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渡劫失败后(147)

“特利研究所。”兰斯将两个小人鱼递给元胤。
元胤手忙脚乱接过，未等他说话，兰斯又抱出了两个小人鱼，然后又是两个、两个……转眼间，老父亲已经被小人鱼给淹没了。
“等、等、等等……”元胤话都说不利索了，被小人鱼围在中间，形容狼狈。
“还有最后两个。”兰斯将最后两个交给了元羲，元羲负责继续往元胤身上叠罗汉，等元羲放完，他才幽幽道：“其他都是成年人鱼。”
元胤：“……”
老爹情绪格外激动，二十八个小人鱼大大满足了他儿控老父亲心，恨不能永远腻死在软软的可爱的萌到爆炸的小人鱼堆里。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宁愿这个梦再也不要醒来。
但是，元羲却在下一刻将一张符打了出去，食指和中指并起，引灵力在符纸上，符纸散发出了淡淡的白光。再看元胤，他...面色苍白，额上瞬间溢出豆大的汗珠，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力道要将他的大脑生生抠出。
事实上，从他额头上被抠出的并非大脑，而是星星点点的蓝色幽光。
这些蓝色光点如附骨之蛆，牢牢的依附在他的神经元之上，此刻因为聚精符而一点一点的被拔除，缓慢的脱离他的身体。
元胤眼睁睁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符箓将蓝色光点吸出，他知道元羲不会伤害他，因此咬牙硬撑，不吭一声，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却无法分散他的疼痛。
兰斯见他唇角溢出血，从储物戒里摸出一个巴掌长的圆柱形东西，捏住他的下巴塞进他口中，以防他真把自己伤得太狠。
就这时候，元胤还有空抽出时间幽怨的看了儿媳妇一眼。
聚精符将元胤神经元上的蓝色光点吸取的过程一共持续了十分钟，其中包含了三分钟的等待时间。
“应该没有了。”兰斯说。
元羲点头，抬手将聚精符一收，符纸自动卷成一卷，将被汇聚到一起的蓝色光点凝成一条细细的蓝色丝线，他和兰斯对这玩意都不陌生，这是具象的精神力。
“啪啪啪……”趴在元胤身上的一只小人鱼像是发现了新的玩具，用尾巴啪啪拍打元胤的脸。
另有小人鱼现在已经打了起来。
元胤任由小人鱼们在自己身上打闹，他却像是被抽掉了灵魂，整个人变得异常空虚无力，他就那样瘫软在单人沙发上，连一个手指也动不了。
兰斯再次将小人鱼全部收回袖里乾坤中，思忖着过会儿还是得将他们重新安置，还有那么多成年人鱼，元羲只简单给他们治疗了一下。
身上的重量消失，元胤眼珠动了动，看向元羲，似是在疑惑。
“修行到一定境界能够掌握的本事。”元羲简单说，又拿了一块扇贝出来，上前将他口中的东西拿出，将扇贝放进他嘴里，“补充点体力。”
元胤：“……”
他鱼生几十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无力，近乎濒临死亡，那种神经被生生剥离的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足足十五分钟，元胤才终于“活”了过来。
“……精神力？”他视线落在元羲捏在指尖的符纸上，声音沙哑，却是一眼认出了蓝色线条是什么。
“嗯。”元羲点头，“不属于你的精神力。”
元胤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紫色眸子的深处是阴戾和残暴，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一、组、织。”
“一组织？”兰斯挑眉。
元胤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下呼吸，才道：“当年我的任务是和荣耀军方联手捉拿一组织的研究人员和负责人并解救被当做实验品的人鱼和其他智慧生命体，我知道一组织研究的方向是基因人，但一组织还有一项研究成果——”他指了指在聚精符下现行的具象精神力，“精神力无形无相，但他们却能够从实验体中将精神力剥离并融合，我见到过装在容器中的精神力。不过那些精神力和研究资料被荣耀军方拿走了，那也不在我的任务之内。”
说到这里，他又吃了两口扇贝，继续道：“一组织非法研究事件并未向大众展示，荣耀星和我们海蓝星以及其他智慧星球私下达成了协议，会给予赔偿并严格按照法律惩戒主谋……这件事如果曝光，对荣耀星来说也是一件丑事，而且一个不好还会上升到种族和国家间的矛盾，所以……”
“所以，就不追究了？”元羲讥讽的一笑。
元胤略沉默了下，没为谁开脱，又继续道：“后来我问过元海的母亲，一组织研究出这种精神力主要是为了延长星际人精神力的续航，众所周知，星际人的精神力存在缺陷，极易容易崩溃，因此他们不光从本质上研究基因妄...图改变体质，还从精神力本身入手，以外力增强精神力。”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在他的身体里会钻出不属于他精神力？
“兰斯将二十八个小人鱼全部给你的时候，你脑海中有什么想法？”元羲问他，“实话实说。”
刚想稍微修饰下替自己挽尊的元胤又将话吞了回去，改而老老实实描述自己的心情，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蹙起眉——他虽然喜欢孩子，不管是人类小孩还是小人鱼，他都很喜欢，但不至于说为了孩子失去该有的冷静，甚至生出只要有那么多小人鱼他对外界就不管不顾的心思。
他感觉，那时候的思维好像被无限放大……
元羲捏着符纸轻轻晃了晃，脸上虽在笑，但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
精神控制，伤人于无形。
今天之前，元羲也没发现元胤的异常，但特利研究所走了一圈后，他知道了具象精神力的现实模样，也看到元胤在说起娶许青文是为了她的孩子后神经上的一点点精神波动。而在兰斯将小人鱼从袖里乾坤中取出并摆到元胤面前时，他发现了元胤身上的违和。
