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吸血鬼,网恋骗钱(91)
宁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方向盘的车边证实了这辆就是迈巴赫,但并不是靳伟的那辆。
不是不仅靳伟的车,后座主位上那双饶有兴趣看着他的眼睛还格外熟悉。
傅总……
完了。
宁尔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来得及关上的车门滴答渗雨,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傅、傅……”无礼地贸然闯入让本来就害怕的宁尔更加结巴。
“先把门关上。”
身边传来这个冰冷的指令,宁尔下意识乖乖听话关门。
雨声拍打在车沿周身,宁尔不敢再看傅宴舟,低头解释:
“傅总、我、我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我在等给我的朋友送钥匙,没看清上错了车……”
傅宴舟和前排的司机一时间都没说话。
尴尬。
没等宁尔再说什么,傅宴舟手上忽然动了动,他抬手,从脸的右侧,缓缓摘下那只黑色的口罩。
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伤疤从高挺的鼻骨一直贯穿到右侧脸颊。
“啊……”
宁尔没忍住低叫了一声,叫完之后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傅宴舟在他的惊叫声中不动声色地敛眸。
司机听到这动静,不动声色地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格挡。
宁尔难以克制地看着傅宴舟的脸,这张脸他曾在视频照片里看到过无数次。
帅是仍旧帅的,可也正因为太帅,这道伤疤如同一道拙劣的笔触,改变了一张原本意气风发的精致脸庞。
那天的惊险受伤,还是彻底改变了他吗?
“吓到你了?”傅宴舟沉声问。
宁尔感觉到了他被看到这副模样的低气压,努力控制住自己低下头,发梢有水珠在男人的注视下滴落:
“对、对不起。”
他小声回应。
“对不起?”傅宴舟的语气似乎有些诧异。
“如、如果我们当时再走快一点,早点遇到傅总,就、就不会被划到脸。”
宁尔的道歉真情实感,哪怕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看到被他救下的人仍旧伤痕斑累时,宁尔仍会忍不住自责,也许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他明明完全有能力的。
宁尔感觉到身边的傅总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把口罩戴回去,语气回归正常,无端地和这个男孩多解释了一句:
“这道伤会恢复。”
宁尔一怔,心里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你等的朋友,小朱的司机?”傅宴舟再度开口。
宁尔眼睛一亮:
“傅总知道?”
他知道靳伟,知道靳伟是他的朋友,那会不会,其实也有些了解他呢?
傅宴舟沉声“嗯”了一句。
“那傅总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傅宴舟的手指在车窗沿上轻敲了敲,余光瞥了一眼这个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少年:
“你叫什么?”
“我叫宁尔,今年19岁,当时能够见义勇为救了傅总是我的荣幸,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入职盛景,能够跟在傅总这样的优秀企业家身边发光发热。”
终于被他逮住了机会,宁尔一股脑把之前背好的说辞全说了出来。
傅宴舟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一下,眉宇间又松弛下来,故作有兴趣:
“是吗?你打算怎么为盛景发光发热?你现在的职位和职务,恐怕有点难吧?”
职位!
叮~
宁尔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小小的弦,在傅总说到“职位”两个字之后被轻轻拨出了余音。
经过大半个月的职场生活,宁尔这只小牛马已经完全懂这两个字的意味了。
宁尔眼睛亮了亮,喉咙发热,看着傅总的脸,没等他说话,忽然被傅总出言打断:
“下雪了。”
他的目光越过宁尔望向窗外,宁尔也猛地一扭头,窗外的雨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簌簌雪花,雪花很小很小,细碎的白色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宁尔第一次看到雪,趴在车沿上怔怔地看着窗外。
白色雪花轻轻飞舞,在盛景大楼灯光的映照下十分梦幻。
这是A市的第一场雪,宁尔顾不上自己还在傅总车上,偷偷拿出手机打开缘来,飞快地给舟先生发了条消息。
宁尔忍不住兴奋地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傅总。
傅宴舟的神色中没有任何波澜,下雪在他眼里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小朱今天送客人,你朋友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先回公司吧,钥匙我找人转交。”
傅总开口,宁尔也不死心眼地再等了。
反正傅总找靳伟,肯定比他自己找方便地多。
傅宴舟移开格挡,宁尔把钥匙交给秘书。
“那就真的谢、谢谢傅总了。”
傅宴舟的语气再度冰冷疏离起来,那种压迫感又来了,宁尔知道他应该下车了,正想拉开车门逃跑,车子忽然直接启动,差点把宁尔甩在后座上。
迈巴赫把他们带到了傅宴舟的私人地库,傅宴舟和宁尔下车,司机去泊车,宁尔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找、找电梯。”
宁尔知道那部电梯是傅总的私人专梯,其他人不能乘。
“乘这部吧,上去再换。”
傅宴舟穿着一身黑色长款呢子大衣,宽肩窄腰的身材和宁尔对比尤其显得高挑利落。
傅总比舟先生高一些。
宁尔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奇怪地想法。
傅宴舟看到这人明晃晃地看着自己发愣,出言提醒:
“不走么?”
“哦哦哦走、走。”宁尔赶紧也钻进电梯,恭恭敬敬地站在傅总身后,两人之间隔着好几个人的站位。
就像平时职员在电梯里遇到领导那样。
傅总才不管他在几层下,直接按下了98层。
“你怎么知道这里其他电梯的位置?”
电梯匀速上升,傅总随口问。
宁尔愣了一下,没有隐瞒:
“之前有一天晚上给靳伟,就是我朋友,朱总的司机送过一次东西。那天下雨,我躲雨,不小心走来过这里。”
宁尔看到他说完之后傅宴舟仿佛思衬了一下:
“哦,那天就是你啊。”
宁尔当然记得那天他就不小心按开了傅宴舟的电梯,后来傅宴舟还派人抓他,没想到他也记得。
宁尔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奇妙,他脸色微微发红,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傅宴舟,细声细气:
“傅总,这、这点小事您还记得呀……”
电梯在最后十几层时速度飞快,高速升空带来的失重感让宁尔有些耳鸣,不得不把指尖放在耳边轻揉。
“当然记得。”
一阵嗡鸣过去,电梯停下。
“因为那天大雨,我男朋友淋湿了,我很心疼。”
傅宴舟边说边关上刚刚看过消息的手机,眉眼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条消息变得温柔舒展。
门外似乎有人想帮忙按“开”,却被傅宴舟用修长的手指先按住了“关门”。
他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缓步往宁尔面前走了一步,头顶的阴影再度居高临下笼罩过来。
宁尔身体本能地缩紧,心跳紧张起来,两只手在背后紧扣着手指,就听傅宴舟在头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