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被迫成为反派的(58)
寺庙香火的味道?
面前的少年身上穿着显眼的黄色外套, 头上反带着一顶橙色的鸭舌冒, 黑色的毛刺短发从帽子前面支了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寺庙扯上关系的人。
更像打篮球的运动员。
“因为有必须要来横滨的理由嘛,”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小哥你也是一个人吗?”
“我在等人。”
端起那杯意式浓缩尝了一口,京野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真苦。
他赶紧拿起清水灌了两口,苦涩被冲淡了一些,但还是残留了一点在舌头上。
他的动作被对面的人收入眼下,少年仔细的打量着他,“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点这个?”
京野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不是坏人,”少年指着天上,爽朗的笑着,“今天能够相遇一定是星星的指引,所以认识一下如何?”
京野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天上看了看,心中不由感慨,现在的神棍花样还挺多。这大白天的,星星从哪指引的他?
见京野言一脸不信,少年拧着眉,认真的强调:“我真的个好人啦!”
“我叫有洙川空汰,开学的时候就是一位高中生了,这位小哥你呢?”
原来是高中生啊......
京野言看着他,突然说:“你家里是开寺院的?”
有洙川空汰扭动了下手腕,“不是啊,为什么这么说?”
“随便猜一下。”
有洙川空汰并没有说谎,他家里确实不是开寺院的,但是身上的味道却又是只有长时间呆在庙里才会浸染上。
奇怪的人。
说到寺院京野言下意识就想到了高野山,左思右想也觉得自己和这个密宗圣地没什么关系,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高野山的和尚,问题就不大。
如果和高野山对上就实在太麻烦了,倒也不至于无法对付,但就像某种事情脱轨的糟糕预兆,也许会牵扯出更大的事情也说不定。
这不是凭空猜测,战国黎明就是这么挂的。
一切的起源是京野言见到了一个披着狒狒皮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妖怪。
那个时候,主考还给他加载了背景。
作为继国家的幼子,既不像大哥一样天天被老父亲揪着学习,也不像可能会对长兄地位造成影响的双生子二哥一样被父亲故意漠视,京野言其实还挺受宠的。
大哥是个很好强的人,但是也不会对不上进的京野言有意见,甚至还会帮他逃掉剑道课。
每次剑道老师气的跳脚的时候,对练下手就会重一点,导致继国岩胜总是被揍。
大哥会满足他所有的要求,虽然他也没什么要求。
二哥不怎么说话,总是依偎在母亲身边,偶尔在走廊上遇见,都是母亲欢喜的扑过来,二哥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京野言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孩因为失去父爱,所以嫉妒他又夺走了母亲。结果某天夜里被他抓到了偷偷往他桌上放糕点的继国缘一。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给他塞糕点的是继国岩胜。
继国缘一因为总是被忽略,有的时候甚至没人记得给他送晚饭。
自己都吃不饱,还想着给他送糕点,京野言实在不知道拿这个不吭声但是总用清澈的眼眸看他的小孩怎么办。
那会也没急着完成考试,作为城主之子他有着天然的优势,命题考场[战国黎明]根据推测应该只要带着自己家的城一路打过去就行了,非常符合专业构想,而且也不算难。
直到有一天,有个披着狒狒皮的奇怪男人来到了城里。
京野言才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妖怪这种东西。
简直刷新世界观。
虽然宇宙里也有不少种族,但那怎么说都是科学的!
这件事之后,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这次的命题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界,妖物横行,人类饱受妖怪侵扰之苦,时常有村子因为被妖怪袭击而灭亡。而这时,织田信长刚在桶狭间大获全胜。
比起人类之间的战争,人类和妖怪之间存在着更为深沉的黑暗,这是食物链的两端永远无法妥协的对立。
那个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人类和妖怪之间的战争,需要的准备就远比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战争多得多。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力量差异,让人类天然处于弱势地位。
他行动了。
等意识到不能继续下去的时候,已经无法收场了。妖怪并非他一直理解的那样,那不是能单纯用食物链或者敌人概括的存在。
为了制止这个错误,他......
京野言眨了眨眼睛,从那场牙疼的考试中回过神来,余光瞥到了街角的某个身影,他站起身,“我的朋友来了,今天就先暂且到这里吧。”
“我的名字是京野言,有缘再见。”
.
面前的少年离去之后,有洙川空汰才露出苦恼的样子。
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少年有什么问题。身上也没什么灵气的波动,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想到少年问他的问题,又自言自语道:“似乎很敏锐。”
但敏锐也不能作为判断这就是预言中那个人的标准。
“莫非是师父的预言错了?”这话说出来,有洙川空汰自己都不信。那可是“高野山的星见”啊!
他四处看了看,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我不喜欢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啊,”他说,“但是这附近也没有别的人了......总不会是店里的服务生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难道说真是店员?”
......
“你来了。”安室透从阴影里走出来,示意还在桌子那里坐着的有洙川空汰,状似不经意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那是谁?”
“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安室透冷笑一声。
“你不相信也没办法,我说的是真话。”
“如果你做出什么背叛组织的事情,我就会先琴酒一步杀了你,”他威胁道,“不要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这一套跟琴酒学的十成十。
京野言没想到这个组织里忠心耿耿的人竟然还不少。
“不会的。”他认真保证。
不知道是说自己不会背叛组织,还是不会被抓住把柄。总之,对安室透来说,这样的回答就是什么情报也得不到。
“这是给你的。”安室透把手中的信封交给京野言。
琴酒并没说这里面是什么,但是既然都落在安室透手里了,不打开看看是不可能的。
一张信封而已,公安那里有的是手段恢复成原样。
信封里是一张邀请函,封面上是华丽的意大利文手写体——Vongola。打开之后则是一段英文。
大意就是邀请收到邀请函的人去参加黑手党会议。
组织会有这个邀请函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让他把邀请函送到面前这个少年手里就不对劲了。
这次关系到组织明年的合作伙伴的会议,竟然让年纪这么小的少年参加......这个人在组织里的地位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你做好准备了吗?”安室透说。
京野言把玩着这张信封,“琴酒怎么说?”
想着套点情报的安室透突然接不上话,因为琴酒压根什么都没说。
他根据琴酒的性格试探道:“不要辜负那位先生的信任。”
“琴酒这么说的。”
京野言觉得这句话说了就和没说差不多,跟琴酒口头禅一样。他和那个人怎么可能有信任这种东西存在?
“我知道了。”
又是这样一句不会表露自己真实想法的话。安室透的问题就这样被略过去了,他突然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棘手程度。
正想说什么,对方的电话铃响了。
京野言:“怎么了?”
是自己的部下木之下。
贴着耳朵的听筒里传来了木之下沉重的声音:“京野先生,不好了,太宰先生被敌对组织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