“像你这样的孩子,龙宫里有很多吗?”土御门伊月微微皱眉。
“是的,客人,很多。我们分散在各个店铺中,做一些杂事,有时候游女或者客人高兴了,会请我们吃东西,但更多的时候,大家自己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她一回答问话,就不会再吃东西,土御门伊月也就点到为止,让她继续吃,不够还可以接着叫。可金铃没有再叫,只是把桌面上的食物吃完了,谢过两人,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之后,土御门伊月突然开口,并且指了指自己眉心。
“那个,是河骨。”
河骨并不是字面的那种有点惊悚的意思,而是一种木兰纲的睡莲,一年四季都有花,叶子小小圆圆,最常见的是开着金色花的那种,藏在绿叶间像一个个小铃铛。刚才那名女孩眉心就点着河骨的花钿,土御门伊月认出来了。
“是不是龙宫的常见装饰呢?”奴良鲤伴问道。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土御门伊月微微闭目,念出了当时在海面上听到的那首渺茫的歌,“河骨金铃,随风摇曳,似水流波,川端茅舍……”
“我觉得这首歌,应该跟龙宫的真相有所关系。”
他的视线又投向窗外,永恒的长夜之下是明灯,整座龙宫如同一座富丽堂皇的盆景,透着些冰冷和枯寂。那个瘦弱的女孩提着不知什么重物走在街上,她走得歪歪扭扭,身边就是嬉笑的游女和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