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的千层套路(250)
刚才的声音并不算大,再加上这栋旅馆的隔音还算不错,估计就只有趴在自己房间门上才能听见,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在他房间门口打转,太可疑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7.7 已修
温泉章已经全部修完,如与下文连接不畅可能是修过的章节没加载出来哦~多刷新几次已经会好,啵啵~
第144章 飞鸟与光
“你先从地上起来, 小心点。”萩原研二咳嗽了两声,迅速把自己撬锁进来的行为抛之脑后,他将地上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扶起来一点, 下意识转头在房间内找起水杯,却撞进一片刺眼的压抑色彩中, 一时忘记了动作。
大门旁边的墙面,自己背对着的地方正挂着一张巨幅的画布, 上面满是斑驳杂乱的颜料, 颜色用的很多很杂,但是又不像是胡乱渲染在柔韧的画布上的。
萩原研二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对上了一双满是红血丝,满是压抑疯狂和冷漠的眼睛, 他连忙将视线往旁边移了一些, 那双眼睛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用非人的色泽画着的手臂,冰冷的针头泛着寒光。
小孩垂落的细瘦的小手、不知用途的可怖机械仪器,大片大片的血块,刺眼的圆形灯,扭曲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尸体,不知道多少东西叠加在一起, 乍一看像是一幅被乱糟糟的颜料涂满的布料,实际上无论从哪个地方看下去, 都能看到全然不同的事物。
一条红色的绑带从画布的最左侧绕向另一边, 是整幅画中唯一还算清晰的成分, 不像是其他的东西,一眼看去只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压抑, 它就安静的躺在画面上,被或鲜艳或暗淡的色彩包裹着。
饶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案件的萩原研二在终于把视线从上面撕扯下来后, 一时半会也喘不过来气,他低头看向画出这幅画来的白发少年,只见对方手上胳膊上,连带着衣服和脸颊都有蹭上去的颜料。
飞鸟雾微微阖着眼睛,细长浓密的白色睫毛一直小幅度颤抖着,一幅疲倦到极致了的模样。
“你喝不喝水。”
见白发少年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萩原研二哑着声音开口询问道,见大半个身体都躺在地板上的飞鸟雾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只能先将人继续留在这里,去床边的小桌子上拿水杯。
这是......
小型餐桌上摆满了东西,除了原本就在的水壶和水杯外,还有两个被罩着的托盘,他伸手将瓷制的盖子拿起来,见里面的餐食都整齐摆放着,无论之前月山朝里送来的午饭还是晚饭,看上去一口都没动过的样子。
男人原本一直拧着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他也不敢直接把已经凉透了的水倒给这个一天没吃饭的人喝,只能说了一声后快步走到楼下,拿了些温水。
萩原研二端着温水正要上来,又想起一口没动的饭菜,一时又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东西,干脆花了很短的时间洗了米,加水在锅里熬煮起来。
明天早上再给柴垣正一郎说一下好了。
熬粥的时间很长,他把锅盖盖上后就端着温水重新回到了楼上,刚才离开时并没有关紧的门虚掩着,少年稍微换了个姿势,但是还没有从地上起来,一副今天晚上就要睡地板的架势。
窗帘拉开,比刚才皎洁不少的月光洒进室内,把铺在地上的白色发丝照得同流动的水一般。飞鸟雾往旁边翻了一点,侧躺在不算冰凉的地板上,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他脸身上的睡衣颜色都很淡,很浅的竹色在月光下看上去和发丝没有任何分别,身上染上的斑驳颜料反而更加显眼。
重新回到这个房间,萩原研二这才注意到里面全是颜料的刺鼻味道,再加上一直没有通风过,屋内又热,简直让人喘不上起来。
“我把窗户打开了?”这句询问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半长发的男人这才转头看向现在的重点检查对象,那人有气无力的冲他摆了摆手,看上去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飞鸟雾现在脑袋确实乱糟糟的拧成了一团。
他总算是体验了一把艺术家的感觉,在以恨意和恐惧打底的强烈情绪推助下,他连饭都没顾上吃,等终于画完最后一笔将画笔扔在地上,终于回过神来时,外面的天色早已黑了,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一样,身上沾上的颜料又尚未干涸,不敢重新躺回床上,只想现在就闭眼睡上一觉。
