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 上(90)
“不看看？”德拉科戏谑地指了指前面猛擦眼镜的韦斯莱先生。
“她们可让我出够了丑。”哈利说，看到罗恩的神情有些迷离了。他一眼也不去看台下的媚娃，微微侧头道：“我当时没注意你，但是我记得你好像没有被影响？”
“那你最好看看我爸爸妈妈。”德拉科低声说。哈利稍稍前倾身子看过去，只见纳西莎和卢修斯都腰杆笔直地端坐着，夫妇两人握着手，十分恩爱。但是再仔细看，就能注意到卢修斯明显在忍耐着什么，而纳西莎正掐着他的手。
“看到了？”德拉科小声说。
“看到了。”哈利缩回椅子，突然觉得纳西莎可怕起来，“所以你上辈子——”“我上辈子没出丑都亏了我爸爸。”德拉科皱着脸说，“妈妈让本来只是恍惚的他彻底清醒了，然后在我想站起来的时候，他让我清醒了——用他的蛇头手杖。”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罗恩已经站了起来，哈利赶紧按住他。但是罗恩一刻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往前去，想要靠近媚娃。哈利艰难地按着罗恩，注意到赫敏迟疑地按住了罗恩的手。接着，罗恩脸上恍惚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扭曲，哈利想了想纳西莎，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好兄弟正在经历痛苦。
哈利完全不知道德拉科话只说了一半，被父亲的蛇头手杖敲打仅仅是他逃离媚娃诱惑的一个缘由。另一个原因是，当时德拉科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媚娃身上。
德拉科看着哈利缩在椅子里紧紧闭着眼睛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他的手指。
德拉科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发现哈利也在这个包厢时的欣喜，以及媚娃登场时这家伙表现出的一往无前的丑态。他当时只想也冲上去，抓住一条腿跨出墙的男孩儿并把他拽回来，但他的父亲显然认为他的动作是受到了媚娃的蛊惑。
好吧，德拉科不能完全否认这一点，毕竟他确实是在那引诱下有了站起来的欲望，然后才想要去阻止哈利的。毕竟喜欢的人就在眼前的话，他要多没心没肺才会对别的生物表现出好感啊。更何况——“只要你在这里，我又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什么媚娃呢？”
“你说什么？”
哈利奇怪地转过头。媚娃已经退场了，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撒了一地，罗恩刚才正在还他全景望远镜的钱。他隐约听到德拉科说了什么，但是没能听清，立刻转过头来问。
“我说你在小天狼星那里也要干活么？你的手上还有茧呢。”德拉科面不改色地扭曲了自己的话。
“这也不是立刻就能不见的。而且，在圣芒戈的时候我们不是商量过么？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就是做做饭洗洗衣服……哦，你知道克利切对我们不太满意。”哈利说。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的队员正在入场，欢呼震天，哈利不得不贴近德拉科说话，温热的呼吸撩红了对方的耳朵。
“小天狼星会让你做？”德拉科怀疑地问，“莱姆斯也不拦着你么？”
“他们拦不住我。”哈利做了个鬼脸，拿起了全景望远镜，“哎呀，看，是克鲁姆！”
“你的手下败将。”德拉科小声哼了一句，也拿起了自己的全景望远镜。他看起来是在专注比赛，实际上，望远镜距离他的眼睛还有一段距离，使他能够不动声色地注视哈利。两个人都只用一只手举着望远镜，德拉科用左手，哈利用右手，余下两只交握着，谁也没说一句要松开，好让自己方便一点。
这实在是一场愉快的比赛。哈利和德拉科几乎是同时判断出克鲁姆的假动作和林齐会摔到地上。他们不约而同地告诉自己忘记已知的比赛结果，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比赛中去。
于哈利来说，尽管是一场已经看过的魁地奇，但是抛开他本身对魁地奇的兴趣不谈，能和德拉科一起交流比赛细节、对被诱惑了的裁判发笑都是新奇的体验。于德拉科来说，曾经隔着几排还只能看到背影的人现在就在自己旁边，一只手还在自己手里，这就足够愉快了。
比赛以爱尔兰队获胜为结束，哈利看着弗雷德和乔治面对卢多摊开手掌，无奈地为自己要上当受骗的朋友叹了口气。
“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还有一根五加隆的假魔杖。”哈利小声嘀咕着，“可怜的弗雷德和乔治。”
“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和一根五加隆的假魔杖！”德拉科在哈利诧异的目光中大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双胞胎和卢多一起看向了他。
“你做什么？”哈利也被吓了一跳。
“不做什么。”德拉科对着卢多假笑了一下，目光着重扫过他手中的金币，“只是我可不敢这么赌，是不是，巴格曼先生？”
“是啊，是啊……”卢多尴尬地掏着口袋，显然是意识到德拉科发现了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会为此感谢你的。”哈利低低笑着，注意到卢多从另外的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金币，这次显然是真的加隆了。
“他们只要感谢你就好。”德拉科笑着说，把交握太久满是汗水的手塞进口袋，“晚上保护好自己，你知道，虽然给了你袖扣，但我其实并不希望你乱跑。”
“你也知道，如果救世主和你们一起出现，马尔福家就不会出现在被怀疑的名单上。”哈利眨眨眼，对卢修斯和纳西莎道别，跟着韦斯莱先生离开了。
第86章
