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点太极端了(205)
慧姬望向自己手里的陶方奕,她认真道:“你苦思冥想的东西还没有他随口一句话的杀伤力高噢,你不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陶方奕觉得不自在:“我不想跟你玩这个游戏了,我们能结束了吗?”
亡冷笑了一声,他知道怎么进一步让陶方奕愤怒,但很显然,他并不会跟慧姬分享这个知识点。
慧姬颓然地松开了陶方奕。
陶方奕落到地上,他开始使劲调整自己身体里的棉花。
“我当年……”慧姬缓缓开口。
陶方奕一边调整自己的身体,一边望向慧姬。
“我当年真的以为我会很开心噢。”慧姬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和那些人类女人是不一样的。”
“我可以披上新的皮,可以变成她们永远都成为不了的样子。”
“我和她们才不一样,我不需要仰人鼻息,苦苦挣扎,我可以成为被她们讨好的那个人哦。”慧姬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说,“以前她们里面有人喜欢我,有人讨厌我,但是等我披上王上的皮之后,所有人都必须喜欢我。”
陶方奕静静地听着。
“但她们好像也不是真的喜欢我。”慧姬低头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她们只有喜欢你才能活下去,你不想去了解她们,却希望她们成为你的解语花。”陶方奕摊开鼎足,“这不成立。”
“但是了解一个人很麻烦,而且了解了之后就发现那个人没有那么好了。”慧姬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所以真正的交心才难能可贵啊,因为这个过程麻烦,复杂,而且不总是让人开心的。”陶方奕说,“有一个人能跟自己交心,都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
慧姬:“我想要更多。”
陶方奕两根鼎足一摊。
慧姬无奈地笑了笑:“我又说胡话了对不对?”
“因为你一个都没拥有过,你才觉得一个不够。”陶方奕说,“人饿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吃进去,只有吃饱的人才知道自己的饭量在哪儿。”
“但我有过机会对吗?”慧姬继续问,“幽王后,还有其他有趣的美人和夫人,我有过机会去了解她们,也让她们了解我。”
“我有机会让哪怕一个人真正地喜欢我,我也可以喜欢她。”慧姬轻声说。
“但是你当时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啊。”
“那我想要什么?”慧姬不明白。
“我不知道。”陶方奕只是一个旁观者。
慧姬呆愣愣地张了张嘴,随后她说:“我也不知道。”连她自己都要搞不懂了。
慧姬只是觉得和那些美人平等地交流有些累,这些美人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对自己还不够好。
她想,也许她更厉害了,那些美人和她的相处就能更顺利。
可是她披上了王上的皮之后,那些人虽然会讨好她,却也多了好多的私心。
她们在防备,防备什么呢?
噢,慧姬压了她们一头,慧姬要开始压榨她们了。
她们的防备有必要吗?慧姬还是慧姬啊。
……从结果来看,大概是有必要的。
……
嗜血的美人披上了男人的皮,她一边笑着,一边用自己的新皮囊转圈。
她要做人上人了,她要做真正的万人之上的主宰者了。
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的了。
噢,不是她,是他。
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变成他的了。
王上捡起被血浸湿的冕服,周围的宫人在瑟瑟发抖,王上穿上冕服,他在笑。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猖狂。
忽然,一根银绳从天而落,那根银绳落到了王上的脖颈上,随后陡然收紧。
“啊!”穿着冕服,浑身浴血的王上被银绳吊了上去。
他在挣扎,可是没有用。
慧姬的双手死死攥着自己鬓角的银发,她的手在颤抖。
直到幻想里的王上不再挣扎,直到他失去呼吸。
慧姬松开自己的银发,幻想里的王上也终于摔在了地上。
慧姬的呼吸逐渐粗重,她的嘴唇在颤抖。
“我还是杀了他了。”慧姬说。
“谁?”陶方奕只看到慧姬忽然紧张,忽然抓住自己的头发,最后放松了身体。
“徐远,我还是把徐远杀了。”慧姬扯了扯嘴角。
“没有啊,他只是住院去了,哦对了,他的腿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瘸。”陶方奕说,“正好可以骗他说你收走了他的腿。”
“不,我杀了他。”慧姬闭上眼睛。
陶方奕和亡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听明白。
“我杀了他。”慧姬还在喃喃自语。
第102章 新的缘分
不知为何被打进医院的徐远还在思索自己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某条手串在打斗中被扯坏了,珠子散落在斗殴现场,而串起珠子的绳子却离奇消失了。
当然,没有任何人在意那根绳子的去向,徐远最近在脑海里疯狂思索自己和那个人认不认识,看那个人的架势,似乎是准备活生生把他打死。
警察也没查到那人的情况,甚至查监控都没查到那人往哪个方向去了,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而目的就是为了把徐远打一顿。
徐远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很快也顾不上纠结这些了。
因为他接到电话,他的朋友告诉他,他的妻子和大儿子出了车祸。
那只鬼收走了他们的命。
徐远放下手机,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在懵了一会儿之后他起身要往那家医院赶,护士试图拦下他,问他发生了什么。
徐远只说自己的家里人出了车祸,这时候徐远有些恍惚。
这下他真的了无牵挂了。
但是他忽然又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呢?
徐远一瘸一拐地走到医院门口,他在原地站了好久。
他该怎么去那儿?
哦对了,司机,他得给司机打个电话。
徐远站在原地,他终于把所有能交换的东西都交换出去了,现在他什么束缚都没有了。
他该笑,他该兴奋。
他应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啊,他自由了!
徐远上了车,司机很沉默,显然,司机认为家里接二连三的状况让徐远的精神崩溃了。
徐远透过后视镜观察司机纠结的表情,他记得司机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这个人是不自由的,他被紧紧地捆绑在某个固定的身份上,不得不承担责任。
“你的妈妈最近还好吗?”这个司机的母亲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她得了阿兹海默症,弄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司机很无奈:“就那样,她一直觉得我才六七岁,一天到晚惦记着接我放学。她不认得我了,我小女儿最近剪了个短头发,她居然把我小女儿认成了我。”
“她一天到晚念叨着过去那点事。”司机说,“照顾这么个老人真的很费心神,但有时候听着她说的那些话,我又有点想哭。”
“她一直在重复,一直在重复,重复得人都有点烦了,我女儿压根没经历过,我女儿总会抱怨说奶奶把那些事重复了有一百遍。”司机沉默了片刻。
随后司机开口说:“但是哪一天她真的走了,没有人会念叨,也就没有人记得了。”
徐远的手猛地攥紧,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我小女儿还以为我生下来就是个快三十岁的人,哈哈哈。”司机笑了笑。
“什么叫生下来就是个快三十岁的人?”徐远觉得这种说法很搞笑。
“因为她认识我的时候我就那么大了。”司机还在笑。
徐远也干干巴巴地跟着笑了两声,他看到司机的脸色忽然变了,司机似乎觉得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
不该说什么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