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鬼AI标记后封神了(74)
就按着组织负责人给的地址,从老城区一路穿行,左拐右绕,到了一片新街区。
米塔人把这里叫做“灰市”。
它卡在老城区和新城区之间,两条街外就是警局,法治与混沌在此微妙地共存。时不时也有扫黑扫黄的来,但风声一过,店铺重新营业,一个比一个亮丽、正经,尽管谁都知道背后不干净。
商应怀要去的是一家私人诊所,就明晃晃开在街道中间,名字叫“美容管理中心”。
医生是做基因微调整容的。
术业有专攻,商应怀联系地下组织,找到了专做基因微调的医生。
每个星系的地方法律不同,在米塔星,基因微调是允许的,虹膜、指纹、DNA不能碰,其他的细节,比如脸型、肤色、痣、骨骼线条,可以进行有限次数的调整。
“哪里不满改哪里……您问副作用?”
现在是白天,诊所没什么生意,只有几个感冒输液的。听商应怀问基因微调,医生眼睛一亮,压低声音:
“既然您是那边介绍来的,那我说个实话,什么手术都逃不开副作用,看大小罢了……”
医生说,基因生物检测的结果最快也得晚上出来,他热情地推荐整容药剂,打一针,几分钟的事。
商应怀用的是假脸,没有整形的需求,但他也没有直接拒绝。
医生察言观色,明白了什么,又好像误会了什么。
“原则上,我们是不改虹膜的,但如果您有特殊需求,比如隐蔽身份……我们很愿意通融哦。”医生疯狂暗示,就差直说“逃犯整形业务找我哦”。
商应怀问:“基因药剂能不能自己打?”
医生说:“原则上不行。”话虽如此,他轻车熟路抽出一本小册子,标明药剂的注射部位和方式,背面还有不同肤色、体质的适应建议。
商应怀微微心动。
魔根对他发的赏金挂在暗网首页,一天一个价。最近赏金已接近破亿。如果能改掉关键特征,比如磨骨、换皮、关键特征修改……
他正想开口,身后忽然罩下一片黑影。
医生吓得茶水一泼,差点就叫了保安:门外门口有十几个报警器,怎么没起用?医生先卖了个笑脸:“这位大哥,您是哪一路的?”
宁一安静地走进诊室,顺手带上门,站在商应怀身边。
“我家里的。”商应怀说。
如果宁一现在在机械猫狗身体里,这话不会有任何奇怪。
但宁一现在是个人。
医生说话一顿,眼神微妙。
宁一不动声色地站在边上,看着商应怀手里的整容单,只说了一句:“先生的资金目前归我管理。”
医生:“?”
商应怀:“?”
医生的嘴角抽了两下,得,还没手术,家属已经打过来了。“合同要家属和本人签字,家属不同意,我们医生也是不建议的哈。”
商应怀:“你那合同有法律效力?”
医生眨眨眼,诚恳道:“没有,但做事要讲一个仪式感。”
半路杀出一个宁咬金,让商应怀的医美大业胎死腹中。
虽然他本来也只是一想,第一基因药剂很贵,他现在身份不该能拿出资金;第二,微调技术还不成熟,出了问题没人兜底;第三,他对涉及基因的改造,本身也持消极态度。
多问医生几句,只是好奇罢了。
只是现在被宁一挡回去,有点懊恼,更有些被反客为主的错愕。
出了问诊室,商应怀没有马上离开诊所,坐在角落,透过玻璃墙凝视外边,故意装沉思,好像对改造恋恋不舍。
其实他在想自己的钱。
账户里的钱商应怀也就知道个数字,理财经验实在有限,上次还是贸易战买黄金,买完就跌。所以他自觉当个甩手掌柜。
甩手掌柜发现自己反被甩脸,不是掌柜,有些悻悻然,更多的是困惑——宁一管他整不整脸?
“至少给我个理由。”
他倒不会觉得宁一对他的相貌有偏好,人类的容貌对AI来说,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果然,宁一说的相当客观:“您没有改造的必要。全息覆面已经能瞒过人眼,其他电子的眼睛,我会替您屏蔽。”
他不说电子眼,商应怀还想不起问下面这茬——
“你怎么找到我的?”商应怀狐疑。身上他用透视查过,没追踪器。“你把米塔的市政黑了?”
“只入侵了一分钟。”宁一说。
“打住。”商应怀掌根摁住太阳穴,发现自己可能真有整形的需求,主要是,得和这没道德无法纪的AI撇开关系……
“我不是怕监管部逮你的尾巴,你的能力我相信,”商应怀给完甜枣打棍子,说,“但我希望在日常情况下,你能更像人一点。”
空气安静了一瞬。
“等等。”商应怀示意对面噤声。他现在耳力极佳,清楚听见玻璃墙外的异响,启用透视,只见诊所边的小巷里,两个人抬着担架,往巷口的面包车上赶。
担架上是一个裹尸袋。
里边的人,商应怀透视能看见他的脸,侧脸有个大痦子,脸上没有什么伤,青紫都集中到上半身。
但在裹尸袋被运进面包车后,透视失效了。
这种情况,商应怀只在透视军方义体时碰见过,代表一辆这看起来普通的面包车,车身的精密度堪比军方。
又是运尸车。商应怀很难不联想到废星的运尸车……这些公司,是不是都一个套路?
面包车行走在主路上,速度不快,外壳干净,没有贴广告或者车辆来源。
护士经过,被商应怀拦下,“请问下,您知道外边这面包车是哪里的吗?”
护士说:“知道是知道……”
商应怀摸出一张纸币递过去,护士迟疑了下,看着钱,又看了看商应怀,说:“是拳场接送选手的车,经常在这一片活动。”
商应怀又递去一张纸币。
护士好像一台饮料机,收钱才吐点有用的:“有实力强的拳手,不会签固定拳场,很多人有案底,白天不好活动,但得跟老板碰头,就有车把他们接到晚上要去的场子。”
等护士走了,商应怀说:“来活了,跟踪这辆车。”
宁一问:“我现在可以不做人了吗?”不等商应怀回复,他马上说:“定位成功,跟我来。”
商应怀留了医生的通讯方式,基因检测出结果后,让对方联系他。
面包车没有开出“灰市”的范围,最终停在一处酒吧前。
灰砖砌成的外墙上,贴满“私人健身”“垃圾清理焚烧一条龙服务”“内骨按摩”小广告,让这家清吧都显得不太清白。
但看里边,酒柜、调酒台、小沙发,脱落的灰墙纸,似乎就是家普通老酒吧。
宁一说:“入口门禁设在外框内,有身份验证的环节,警报条延伸到地下,监控接驳的是内网,需要时间破解。”
商应怀正在看门牌号——和平街,3-61。没错。
是宿安中午刚发给他的、地下拳场的地址,不是什么实验所或者公司。
……面包车运一具尸体到拳场做什么?
白天的酒吧居然不算冷清,一些人缩在角落,挂着心照不宣的笑,酒精因子在空气中发酵,灯光暗淡摇晃,烟味与汗味交织,沸腾出躁动的氛围。
商应怀进门后点了一杯酒,然后,追着一个侍从,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