如果元胤真是一个看到孩子就走不动路只愿沉溺其中的人鱼，他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海蓝星也不会放心将任务交给他。
很显然，他的情绪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受到了影响。
元羲用聚精符将藏匿于元胤神经元上的精神力光点吸取出来时想到了摄魂术，摄魂术从字面意义上解释是能够摄取、控制人魂的法术，本质上和在精神元中加入外来精神力一样，都是影响人的思维，一个是操控意识，一个是意识情绪放大。
元胤不知道摄魂术，但他经由元羲解释，已然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而当兰斯再次从袖里乾坤中将小人鱼召出来时，他心中虽仍是喜欢，却已经没了先前抱着到天荒地老的冲动。
“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元胤问时，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第144章 线下赛
    看到利德拉布之后元胤本就心情沉重, 再被元羲一波操作弄得元胤更是心事重重。
他不想往许青文的方向去想，但身边的人, 似乎也只她最为可疑。
可理由呢？
她有什么害他的理由？
不, 那或许还称不上是害, 他在某个方面的确是会情绪化一些，但身体并无大碍，如果她有心伤他, 当不至于花二十年的功夫这么一点一点的积攒。
也许, 许青文只是想让他将元海视作亲子，疼爱他？
思来想去, 元胤觉得这个理由最为靠谱。
但元羲却给了他一个宛若看智障的眼神, 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 还有点儿委屈。
他是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求助帮着许青文做完饭又被喊来的尼赫迈亚，尼赫迈亚却是看着具象精神力陷入了沉思中，根本接收不到他的求助信号。
最后元羲只给元胤丢了一些扇贝, 也是他储物戒里仅剩的一些。
“元羲, 给了我，那你呢？”元胤被“清理”了神经元，感情不再那么热烈，但他本身还是个儿控老父亲，儿子的孝敬让他欣慰熨帖。
元羲摆摆手：“我大徒弟过几天过来, 我叮嘱他带了不少。这些天许青文再给你准备吃的, 你不要表现的太抗拒, 她是否别有居心我们再查证。”
元胤欲言又止，元羲故意当没看见。
用完今天的“晚餐”，尼赫迈亚还要回军部，临走前又单独跟元羲说了几句：“如果被元叔叔杀死的利德拉布是通过具象精神体占据我父亲身体的方式而活，那么元叔叔神经元中被这种精神力侵入，是否也是一个征兆？”
闻言元羲颇感意外，尼赫迈亚还挺聪明，一下就想到了关键。
尼赫迈亚见他目露赞赏反而苦笑：“当年我也看到荣耀军方的人将剥离出的精神力带走，但并没有往精神入侵方面想，直到今日所见……利德拉布还活着，元叔叔的神经元里有外人的精神力……特利研究所是第二个一组织。”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元羲和兰斯将特利研究所一锅端了。
只是，特利研究所比起当年的一组织，规模小了很多。
“特利研究所并不是研究大本营。”元羲直接道。
尼赫迈亚皱眉：“特利研究所是荣耀星第一研究所，如果这还不是大本营……外星球？”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瞳孔微缩，脸色骤变，“一定是在外星球！”
“为什么这么肯定？”元羲也知道是在外星球。
“因为……方便。”方便寻找实验体。
元羲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上你不要花太多功夫去查，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尼赫迈亚愕然，旋即肃然道：“《星际法》多年前就已将种族平等列入其中，谁也不是谁的主宰者，人类没有高谁一等，一切伤害同族、其他种族的行为都属于违法……”
“停！”元羲的打断想给他上法律课的尼赫迈亚，哭笑不得道：“法律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的确有约束力，但法律在犯罪分子面前形同虚设。你大道理能搬出一套一套，可也别忘了，即使上星际法庭也要讲求证据。更何况，星际法庭难道又是绝对的公平公正？”
“难道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尼赫迈亚有点冲动。
他痛恨实验室研究所，明明都是享有相同权利的公民，但那些研究人员实验人员却用比干脆利落杀人还迟缓的手段折磨，弄出一个个怪物。
元羲没劝慰太多，只提醒他：“你现在的身份职务仍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特利研究所的背后有王室做靠山，如果你不管不顾和王权对着干，你可以先想象下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尼赫迈亚沉默不...语。
元羲又道：“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比起一腔热血冲动办事，还是需要一颗冷静的头脑，分析清楚利弊，选择最妥当的方式。”
尼赫迈亚继续沉默，良久，他抬眸望向元羲，深深吸一口气，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冷静考虑研究，不会鲁莽行事。”
元羲对能听得进别人话的人态度还是不错的，他点点头，又说：“既如此，我便给你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