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宝(342)
麻了,作为一个老百姓,谁知道城市市长是谁啊。
不过眼下的情况有点特殊,邓龙不禁面色一白,一口气绷不住,“孙楠宸他爹是副市长???”我的天啊,难怪孙楠宸那般有恃无恐的嚣张,这些天他居然跟这样的人物作对,邓龙喉口感到一阵阵窒息。
包打听摇头:“不是真的市长,孙迟鹏是一介商人。”
“……”你他爹的要不要大喘气,邓龙朝他怒目而视,他张开嘴,发现自己刚刚太过震惊,将口腔咬出血了,一小圈铁锈腥咸把牙齿都染红了。
包打听不忍见血:“你别激动,人家虽不是市长,可背地里有‘副市长’的称呼,你知道为什么吗?再给我一桶面,我给你细细说来。”
“……”你他爹的奸商!
一桶又一桶,你到底要多少桶!
要是监狱里能使用手机,我就自己查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功得到了想要的物资,包打听也不吝啬情报,“上个世纪末,孙迟鹏涉黑发家,也要怪当时互联网不发达,当年许多事情,如今查不到了。孙迟鹏的身份是商人、慈善家、本地富豪……你只需要知道,孙家在江州市有钱有势几乎一手遮天!而孙楠宸是孙家独子!”
这话说得,邓龙心下大骇,如坠冰窖,难怪狱警全部倒戈,为对方大开绿灯,原来是他太年轻了。
随着真相的揭露,死寂陡然蔓延了整片地方。两人之间,安静得落针可辨。
“那我……”邓龙脸色难看,他已经死心了,绝望骇然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层层包裹。眼前的男人,仿佛在短短数秒体会到了残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人间远没有那么残酷,如果执法者全部都被腐蚀了,我们俩怎么会进来,孙楠宸怎么会锒铛入狱?那小子只敢在D区乱来。”
邓龙一怔。
包打听冷笑一声,“我反复入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见不得这种伤天害理的龌龊事,这孙楠宸入狱前,最严重的可是把人膀胱都踢爆了。”
从此这个社会多了几个生活无法自理的残疾人。孙楠宸不是打架,简单一句故意伤害罪,概括不了他的罪行累累,他随随便便因情绪泄愤出手,毁掉的是别人的人生。
“你不是没有举报途径,你去找那个姓孟的学生仔。”包打听承认,千帆过尽后,自己有时候也喜欢那个调调:他怕看见这个社会,热血的人开始选择了屈服忍让,仗义执言者变得明哲保身,挺直腰杆者变得奴颜婢膝,勇者变成懦夫,所有人被迫噤声……
悲剧令人念念不忘泣不成声,奈何这个社会从不缺悲剧,有时候多一点大团圆大欢喜的结局不好吗?
这个世间就该多几个舍得一身剐,敢把犯罪拉下马的理想主义者。思及此,包打听愿意为邓龙指点迷津。
邓龙对孟冬臣很怀疑,“找他?一个进监狱采访的学生,他有这个影响力?”
“他肯定没有啊,他爹也就一个驻M国外交大使,常年都不回国,可他一手创建的社团和朋友有。”
“???”这话把邓龙说糊涂了,他主动递过两根王中王,“仔细说说。”
“哎我今年再一次入狱的你也知道,这一年江州市可太热闹了,发生了不少大案,我从去年九月、十月的事情说起吧……”
邓龙听了一耳朵的典型案子,听了半天意犹未尽,等到包打听说到十一月的事情,他才猛地惊醒:“爹的,你屁话少说!这些事情跟孙楠宸有什么关系?”
我给你方便面和王中王不是让你给我讲故事的,这些故事可以改天再讲!
包打听拍了一下大腿:“我在说啊!怎么跟孙楠宸没关系呢?我刚刚说的两起案子,你印象最深的人是谁?”
