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老父亲的育儿指南(22)
“啧。”宿傩不满意,“我要再来一次。”
“不,不用。”
长泽时礼刚开口回绝就看见一个更不满意横眉怒目的小崽子,他摩挲着下巴,问了个问题:“你知道我刚才要你做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一种咒力外放,如果更加完善一点,你可以称其为——”咒术师打了个响指:“术式延展。”
晴明扶额。
很好,又跳过了一个阶段。
长泽时礼才不管这些,他只对宿傩如同海绵般的吸收能力和更强的理解能力欣喜若狂,并尝试整点新玩意。
“知道领域展开吗?”
宿傩点点头,这是他学到过的理论知识:“领域展开能把自己附近的空间作为主场,是咒力构建出的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没错,所以我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长泽时礼抬起手,掌心里骤然出现一个人头大的球体,里面压缩着的咒力让宿傩皱起眉头。
看着这个会有一种踏入别人陷阱的不适感。
“就是领域展开,哦,我随便捏的领域展开,仅给你展示用。”长泽时礼贴心地说着其他咒术师听见了会气死的话。
“我们继续。”
红发咒术师说着,屈指一弹,小型领域展开应声而碎,“一般而言领域展开的弱点首先在于不能移动,容易被外界突破。”
“这和你现阶段缺的准确性和稳定性不太合适,没什么用。”长泽时礼略有些嫌弃地说道。
“所以我给你想了一个新玩意来弥补劣势。”
宿傩明白了:“术式延展。”
“对,术式延展。”长泽时礼释放自身咒力环绕自己,以宿傩现在用的斩击类术式为例,画出一个完整的圈。
赤红的咒力没有形成刚才领域展开的绝对空间,而是随着长泽时礼的动作而移动。
“和领域延展类似,不过去掉了领域延展不能使用术式的缺点,形成一个仅仅以术式或者说咒力为展开的范围,将敌对信息纳入术师本人的攻击圈。”长泽时礼理直气壮地说着一般咒术师跟不上的理论知识,并评价道:“还能带着跑,挺好。”
“其实开领域其实也不难,你本来就没有生得术式的限制,作为原创术式的术师自然会对自己的术式了如指掌——术式理解,这是其一。”
“你不缺咒力,掌控力还可以——咒力需求,这是其二。”
新概念解释领域展开的某不靠谱咒术师合掌:“好了,你已经明白原理了,接下来自己练习吧!”
第18章 谁比谁更猖狂(17)
宿傩眼里惺忪的水雾渐渐散尽,现在他清醒过来了,不过却盯着面前红发金瞳的咒术师,不说话。
“?”长泽时礼脑袋一歪,倾斜下去换个角度,红发从肩膀上滑下去,摇摇晃晃地落到地上。
然后发现宿傩的瞳孔是跟着他在转,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
咒术师后知后觉地记起宿傩还是个小崽子,咳嗽一声假装刚才无事发生:“学不会可以先换一个。”
“我会了。”
“反正这也只是咒力使用的一种……嗯?”
长泽时礼剩下的话刚到喉头,被宿傩一句话堵住,他看见男孩神色认真地说完这句话,咒力如同燃烧的烈火一样渲染出一个完整的、和长泽时礼不相上下的圆。
而软乎乎的小崽子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似乎是想要一句肯定,一句夸奖。
“完全是种超出我预估的天赋了……”长泽时礼笑眯了眼,“好!特别好!”
“哎呀,又有一项可以炫耀的事情了,不知道基经老头会不会气死!”
晴明坐到榻榻米边上,并不想插入师生两人的话题。
“对了,我来是有件事通知一下你们俩。”长泽时礼起身把位置让给晴明。
闻言晴明若有所思,他问道:“是百鬼夜行吗?”
“保宪告诉你的?”
长泽时礼见晴明点头,也不否认:“是,今晚阴阳寮将奉命逼出京内潜藏的妖物,把他们迁徙出京,在这之后天元结界会保平安京永远和平昌盛。”
“所以你们两个——”长泽时礼话未尽,就看见刚才多少有点跃跃欲试的两个小崽子情绪低落,显然是猜到他这个成年人要说什么。
于是长泽时礼话锋一转,说道:“……不许离太近。”
成年术师一人脑袋顶敲了一下:“知道你们好奇,但京里由怨气汇聚的咒灵深不可测,这次又是强制逼迫它们离开,难免会有动静。”
“想去可以,但别靠近它们。”
宿傩摸着被敲打的发顶,幼稚地“嘁”了一声。
“继续加油学习小子们,我去向忠行炫耀了。”说完要叮嘱的事情,已经‘毕业’的特级咒术师抖抖袖子,乐呵呵地离开了。
…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繁星密布的好天气,阴阳寮首亲自作天文、历道推算,是怨气最少的日子。
京都御所内里的石砖路上。
长泽时礼落后前人半步,左右侍从都退开好几丈远,留给这极为尊贵的两个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他们正在前往大极殿*。
长泽时礼老神在在地揣着手,倒是他前面的天皇陛下心情没他这么轻松。
“这次百鬼夜行结束,朕*对阴阳寮的把控又要少了一分了。”宇多天皇苦笑道,他看起来比长泽时礼还要年轻,剑眉入鬓面容俊秀,只是眉心蹙着,看不出一点好心情。
“其实您大可以把这件事移交给臣,陛下。”长泽时礼道。
宇多天皇失笑着摇摇头,“但你绝对不会按他们的想法来吧?”
长泽时礼耸肩,无辜道:“臣又不是阴阳师,当然要用咒术师的方法去解决。”
“鬼知道藤原要那么多咒灵干什么,为了您的安全只能是全部清缴干净。”
这次‘百鬼夜行’的初衷发起人是藤原时平,只不过最后才移交给了阴阳寮这个专业降妖伏魔的。
想做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笑着笑着,少年即位的天皇宇多突然伤感地叹息喃喃自问:“就算你保护了我的安全,但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呢?”
他的权力在一点一点流失,可他再也提不起兴趣去和藤原争夺权力了。
好像几年前从藤原逼迫他立新生的皇子为太子那天开始,他就直观地开始对藤原基经有了胆战心惊的恐惧。
那可是废黜阳成天皇,让光孝天皇临死前还要刻意叮嘱服从的摄政关白。
长泽时礼轻轻提醒道:“是您放弃了它。”
否则从入朝开始就站在公家这边抵制藤原的长泽时礼不会在几年前公然挑衅神道教,也不会和藤原基经光明正大对峙朝堂。
说白了,就是上面的人摆烂了,长泽时礼这个曾经和藤原基经平起平坐的太政大臣也跟着摆烂了。
“……是啊。”宇多天皇再次苦笑,“是朕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
为了替他抢权,长泽时礼几乎把京中贵族得罪了一个遍,明明就要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他这个君主率先退却了。
长泽时礼得寸进尺:“那么您要不要考虑一下补偿臣一道谕旨?”
宇多天皇哭笑不得,“你说。”
那人毫不客气,语气轻松地说着似乎早就想好的话:
“如果有那一天,希望陛下能革去臣下咒术首席、特级术师封号,并从护京术师中除名。”
咒术首席。
特级术师。
钦点护京术师。
这都是光宗耀祖的荣誉,并且全都是钦赐谕旨封的,是长泽时礼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的成果
宇多天皇惊讶道:“为什么?”
“舍去这则束缚,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一个人,陛下。”咒术师的笑意盎然地说着,宇多天皇能看见他眼里少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