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爸爸与机甲父亲(4)
改装王者眼睛精亮：“我将你们机甲上的两种合金与这种成长型金属混合在一起，内置了目前最新款的自主学习型光脑，现在这台机甲……会生长。”
受柔声道：“他是一个机甲小宝宝。”
说着，受接过改装王者递给他的金属粒，放在机甲宝宝面前，撅起嘴唇发出招呼小狗吃饭的声音，那颗鹌鹑蛋似的小机甲叽里咕噜地朝金属粒滚去，将金属粒吞了进去。
受眼中涌动着如山的父爱。
攻目瞪口呆：“……我们当爸爸了？”
攻有一个机甲情敌，和一个机甲宝宝，这让攻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品种来。
第七章
由于这台创新机甲的核心部分——成长型金属，是受提供的，而且受和改装王者很对脾气，所以改装王者决定将机甲宝宝的抚养权交给受。
机甲宝宝内置的光脑会按照脑内预置的设计图来成长，在长成之后，它会自动检索最尖端前沿的机甲设计，自发或在驾驶者的引导下完成更新换代，整个过程不需要技师操作。成长型金属具有高度可塑性与学习、模仿功能，理论上它甚至可以在作战中途根据驾驶员需要的战术对自己的功能模块与外形结构进行调整，在某种意义上，它几乎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以金属为血肉的生物。
受捏着小金属粒逗机甲宝宝，鹌鹑蛋模样的机甲宝宝在软垫上蹦蹦跳跳，发出咔嚓咔嚓的撒娇声。
受像看到新生儿的新手爸爸般轻声感叹道：“它太小了，我都怕把它碰坏了……”
受把小金属粒喂给机甲宝宝：“叫爸爸。”
机甲宝宝发出叫爸爸的声音：“咣当咣当——”
改装王者也面露慈爱：“它的声道还没发育完全呢……叫父亲。”
攻抹了把荧荧发绿的脑袋，抗议道：“请你注意一下，我才是它的父亲。”
机甲宝宝乖巧地发出叫父亲的声音：“喀啷喀啷——”
改装王者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当它的教父总可以吧。”
攻仍然寸步不让地瞪着他，神情很冷酷。
改装王者叹了口气，用指肚拍拍机甲宝宝微小的小屁股：“好吧，叫我王叔叔就行了，Uncle Wang。”
攻仍然唧唧歪歪：“什么王叔叔！这个称呼太不吉利了！你没听过那个远古笑话吗！”
受好笑，拍了拍攻的屁股，道：“其实他也是个Omega。”
改装王者冷哼一声，耸耸肩。
攻看看顶着鸟窝式乱发，留着胡茬儿，刻意戴着远古啤酒瓶底眼镜的改装王者，恍然大悟。
……
两人把机甲宝宝带回家，悉心照料，按照改装王者提供的育儿思路按时投喂各种金属，机甲宝宝长出了金属小手手和金属小jiojio，自主学习走路，三个月大时还学会了发射小子弹，萌得一批。
攻将对天伦之乐的向往尽数转移到机甲宝宝身上，给机甲宝宝买这买那，还给机甲宝宝买了全套星际舰队模型！
受望着明显是给小孩儿玩的星际舰队模型，对自己的Alpha理解不能：“……你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攻：“？这套星舰模型是联盟3-6岁的幼儿之中最火爆的玩具，我把这套模型拿到幼儿园去能馋哭一票小孩儿你信不信……”
“你对我们宝宝的能力存在一些误解。”受打了个响指。
机甲宝宝融化变形，只用了三秒钟就变成了一台微缩星舰，和那套模型中的主舰一模一样。
“滴滴——滴滴滴——”机甲宝宝模仿主舰的样子在空中飞了一圈，又飞快变成模型中驱逐舰的模样，发出“嗡嗡嗡”的警戒声，过了一会儿，机甲宝宝又变成冲锋舰的样子，边飞边发射小子弹……
机甲宝宝用奶声奶气的电子合成音道：“我玩我自己。”
受像个骄傲的父亲：“这就是成长型金属的厉害之处，一周前开始，宝宝就可以做到在各种已知形态间切换自如了……而你。”受瞪了攻一眼，“你这几天天天晚上十点钟以后才回家，到家就抱着光脑打游戏，你没有参与到宝宝的成长中来，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攻满脸委屈：“那是因为这周我一直在加班，我每天回家都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甜品店的限量小蛋糕了！我用吃晚饭的时间去排队！我一周都没好好吃晚饭了！”
——作为军机重臣之子，攻婚后获得了父亲的举荐，进入联盟军事防御部工作，近期由于工作繁忙，忽略了家庭和子女的教育。
攻又翻自己的公文包，不甘心地从里面拿出毛绒兔兔玩具和橡皮泥：“这些宝宝也不喜欢吗？今年流行复古式育儿，我在宝宝树上看其他的爸爸都给孩子买这些远古玩具，还有洪荒时期的九连环、拨浪鼓。”
受好气又好笑地转着拨浪鼓，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攻却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攻郑重道：“我以后工作再忙也会多分出一些照顾家庭，尽量多陪你。”
受垂着眼帘，嗯了一声，神色郁郁寡欢。
攻观察他片刻，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
他意识到受并不是真的在和自己吵架，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不开心，刚刚打情骂俏范围内的小小争吵不过是一种发泄。
作为一个Omega，婚后受的工作选择面很狭窄，只能从事一些诸如幼儿教育、心理咨询、食品制作之类被Alpha们认为“对Omega无害且有益于家庭”的工作，即使是财政大臣的Omega儿子也不可逾矩。不如说，身为财政大臣的Omega儿子，受更应该以身作则，为其他的平民Omega做出规规矩矩的榜样。但受对那些工作不感兴趣，平时攻去上班，他只能去地下赛场打发时间。
攻仍然对他很好。