邓龙严肃面容:“那个叫崔谢尔(treasure)……哎取什么洋名,我拽好几遍都不会发音。”
“对了!就是他!他可是揭露了不少事情!”包打听用浓浓口音的江州话,兴奋道:“把孙楠宸送进监狱的,正是他!treasure能揭露孙家的犯罪,把孙楠宸送进监狱,自然能送第二次。根据互联网情报,那个姓孟的小子,跟treasure是好友关系。”
这、这、这是什么缘分!?
邓龙满脸的匪夷所思,抽丝剥茧发现这个联系后,他死寂的心忽然活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邓龙去找了孟冬臣。
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拦在了孟冬臣面前。孟冬臣一开始吓了一跳,监狱长禁止他进监狱做课题研究正是如此。入狱的犯人,人人皆有不俗的犯罪履历,性子要么穷凶极恶要么不知悔改,很容易伤到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孟冬臣还以为自己要遭殃了。
谁知道,邓龙站在他面前,克制地与他保持了一米多的距离,沙哑地呼出一口气,神色似乎紧张又期待,“您是孟先生吧,听说您最近要离开监狱了,能不能在临走之前,也采访我一下?”
邓龙满心以为,自己的建议会被接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给自己的板寸梳了两下,又动手整理了一下蓝色囚服,确保自己从衣领到裤子没有一丝皱褶,在摄影机的录制下看上去精神。
如果孟冬臣没有进监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这是犯人唯一跟外界交流的途径。
偏偏孟冬臣进来了,这一切恐怕是天意吧。
让他来揭露这被腐蚀的阵营和人世间的特权,让世界少一点绝望。
谁知道……
孟冬臣打量了邓龙两眼,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缓缓开口婉拒:“对不起,我的采访早就结束了,明天一早我便会离开了,这会儿必须回去收拾东西,不能够采访你。”
什么,这么快!?
邓龙脸色猛地僵住震动,冷汗直冒,他计划得好好的,准备在采访时将一切和盘托出,唯独没想到,大家都说孟冬臣要走了,可对方离开时间比他想象中快。
明天要走,今天自然没有行程。
见孟冬臣抬腿要离开,仓促之间,邓龙想也不想伸开双臂,抓住了孟冬臣,“孟先生,请给我一次机会!其实我不是想采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这一发展堪称风云突变,狱警被惊动了,好几人朝他走来,朝他大声呵斥。
邓龙的眼神充满哀求,“如果不行,你能不能告诉你那个叫崔谢尔的朋友,他神通广大,一定知道蓝泊山监狱里发生了什么!”
孟冬臣错愕不止,崔谢尔?
谁啊?他朋友众多,可朋友之中有一个姓崔的吗?
陆鸣很快来了,他脸上充满怒意,他盯着邓龙,目光锐利得像刀子,刚硬抿直的唇角泄露一丝不悦。
他想也不想,手持警棍打在邓龙的手背上,“第两百三十七号囚犯,你要做什么!?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进监狱的吗,你现在的行为涉嫌了袭击民众。”
天知道,邓龙去找孟冬臣,他的心险些跳出了喉口,神经高度紧张。
他不知道,邓龙去找孟冬臣做什么,是真的为了采访想出名想疯了,还是……
想到这里,中年狱警脸色铁青,他不声不响地看了邓龙一眼,似乎想探究出什么,不给两人交流的机会,他强行把邓龙带走:“老实点!”
张如英也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孟先生,我不是告诉你,要有狱警的陪同,才能在监区行走吗?”
狱警全副武装。
孟冬臣不过是普通人。
孟冬臣也发现他大意了,连连点头。
在两名狱警陪同下,他转身回了楼,没有任何反应。
陆鸣深感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而选择赌一把的邓龙,从这背影看不出什么,孟冬臣甚至一眼也没有回头看他,邓龙眼神里的光猝然一下熄灭了,渐渐黯淡下去,再也承受不住般,他以手掩面,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大家以为孟冬臣受了惊吓,实际上他并没有,他坐在自己的桌上,没有收拾行李,而是一直在想“崔谢尔”是谁,他努力念了几次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