夜晚躺在帐篷里，哈利始终没有睡着。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几个片段，上辈子闪闪身边其实有人的空座，这辈子闪闪身边确实没人的空座，小巴蒂·克劳奇喝下吐真剂后供认他是那个在座位上的人，和这一次，巴蒂·克劳奇坐在那个座位上。
巴蒂·克劳奇。
哈利翻了个身。
今天，巴蒂·克劳奇出现在韦斯莱家帐篷里的时候闪闪就跟在他身边，等到看比赛的时候，巴蒂·克劳奇身边又是闪闪，但在上辈子，这是小巴蒂·克劳奇的待遇才对。
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伯莎·乔金斯为什么只是精神恍惚，虫尾巴又为什么会假死？如果是伏地魔需要他，一个空有血肉无法自愿的仆人到底有什么用？
夜越来越深，哈利小心地下床，简单穿了件外衣，暂停思考。结果困意涌了上来，他打着哈欠留下一张字条，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德拉科给哈利的袖扣就放在他的睡衣口袋里，那小东西在夜晚放出微弱的绿光，在黑夜中扯出一条薄弱的线。哈利跟着那线前行，找到了顶部有马尔福家徽的帐篷。他走到那完全就是一个小别墅的帐篷前，敲了敲门，里面很快有人应声。
“晚上好。”德拉科给哈利开了门，让他走到温暖的房间里。哈利打着哈欠走进去，刚一暴露在灯光下就惹得德拉科暴跳如雷。
“你穿的这是什么？”德拉科把哈利按在沙发上，摘下衣架上自己的外套盖住他，“就不能多穿一条裤子么？”
哈利打了个哈欠，脑袋往后靠，迷迷糊糊的。
“是哈利么，德拉科？”里屋传来纳西莎轻柔的询问声。德拉科应了一声“是”，穿戴整齐的马尔福夫妇很快走了出来。
“我猜到德拉科会警示你。”卢修斯已经穿上了食死徒的斗篷，手上拿着两幅面具，“等下闹起来，你跟紧德拉科就好。”
“德拉科说你决定过来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跳。”纳西莎的斗篷还搭在臂弯上，她走近沙发，弯下腰吻了吻哈利的额头，“给韦斯莱们留信了吧？一会儿会很乱，他们能顾上自己就不错了。”
哈利困倦地点了点头，打起精神问：“我能知道你们都打算做些什么么？”
“烧烧帐篷，折腾折腾麻瓜。”卢修斯漫不经心地说，“不过这有点困难，考虑到那个管帐篷的是一家都过来了……”
“要我说，只要起到震慑作用，并且组织者是你就够了。”纳西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那家的孩子还很小，如果你记得。”
“说说你的意见。”卢修斯看向德拉科。
“考虑到这次集会主要是巩固一下马尔福家的地位，也许我们切实需要恐吓那些麻瓜。”德拉科说，“但是另一方面，父亲，如果真的对麻瓜加以伤害，留下把柄，日后即使有哈利等人作证这只是一个间谍坐稳位置的行为，也难免引人诟病。”
“反正那些人看到食死徒就会掉头逃跑了。”卢修斯戴上兜帽，“保护好哈利，德拉科。”
“再睡一会儿，哈利。”纳西莎慢慢地穿起斗篷，看起来不太愿意在孩子面前展现出阴暗邪恶的样子，“我们现在前往聚集的地点，到开始还要有一段时间，你还能睡一会儿。记得保密，好么？”
“记得我只要能成为马尔福一家的不在场证明就够了。”哈利回答，往德拉科怀里缩了缩，“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在这里听这些……天啊。”他确实很困了，此时所有事情都商量完也不再逼着自己清醒，身子一歪就靠在了德拉科身上。他的神经放松得太快，困意涌上来的也太快，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德拉科扶着哈利躺下，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又理了理外套。哈利迷迷糊糊地揪住德拉科的衬衣，含混不清地说：“想你了。”
德拉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坐起来，有点儿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大抵可以概括为“我说是时间问题吧”这句话。
哈利翻了个身，脸冲着德拉科的腰侧，几乎是无意识地伸手搂住德拉科的腰，在他腰腹间磨蹭了一下，继续含混不清地说：“晚安吻……”
德拉科从被搂住腰的时候就僵住了，此时听到哈利的话更是脸上泛红。他局促地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的父母，垂下头低声道：“我爸爸妈妈在呢……”
哈利似是不满地噘了下嘴，没再说话。德拉科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看着自己看戏的父母。
卢修斯已经戴好了面具，此时正在给纳西莎戴。见到儿子抬头，他们也许是笑了笑，然后很快幻影移形，不见了。
食死徒出现的时候，爱尔兰队支持者的狂欢还没有结束。戴着兜帽的邪恶身影一出现就扼住了所有唱歌的喉咙，每个人都开始尖叫和慌乱地奔跑。食死徒们肆意点燃帐篷，大声讥笑嘲讽，击倒醉汉和试图反击的人。有人在大声叫嚷，问麻瓜一家在哪里，问他们的乐子在哪里。魔法部的人快速地奔了过来，有人去保护罗伯茨一家，有人指挥人群疏散，有人直奔食死徒发动攻击。
这样纷乱的情景中，德拉科拽着哈利撞上了罗恩和赫敏。
“你们在这里！”赫敏几乎是立刻尖叫了起来，“留了张纸条就跑掉！哈利，你知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们有多担心——”“抱歉，可是我也没想到这个。”哈利说，为自己的朋友们没有受伤而感到庆幸，“我们和德拉科的爸爸妈妈走散了，其他人呢？”
“大家都走散了！”罗恩大声说，“不要停，快跑！那些蒙面的人肆意攻击，我听见有人说他们是——”“食死徒，伏地魔的崇拜者。”德拉科用肯定的口吻说，“这边，快！”
罗恩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护在了赫敏旁边。到处都是小孩子哭闹的声音，人群推来搡去，三个男孩儿尽可能护住赫敏，四个人穿梭在人流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