放假时攻会像以前念军校时一样去地下赛场陪他打比赛，陪他研究那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和他一起喝酒——对于Omega来说喝酒是尽量禁止的，但他们都不在乎——问题并不出在他们的关系上。
那是一个月前，攻回家时，星网的体育军事频道在放送关于三年一度的星盟杯机甲大赛预赛报名开始的新闻，报道中提到了几个备受关注的机甲驾驶员，这些驾驶员无一例外的都是Alpha，都出身一流军校，他们就像远古时期的篮球明星一样璀璨耀眼、受人追捧，而星盟杯机甲大赛的重量级也和远古时期的NBA差不多，是机甲界的顶级赛事。
攻虽然也是个机甲狂人，但他对机甲的喜欢仅止于爱好层面，作为军机重臣之子，他听从父亲的安排，在军机部门从事文职工作。机甲驾驶员虽然风光得像明星一样，但最厉害的机甲驾驶员也仍然只能是机甲驾驶员，很难在政治层面上获得更大的成就。
所以攻没有参加星盟杯的打算，他只想在家里看看比赛。
在播报员介绍那些出名的机甲驾驶员时，受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关了光幕，默不作声地逗弄机甲宝宝。
攻：“宝贝儿。”
受心不在焉：“……嗯。”
攻：“你不开心了。”
受自嘲地笑笑：“没有。”
攻知道，那些被大肆吹捧的明星驾驶员其实未必比受更厉害，说到今年可能夺冠的人选，受也应该占据一席之地，但受却连报名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这太不公平了，攻想，他的小宝贝儿完全有资格出现在正规的、世界级的赛场上。
……
两人原地拥吻，机甲宝宝在一旁玩它自己，十分有天伦之乐的一幕。
在受伸手去接攻的皮带扣时，攻后退了一步，道：“其实今天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经过了兔兔玩具拨浪鼓九连环的轰炸后，受对攻的礼物兴趣缺缺，只专注解攻的腰带。攻裤子脱落，堆在脚面上，还不忘面红耳赤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面具，道：“看！”
受：“……前天已经过完万圣节了。”
“不是！”攻把面具抖开，戴在自己脸上。
受观察他片刻：“……你戴你自己的面具？”
——戴上面具的攻和没戴面具的攻竟没有丝毫不同！
攻兴致勃勃：“对，我专门定制了一张和我的脸一模一样的面具，这张面具采用的是目前最尖端的技术，它内置了微型光脑，里面记录了我的全部面部特征，当你戴上这张面具，它会自动分析你的面部结构，对自己进行微调，让你的脸和我的面具完全贴合……而且……”攻眼中精光闪烁，“这张面具上有上百万个微型透气孔，就算连续佩戴二十四小时以上也不会影响你的皮肤状况……”
受装成很喜欢的样子，贴在攻耳边低声耳语。
攻愣住了：“……卧槽，这么刺激？”
受嗤地一笑：“不然还有什么用？”
攻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报名表：“还可以装成我的样子去参加星盟杯的机甲大赛。”
第八章
受接过报名表，眼中涌动着激烈的情绪。
攻抬脚，将堆在脚面上的裤子褪掉，并伸手企图脱受的，可受一侧身子，躲开了，坐到沙发上认真研读起报名表。
攻挨着受坐下，急吼吼地摸来摸去，想和受这样那样——他本来没想的，但刚才受太热情了，害得他很躁动。
可受已开始全心全意研读报名事项，并冷冷命令道：“穿上裤子。”
攻：“……”
攻饮恨穿裤。
受读完报名事项，眼中沸腾的火焰冷却了些许，他找回理智，镇定道：“替赛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你会被终身禁赛。”
攻不以为然地摊摊手，笑了：“我本来就没有参赛的打算，这辈子都不想，他们爱怎么禁就怎么禁……而且你以为我只是想让你隐姓埋名地在赛场上过把瘾吗？”
受沉默片刻，眼底掠过一抹疯狂，但他很快将那抹疯狂压制住了，只是佯作平静地反问：“……不然？”顿了顿，他别过目光，防止攻看出他在说违心话，“其实我过把瘾就够了……而且也不是非得过，我在地下赛场打比赛也一样。”
攻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他平时总是那么温柔绅士，有时候甚至有点儿傻乎乎的，但这会儿，他的神色和受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张狂，隐含着一丝明亮的疯癫。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攻舔舔嘴唇，缓缓道：“等你打赢了，拿到冠军或者亚军了——根据我对你实力的了解，至少能拿个亚军，不会再低了——你就在全星网直播的飞行摄像机前撕掉这个面具，告诉他们你是个Omega，是我的夫人，但是你打得比我好，也比在场的绝大多数Alpha都好，把那些认为Omega开不好机甲的人脸打肿……所有人都会知道有一个Omega曾经在星盟杯的机甲比赛中大放异彩。”
受听到这个提议时并没有流露出惊讶，显然他早已想到这种操作了，但他摇摇头：“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我会有什么麻烦？”攻夸张地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我父亲是军机大臣，谁敢怎么样我？”
受望着他，轻轻笑了一声。
攻敛起那副表情，牵过受的手：“我担心的是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你会面临很大的舆论压力……”
受耸耸肩，颜色深黯的瞳仁中闪过一抹光，利如刀锋：“无所谓，我不听手下败将放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