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报还一报 (上)(19)
苦无刺进木块,发出钝重的闷响。
我凌空改为右手握刀,太刀在空中旋转出炫丽的刀花,落下时,正好将一根竖直立起的木桩一分为二。
一串动作只在转瞬之间完成,被苦无射穿的木块才乒乒乓乓地掉落一地。
我半蹲在地上,手中的太刀轻颤着,嗡嗡作响。
心不静……
我收回刀,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太刀锋利轻盈,能够将东西斩开不只是依托强劲的力道,还需要技巧。我应该干脆利落地劈斩,而不是切开木桩后刀锋仍旧颤个不停。
造成这种失误,只能是太刀切入的角度不对,行动迟缓,导致断面不够光滑。
我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焦躁和不安。
最近一阵,我总觉得身边有些异样,就好像有奇怪的力量在波动,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又或是暗中监视着宇智波一族。
但这种感觉又和一般的监视不同,不像是暗部的举动。
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显然知道点什么,对那种怪异只是放任自流。
夜里父亲和鼬又发生了争吵,或者说,是鼬抗拒的态度再次点燃了父亲的怒火,似乎是鼬以出任务为由再次推脱了族中聚会,父亲的怒吼硬生生把我从睡梦中捞了出来,我在起身闯入家庭秘密小会议折腾族长大人和继续睡觉之间纠结了一阵,还是懒得管他们的破事,翻个身再续梦乡。
我还记得最初鼬参加集会时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了他在族中的地位和认可。但到了现在,他已然把这种集会当成了负累。
鼬今天分明是没有任务的。
世间万物都存在着规律,即使是暗部的任务其实也存在着内在的规律,所以我能知道鼬什么时候有任务,什么时候该回来。
我甚至能猜到,也许监视宇智波一族,也是鼬的暗部任务之一。
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事实上,今天止水那个小妖精好像也没有任务。他是个很会装模作样的人,当着鼬的面就对我和蔼可亲,装出成熟可靠的样子,还说什么要请我吃饭。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明就是想请鼬吃,非要那我做幌子!
而背着鼬的时候就更可恶了,他瞬间露出丑恶嘴脸,抓紧一切机会往我嘴里塞糖!这是要毒死朕啊!
想想吧,两个不出任务的人,一个推脱了族中集会,一个说要请我吃饭却没有出现。他们一定是聚在一起做些丧心病狂的事!
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心中的焦躁感却始终没有消失。
夕阳已经低垂在了两座山峰之间,沉甸甸的,仿佛马上就会彻底坠落。那种独属于夕阳的暗色将天空染得血红,笼罩了整片山林。
光线逐渐黯淡,冷风吹过,我身上的汗已经有些干了,但还是忍不住一个激灵。
突然,一阵爆破声在遥远的山林里响起,惊起重重飞鸟。尖锐的鸟鸣声回荡在山脊上,仿佛敲响了某种丧钟,最后一点夕阳收敛在天际。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间露出端倪,那是一轮新月,狭长的月牙低低垂悬着,月色冷清。
我站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刀。
那种隐隐的不安再也按捺不住,我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幻,仿佛翻开了古老的胶片,黑压压的树影重叠映入我的眼帘,不见星月的光辉,只有一些零碎朦胧的白色。
我向远处望去,空间仿佛失去了界限,茂密的枝桠纷纷为我退去,透过其中的间隙,我看到了止水。
止水?!
我陡然一惊,数据疯了一样挤进我的视野,我还从未想过,止水的实力竟然如此高强,尤其是汇聚在那双眼睛的力量,耀眼得几乎盖过了天空中的月亮。
但止水却和往日大不相同,他看上去很狼狈,右眼留下一道蜿蜒漆黑的痕迹……那是血。
他的右眼空洞着,失去了依托的查克拉无处可去,在那个黑洞洞的眼眶中散乱排布。
止水速度极快,只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而身后遥遥追赶他的人,不一会儿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我猛然想起,火影中好像确实出现过这样一个人物,宇智波止水,比鼬还天才,是鼬的前辈。后来,死了?
不,倒不如说他只在后期的回忆中出现过。我之所以对他有影响,只是偶尔会听到大家议论他的实力,据说当年压了鼬一头。
止水会死?他还欠我顿饭呢!
我跳了起来,顺着止水留下的踪迹追寻过去。
止水所在的地方离我太远了,即使我能轻松看到,但实际上却足足要翻过两座山。我的世界中只有模糊不清的黑影,根本看不清脚下。森林里古老的树木盘根交错,枝桠斜横,仿佛一座牢笼,将月光阻隔在外。
我一头扎入密林,在枝桠间跳跃,拼命地跑着,一边密切关注止水的动向。
那是鼬?!
我看见鼬和止水在森林某处汇合,心里一惊,恰逢这时脚上像是踩到了树干上的青苔,猛地一滑,我堪堪摔倒地上打了个滚,缓和了下落的冲劲,只是膝盖磕在粗糙的老树根上,血流如注。
止水失去了一只写轮眼,还被暗部追杀。他和鼬汇合了,他们本来今天就约好了有事!但现在显然出意外了。
我把手上的泥土和腐叶拍掉,继续赶路。但这次,我不敢再看千里之外发生的事了,只专注于脚下,分析每一条数据,寻找最适合的落脚之处。
止水会死,当着鼬的面!!!
