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boss凭美貌误入高端局(155)
雷迦一怔,也说了一串数字给他。
“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罗荔紧紧捏着手机,心跳莫名加速。
那边,杰列欧一脸颓丧地走了过来,看样子侦查不怎么顺利。
雷迦站起身来:“我再去现场看看。罗荔,你……”顿了一下,“荔荔,你跟着杰列欧,让他送你回潘多拉吧。”
杰列欧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甚至立正朝雷迦敬了个礼,“好的长官!”
……
年轻的小警官,看上去也才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一头微卷黑发,有种青涩未褪的帅气。
和雷迦那种熟男硬汉不同,他和罗荔并排走在一起,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你的,你的魔术我也去看了。很厉害。真的。”
罗荔轻轻说了声谢谢。
他对杰列欧的印象不错。小警官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黑发黑瞳,听说也有着亚洲血统,让他感觉很亲切。
“我以前也爱看魔术,但是后来去了警校,就没办法了。说起来,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到这样的嘉年华来玩呢……”杰列欧挠了挠头发,“想不到,现在阴差阳错实现了。”
罗荔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想要破坏我的表演呢?”
“这个嘛……”
杰列欧作沉思状。
“你现在这么火,如果说谁最会妒忌你,大概就是同行了。不过呢,也不一定。”
青年苦恼地搓着下巴。
“总觉得,那个人好像也不全是妒忌你出名。”
罗荔连忙问:“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妒忌一个人,那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直接伤害他吗?就像对礼帽那样,直截了当地下杀手。”
杰列欧努力组织着措辞,可好像也没有一个完美的描述,能够准确地刻画出那个人的心理。
但罗荔能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对方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害他,而不是通过这些狎昵的手段。
“总觉得……”
杰列欧放缓了脚步,在夜晚嘉年华绚丽恢弘的灯光下,喃喃道,“那家伙好像很喜欢你呢。”
罗荔心脏一颤,抬起头来,潘多拉剧团的那顶红白帐篷就在眼前。
巨大的魔术剧场花牌上点缀着花花绿绿的彩灯,不远处,身着暗红色燕尾服和高顶礼帽的魔术师正在远远地凝望着他。
背光下,愚人的身形好像与地面上的影子连接在一起,如同一只虚幻不真实的鬼魅,被那身华丽的戏服包装着,仿佛油彩画报上突兀的剪影。
魔术师的酒红色长发随风飘拂,嘉年华沸腾的音乐声都慢慢被罗荔屏蔽在了耳朵外面。
出神之际,愚人迈步向他走来。
魔术师伸出包裹着手套的一只手,掌心向上,像是在邀请罗荔把手搭上去。
黑色的皮革手套让罗荔想到威胁信里的那张照片,他一阵毛骨悚然,过了很久,才忍着恐惧,缓缓握住愚人的手。
“多谢你送他回来,杰列欧警官。”
魔术师的音色相当华丽,杰列欧有一瞬间的呆滞,“……没关系,这是我分内的事。”
愚人轻轻点头,握着罗荔的手,转身走向剧团。
高顶的礼帽衬得男人身形愈发挺拔,罗荔的掌心不受控地跳动,指缝间溢出薄薄冷汗。
“木马好玩吗?”
罗荔的小脑瓜里嗡得一声。
愚人语气平淡地问:“赶马人戏团里,是不是很有趣?”
罗荔的唇瓣嗫嚅着,“我、我是……我不是故意……”
惊恐之下,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怯怯地抬起睫毛:“你是,看了我的表演吗?”
愚人没有回答。
直到剧团的帐篷前,愚人才把他的手松开。
罗荔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强行压着自己紊乱的呼吸,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帐篷帘子拉开,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正站在里面,面色凝重,神情冰冷。
罗荔诧异地与007四目相对,少年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了愚人。
高大的魔术师走到帐篷内的高脚靠椅上坐下,酒红色发丝从他的肩头倾泻而下,像是淋了一肩的血。
“魔术是一门需要纯粹热爱的活计,我不想任何利益纠纷玷污了它。”
“SEVEN,你违背了潘多拉的信条。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成为一位魔术师了。”
SEVEN沉默地听着,清俊面孔上也毫无波动,好像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我知道。我今天回来,就是想直面我的错误。不管您想要怎样处罚我,我都接受。”
罗荔心里咯噔一声。
魔术界的“疯王”,超级魔术怪人,极其严苛且近乎偏执的团长……这些头衔加注在愚人身上,从来不是浪得虚名。
他不敢想这个疯狂又怪异的魔术师,会怎样处罚SEVEN这个卧底。
只怕,手段会比战车还要残忍。
罗荔粉红的指尖捏得紧紧的。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开口道:“团长,小七确实做错了事。但是,他还没有给潘多拉造成什么实质的损失……更何况,他也是被赶马人逼迫的,所以,所以我觉得……”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只敢偷偷掀起一点羽睫,乞求般觑着愚人。
许久以后,愚人双手扶上头顶礼帽,缓缓将帽子摘了下来。
礼帽的空洞面对着罗荔。
“帽子里面,有可能掏出一把左轮手枪,也有可能掏出一朵玫瑰花。”
“你可以试试看。如果拿出了花,SEVEN仍然可以留在潘多拉,我既往不咎。”
顿了顿。
“……但如果拿出了手枪,我会用它击穿这个伙计的太阳穴。”
罗荔怔怔望着那空无一物的高顶礼帽。
他说想要救SEVEN,愚人居然就真的把SEVEN的生死交付在了他手上。
哭笑脸面具之下,魔术师的一切都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
罗荔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伸手过去,愚人就会凭空消失,只剩下他的戏服挂在椅子上。就像死去的礼帽一样。
在这样强烈的恐惧之下,SEVEN那句掺杂着怒气的“要选就让我自己选,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好像也听不清了。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罗荔已经把一只手探进了帽子中。
冷不防的,指腹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男孩惊恐地手一抖,紧接着,碰到了柔软的花瓣。
……一朵沾着新鲜露水的,娇艳欲滴的带刺玫瑰,就这样出现在罗荔的掌心。
帐篷内的灯光下,男孩两只小手并拢,握着那朵鲜艳的红玫瑰,因为恐惧而显得苍白的小脸,此刻也被玫瑰花染上了一抹红晕。
卷翘睫羽微弱地颤动着,惶恐又胆怯地抬起双眸。
愚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径直走过SEVEN。
“你的运气很好。”
“玫瑰花,送给你了。”
……
嘉年华的狂欢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逐渐归于寂静。
剧团学徒们终于把今日表演的道具整理完毕,回到帐篷时,仍然一片欢声笑语。
角落里站着令他们感觉到意外的人。黑发蓝瞳,容貌俊美,看上去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昔日眉眼间那种冰冷孤傲更加凸显。
虽然被取消了学徒助手的资格,现在只能在后勤打杂,但这样看来,还是没放下以前天才少年的尊严。
不知是谁使坏,一脚踹在了SEVEN的后背上。
少年脚步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回过头来。
蓝瞳冷冷地扫视众人,没说一句话,搬着箱子就想离开。
学徒们却不肯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区区一个叛徒,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