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渔场(24)

　　大福嘴角抽了抽，“要是草莓小姐结了十只猫，你喊我爸爸。”
　　阿清笑了笑，“我爸一个月给我两千，学费加生活费，我不介意双份父爱~”
　　小李子这个吃瓜群众当得很开心，反正不管谁输谁赢，他都是要当叔叔的人。
　　阿清收拾收拾吃了晚饭的垃圾，本来想喊大福去倒垃圾的，结果那家伙，用作业本的纸搓了三支细长的圆柱，插在花盆的土里在拜草莓小姐，“草莓小姐，明天赐我们十只小猫咪吧，要白色的，阿门！”
　　“你爸爸我去倒垃圾了，门不关啊！”阿清对屋里喊了一声。
　　“还，阿门…… ”阿清一边下楼，一边手机查着：草莓原产于美洲，然后传到法国，1915年从俄罗斯传入中国。
　　好吧…… 看来大福并没有喊错，草莓小姐确实是个外国妹子……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个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兽医院的那个美人医生吗？
　　阿清记得曾经在兽医院填过地址，医生还说可以来家访的，“医生，猫咪宝宝已经送走了啊。”
　　医生道，“我找你。”
　　阿清扔了手里的垃圾，拍拍手，“找我干嘛呀？我又没生病？” 就是我生病了，也不会看兽医啊……
　　“阿清，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吗？”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句话还真是……
　　我是谁？
　　2017级机械2班，秦子清。一个立志考文科研究生的理科学渣，一个屡屡让爸爸失望偏偏又不想让他失望的乖儿砸，一个喜欢表哥渔场保安小哥哥还在思考表白方式的小透明。除了厨艺让自己满意，其它还没有一样可以拿得出手的小菜鸟。
　　但是，我喜欢我这样一个勤劳勇敢的小学渣，小透明，小菜鸟……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阿清道。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对一个长者说‘你’很没有礼貌？”医生道。
　　“长者？”阿清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医生看上去最多比他大岁吧，怎么变成长者了？
　　只觉得周围腾起一阵白烟，楼下的灌木丛和垃圾桶越来越不清晰。
　　“阿清，你应该喊我姨。”
　　身体被什么东西缠住，摸上去冰凉冰凉的，上面还有鳞片，蛇吗？
　　忽然想起前些时梦中的那条大蛇，还有不小心碰到医生手时冰冷的触感。每次都被老虎救了。如果老虎是阿花的话，现在阿花送九尾狐一家了，艾玛，这些真的落这东西手里了。
　　“您，要把我带哪里？”阿清小心的说着敬语，怕惹毛她。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白烟褪去，等周围看得清楚的时候，这不是那家宠物医院吗？
　　“医生，那个，您把我带医院来做什么呀？”
　　女医生又换上了白大褂，口袋上一红一蓝两支笔，又让阿清觉得亲切了一些。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兽医也是一样。就是她也是非人类，也是一个好的非人类吧……
　　“我不叫那个…… 我有名字，我叫烛阴。”烛阴走在前面。
　　医院夜间空无一人的走廊还是有些瘆人，阿清跟在她身后查手机，《山海经》之《海外北经》与《大荒北经》: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那么说，她是神，而且还是上古的神。在神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便给宿舍群里发了个短信，说遇到了熟人，晚些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你查清楚了吗？”烛阴的视力不只眼睛，她是神，阿清在她背后的小动作一清二楚。
　　“您是神。” 阿清跟着烛阴进了电梯。之前几次来这个医院都是在一楼，但是不知道后面还有个电梯。
　　而且电梯停在五楼。
　　“我现在要巡视病房了。”烛阴说。
　　阿清跟在烛阴身后。每层楼各有几布置得很温馨的小隔间，有着各种动物。翅膀上绑着绷带的鸟，龟壳上有捆绑铁丝印的乌龟，患有皮肤病的狗，瞎了一只眼睛的猫，各种身上有破溃的鱼等等。还有的动物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比如鱼身上有翅膀，鸟长了人的脸。鉴于阿清接触过那类生物，所以并不奇怪。
　　“你难道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吗？”烛阴给有的食槽快空的笼子加着饲料。
　　“您是个好人。” 除了一楼是宠物门诊，上面四楼原来都收养着这些动物。开始还觉得她家收费贵，现在想来，烛阴都拿钱做公益了，也是应该的。
　　“原来我还有些香火钱，现在人们都只会拜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神了。我也只能出来自食其力靠开宠物医院赚钱了。”烛阴带阿清参观了一趟，就切入正题了，“我认识你母亲，你可以喊我祝姨。”
　　“您认识我母亲？”阿清小心的问。
　　“敖红玲。”
　　阿清心中一扇门被推开。妈妈……
　　“你要不要考虑在我这里做个兼职？”