累死了,做艺术家真累。不过至少ddl赶完了,还把之前给自己检查身体用掉的积分赚了回来。怎么样都不算亏。
没听清一直向男妈妈靠拢的萩原研二说了什么,飞鸟雾困得实在有些迷糊,他干脆摆了摆手,直接合上了眼睛,不到一会儿就被睡衣裹挟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他一下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脱离出来,白发少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半夜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直接把自己扛了起来,向走廊外面走去。
“萩......”过于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飞鸟雾连忙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才感觉到不知道多久没喝过水的喉咙干的厉害,连吞咽的动作做起来都有点困难。
“今天先睡我这吧,你房间的颜料味太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萩原研二说道,几步就将人带回了自己房间,他回想起之前房间里甚至可以实质化的化学药剂味,由衷担心自己扛着的少年中毒晕厥过去。
飞鸟雾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挣扎反抗,又自觉自己之前的样子估计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干脆仍由对方把自己带回了另一个干净的房间中,一直到感觉他要直接把自己放到床上时才慌忙拽住对方的衣服,开口道,“我身上还有颜料。”
“没事。”萩原研二想了一下,直接从一边拿过自己的衣服铺在了旅馆的床铺上,让他隔着自己柔软的衣服内部面料躺在了床上,“这样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见白发的少年沉默着看了他两眼,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转头就把脸埋在了衣服里。
羞耻炸了好吗!
但凡他的年纪再小这么五六岁都没这么羞耻。他现在十七岁了啊,还被这个样子照顾,在这些家伙眼里自己永远是十岁小孩吗?
谁来把我打晕算了......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困意都被羞耻没了,现在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
“先把水喝了。”
飞鸟雾闭着眼睛摸索到水杯,支起身体几口将水杯里的水喝干净后再次把脸埋了回去,假装自己已经困倦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很好的贯彻起掩耳盗铃的珍贵品质,没想到柔软的床铺和适宜的温度又让困意去而复返,他原本只是因为羞耻不想睁开眼睛,不到一会儿倒是真的沉甸甸的睡了过去。
萩原研二感觉到面前的少年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缓,干脆不再出声询问,他去浴室将毛巾用热水润湿,蹲在床边一点点擦净了少年脸上和手上的颜料,在将脚背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沾上的红色擦去后,男人动作一顿。
因为姿势的原因,飞鸟雾宽松的睡裤裤脚掀起来了一些,露出了平日一向包裹严实的脚踝。他的脚腕处环绕着一圈陈年旧伤,像是用什么东西狠狠勒住后,在不断的挣扎中束缚用的东西陷在了皮肉里后留下的痕迹,已经随着时间增长越来越淡了。
想起之前少年对于泡温泉的抗拒,每次夏天也很少接受他们去游泳的邀请,连在沙滩上玩都要用衣领比较高的短袖将自己包裹的比其他更严实一点,萩原研二垂下眼睛,忍不住伸手探向对方的后颈。
那里的衣服也蹭松了一点,露出的后颈下方只有些许浅淡的痕迹,他将衣领微微往下拉了一点,看见了一片像是烫伤一样的痕迹,歪歪扭扭的,随着年龄增长被拉扯成了有些扭曲的形状,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个数字编号。用烧红的铁烫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像是牧场中打在羊羔身上的烙印。
下面还有其他深深浅浅的痕迹,萩原研二没有再看,只是给人重新整理好衣服,然后下楼去将还在慢慢熬煮着粥的锅从炉灶上撤了下来。
。
飞鸟雾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出来吃饭。”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光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到他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