我终于明白了心中的焦躁不安是因为什么,鼬所承担的已经够多了,难道现在还要背负上挚友的死吗?
……是的,即使我不愿意承认,止水依然是鼬的挚友,更甚至是敬重的兄长。
止水对鼬很重要,在我第一次看见他们比试切磋的时候就发现了。——止水教了鼬很多,甚至鼬在使用幻术的时候都透出几分止水的味道。
尤其是加入暗部以来,鼬经常和止水偷偷会面。
恐怕鼬的心早就被这个小妖精勾走了!
——一个人对抗生养自己的氏族尚且还有些力不从心,但如果是两个人呢?人都是这样,一旦有人陪,就更加猖狂,杀伤力成倍增长。
鼬是双面间谍,宇智波一族以为将鼬安插在火影身边能够获取木叶高层的信息,却没想到,反而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而止水可能就是引导鼬走上这条路的人。
我不知道鼬心里在想什么,估计是叛逆期到来,使他变得更加固执己见,他会做他认为对的事,然后把那条他选择的道路一直走到黑。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让鼬加入暗部是宇智波一族最大的败笔。如果鼬不是作为一个直属火影的暗部,如果他没有接触木叶上层的那些事,那他也许就不会这样固执地站在火影的角度看待问题,或许他仍然是那个坚持大义的鼬,但情况远比现在要好得多。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仔仔细细地回顾了一遍自己还记得的火影剧情,试图从今后要发生的事中找到另一个转折点。
然后……没有了。
我错过了最后一个改变灭族剧情的机会,而我竟然在那之后的两年后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该死!
我猛地抽出太刀,将挡在面前的树枝斩断。
止水……
我从来都不喜欢止水,因为我还记得火影里注明的定律:越天才的人,越变态。
宇智波第一天才……必然意味着止水比其他人的变态指数高了很多倍。
但是,止水,也许是我的最后一个挽救机会。
至少不要让止水死。
我不知道止水不死到底能改变什么,但我却觉得,只要止水还活着,就一定会带来什么改变。
止水一死,就意味着一切都成定局……不,死局。
因为止水用自己的死,让一切都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必须要救止水!!
视野瞬间开阔,我终于来到了止水和鼬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道狭长高耸的峡谷,瀑布轰鸣着从天而降,震耳欲聋。
水流激荡着在谷底回旋,激起一层层细碎的白色泡沫。水雾弥漫,模糊了天空。在这幽深的峡谷底端,就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唯有一点浅淡的余晖倒映在水中,不断破碎成一圈一圈的水花。
我仰起头,新月是唯一明亮清晰的东西。
数据像雪花一样充斥了我的视野,我站在谷底,看不清峡谷之上鼬和止水的神情,只是忽然觉得那高高在上的两个人是如此遥远,高不可攀,荒谬到令人发笑。
朦胧的月色倾泻下来,照亮了崖上那片空地,如同舞台中央最亮的地方,那里上演着分不清悲喜的大戏,而那出精彩的戏,即将落幕。
我的脚步没停,只看见无数鸦羽四散,一道黑色的人影直直从崖上坠了下来。
“止水!!!”
鼬的声音通过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一瞬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我愣愣地看着那道人影坠落。
崖上,猛地爆发出一阵极其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霸道而又阴冷,仿佛充斥着无尽绝望与憎恨。
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的人都偏执而又激进,他们拥有极大的爱,但当那种爱被掠夺,他们就会爆发出强大的恨意,恨自己,也恨这个世界。
绝望催生力量。
——万花筒写轮眼,就是从绝望中开出的最美丽的花。
第20章 止水之死(下)
一声鹰的轻鸣被淹没在瀑布的轰鸣声中,止水与水面相接之前,身形猛地一滞,随后才“砰”的一声落入水中,溅起几丈高的水花。
过了一会儿,止水才缓缓浮上来,在水中半沉半浮。
几片破碎的鹰的羽毛从止水身下漂到水面上,伴随着烟雾般的暗红血渍,一同顺着河流流向下游。
止水似乎还有意识,他顺水漂了一阵,在一处突出的岸边停下,双手趴伏在岸上。
我膝盖一软,跪坐到地上喘息。
突然被抽离了大量查克拉,我只感到浑身无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还好我之前闲得无聊签过通灵兽的契约书,就从宇智波老宅中翻出来的那堆卷轴里。宇智波一族的契约忍兽是猫和鸟,我觉得会飞的比较好就顺手签了。
却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是让一只可怜的鹰为止水垫底。
估计我在这些忍鹰中的好感度已经变为了负一千,下次再通灵出来的鹰不会帮我战斗,而是会不顾一切地啄死我。
我眼前阵阵发黑,跌跌撞撞地来到止水的面前。
一支苦无猛地袭来,幸好力道大不如以前,而且我又能看清运动轨迹才躲过一劫。
“谁?”止水厉声喝问,之前的虚弱似乎只是他装出的假象,他已经翻身而起,手里拿了几支苦无,警惕地摆出战斗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