　　阿清，“可是我们学校没有动物医学专业啊……”
　　祝阴笑了笑，“兼职饲养员。你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帮我喂喂动物吧！”
　　“好呀。”阿清也想多了解一些母亲以前的事。 
　　“之前在梦里找我的也是您吗？”阿清记得梦中有几次都被大蛇缠住。
　　“如果，你觉得那是梦的话…… ”
　　“难道不是在梦中？”
　　“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祝阴自那次不小心碰到阿清的灵力，竟然发现和自己好友敖红玲的那么像，几次来找他。守护他的神兽白虎，以前天庭那傲娇得一批的止水星君，说什么都不让靠近，想用幻术托梦来找阿清，都被它一一破了。刚好有个机会，止水星君离开，便请来了阿清。
　　“我骑个共享单车回去吧……”想到烛阴那冰凉凉的触感，还是骑车比较方便……
　　回去的时候，大福还亮着灯在看书，看到阿清回了，终于放心去睡觉了。可怜自己这颗老父亲的心啊……
　　第二天清晨，被大福喊醒，“阿清，快点起来喊爸爸！”
　　阿清迷迷糊糊被大福拖去阳台，我擦，草莓小姐结出了十颗猫形白草莓。别说还真精致！
　　“这……也不算猫吧……”
　　一旁的小火鼠吃着花生，昨天看到大福对着草莓花跪拜半天，就成全他吧。它长期生活在闭塞的小岛，既不明白《葵花宝典》不是宝典，也听不太懂人类的双关语，只听见阿清说双份父爱。哇，只要有猫咪，阿清就可以多个爸爸疼他，该有多幸福呀！于是，等他们都歇了，用灵力让草莓花结出了猫咪样的果实。
　　手机响了，是阿姨的手机号，“阿清啊，我闺女怀孕了，我在美国照顾她，可能这一两年回不了。猫，你能养就养，不行就送朋友或者阿姨给你联系朋友也可以。”
　　阿清正在愁猫咪的事，这下好了，“恭喜阿姨！还有，猫的事……我有个朋友很喜欢猫，那我就送去养了。”
　　清晨的阳光撒在宿舍这片小阳台上，草莓小姐藤蔓上的十只奶白的猫咪果实可爱极了。
　　宿舍门开了，惜羽慵懒的晃进来，身后跟着阿花。
　　“把它们都安顿好了吗？”阿清问。
　　惜羽点头，然后扎到他的那边床上鞋都不脱就开睡。
　　“走啦！孩子，去上课了！”大福已经挽起了阿清的书包。当爸爸的第一天，要负责~
　　阿清：……
　　阿花闻道阿清身上异族的味道，开始寸步不离，跟着阿清去了课堂。
　　教室明窗几净，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薛定谔的猫”。而同学们却被歇在窗外的那只漂亮橘猫吸引了。
　　天空，一队越冬飞鸟掠过，十一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第二十八章（捉虫）

　　没两天，草莓小姐结的白色.猫咪，因为果子熟了之后，变成红色，被阿清他们宿舍愉快分食。
　　冬天来了，课也渐渐少了起来。从宿舍到学校教学楼还有一段路程，因为天气不好，宿舍最爱学习的大福也不出门了。
　　外面下起了大学，空调一开，门窗关紧，宿舍里暖暖的。大福和小李子各看各的书，惜羽继续打游戏。小火鼠在温暖的窝里呼呼大睡。狐狸爸爸走后，宿舍伙食直线下降，阿清就在网上订了一只羊腿，正是暑假在渔场的时候，表哥给他推荐的一家，快递三天就到了。平时去烛阴那儿打工，喂一次动物二百块，当场给钱，这个女神还是挺不错的，所以阿清手头还挺宽裕。
　　羊肉嘛，一半煮火锅，一半做烤羊肉，正好房东这里有个老烤箱，还挺好用的。
　　阿清把煮熟的羊肉撕了一小块喂阿花，它吃得很开心，发出愉快的“呜呜”声。早上剁羊肉的时候，尝试拿生的喂它，结果它那副淡漠样子，阿清倒觉得是自己傻了。不对啊？阿花如果是老虎，不应该喜欢吃生肉吗？难道是因为驯养太久的原因吗？
　　阿清问过惜羽，知不知道阿花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惜羽听阿清说过喜欢表哥渔场的保安小哥哥。他说的小哥哥不是止水吗？止水不就是天天和他同床共枕的猫吗？之前惜羽还傻兮兮的问止水喜不喜欢阿清，那家伙就一个“滚”字回答了。他要是不喜欢阿清，就不会大老远跑来卖萌了！不能用真身面对喜欢的人，还有自己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敖红铃一样，为了爱，什么都不要了，修为不要了，灵力不要了，甘愿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大福在客厅看书的人，闻道了香味，喊到，“阿清，羊肉也给爸爸尝尝。”
　　阿清回敬道，“没看你爸爸正在忙吗？”
　　惜羽看着在厨房忙活的阿清，阿铃，你的孩子，阿清，他很好。我们会好好守护他的。神族，一但和人类结合，法力会尽失，除非用天宫的蟠桃来补，而天宫，早在上个世纪就搬迁外太空了，蟠桃树连根移植走了。现在地球上的神族，也是最后的神族了。想起和馨然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你。”
　　惜羽摇摇头，人间真不值得啊，自己这辈子可不能给阿清这个拖油瓶给耽误了。“阿清，给爷爷也来一块。” 阿清喊声爷爷，真不为过，准确说，还得喊祖师爷爷，因为阿清妈妈敖红铃曾是他朱雀星君最得意的一个弟子。要不是阿铃生前最大愿望就是阿清能多读些书，像他爸爸一样，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惜羽早就想把阿清踢去飞升了。
　　阿清，“……” 尼们，一个个都想占我便宜，跟着傻儿子大福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