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会放过你(34)
徐武星踢了一脚凳子,把书包摔在地上,不服气地坐了回去。
江橘白在意向表上签了字。
他最先从后门走出教室,穿着湿衣服难受,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学校的篮球场还有几个人在拍着篮球,其中就两个人穿了球服,另外几个都还穿着校服。
看见江橘白从旁边路过,穿着13号球服的男生高举着篮球,“江橘白,这么早就回家啊?”
江橘白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着什么急,打场球了再回去。”对方朝他高喊道。
“不打了。”江橘白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他说完后,没过多久,球场上的人似乎咒骂了一句什么,接着直接扬球朝他脑袋砸过来。
江橘白偏头躲过,他目光落在掉在跑道上的篮球上面。
镇上高中教育水平太次,家长大多素质差,整体环境偏下偏下再偏下,学生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江橘白都忘了自己跟多少人打过架,有的人你但凡多看他一眼,那就是惹到了他。
换做以前,江橘白捡起篮球就砸回去了,可现在……
少年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在手里转了一圈,他蹲下来,刀锋直接全部插入篮球,篮球泄气的声音,也是篮球主人在心底无声尖叫的声音。
“我草!”
“江橘白你他妈的敢!”
江橘白站起身,一脚就把瘪了的篮球踹了回去,“我为什么不敢?”
“再敢举着篮球到处扔,漏气的就不是篮球了。”江橘白冷冷地看了他们这群人一眼,收了刀。
球场上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妈的背了人命还这么屌,屌毛屌?
但江橘白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更难搞,他们骂人也只敢在心里骂一骂,真要冲上去,他们怕这小子发起狂来挨着挨着捅。
徐马克这杂种又他娘的传假消息,合着又被耍了?
看着江橘白离开的背影,13号恨恨地把篮球一脚踹飞了,“他妈的!”他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
“海哥,怕什么?反正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开始住宿,到时候都在学校里,我们一群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
“就是,到时候叫上徐马克他们,一块,弄死他丫的。”
“徐什么马克?那也是个几把玩意儿,坑老子不止一回了!”徐丹海吼了众人一声,身后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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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回到家,同江梦华和吴青青说了要住宿的事情,两口子举双手赞成支持,不过江梦华不理解,“你又不爱学习,住宿不是多此一举吗?”
“……”
吴青青拍了江梦华两下,“小白肯定是要学习的,小白,对不对啊?”
换做以前,江橘白早就翻白眼了。
就连江梦华都坐等看吴青青笑话。
结果眼前的少年居然“嗯”了一声,还从书包里拿了几本资料出来。
江梦华不可置信,他把几本资料拿到自己手里,“物理?数学?英语!我没看错吧,你自己买的啊?”
“不是,陈白水送给我的。”江橘白随便江梦华怎么想,他心中毫无波澜,还上楼去换了身衣服。
“你别说,陈白水这个班主任虽然是城里调来的,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也不偏心。”江梦华感慨道,他看着在厨房里找东西吃的儿子,只觉得这个叛逆又爱惹事的家伙说不定真能被这个班主任送个光辉前途。
吴青青也连连点头。
但吴青青心里分明还装着别的事,他拉住了端着一盆葡萄过来的江橘白,“我听于敏丽隔壁的君儿说昨天看见你去了于敏丽家,怎么回事?”
江橘白把葡萄皮吐在手心,“我出去走走,顺便买了袋水果,去看望李小毛他妈,送了水果之后我就出来了,怎么了?”
吴青青松了口气,“我是怕,怕于敏丽上吊跟你有关。”
她倒不是觉得江橘白会杀人,她自己儿子她自己最了解,就是爱摆酷,其实善良得很,她就是怕……怕是那些脏东西又出现了。
见江橘白没说话,吴青青自顾自说起来,“我也是听君儿说的,她说她那天去还几个碗给于敏丽,结果一进门,就瞧见于敏丽吊死在了房梁上,舌头掉出来那——么长!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李小毛被水泡烂的尸体就立在堂屋里!!!”
她说着说着,脸色都白了,“你说,她怎么想的?不好好把孩子下葬,还把他放在堂屋里,再舍不得也不能这么干啊?”
江橘白吃着葡萄,乍然看见了在桌子底下睡觉的大黑。
“它回来了?”
大黑这些天都不在家,就饭点回来一趟,见着江橘白就狂叫。
“不仅回来了,还长胖了。”吴青青说道,“你还有心思关心狗,你听我跟你说啊,这段时间,别往李小毛家里去了,他家现在肯定不干净,你体质本来就不好。”
“知道没有?”吴青青一看江橘白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狠狠掐了江橘白一把。
“知道了知道了。”江橘白把手里的葡萄皮丢到了垃圾桶,“我去看看阿爷。”
“你最好也少跟你阿爷接触,他神神叨叨的,说不定你体质招那些东西,就是因为他。”吴青青一扭头,就把江祖先之前为江橘白做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她眼里,江祖先跟她不是一家人,江梦华和江橘白才是,但要说她有多讨厌江祖先,也谈不上,她只是没法把老爷子当成自家人。
更何况,她在医院生完江橘白回来,江祖先就端着一碗符水泼了她一身,简直是把她当妖怪了,让村里人后边几年讲了好几年的闲话。
江橘白没听,大黑摇着尾巴跟上了他,但并不像以前一样贴他蹭他。
“阿爷,吃葡萄。”江橘白把整盆葡萄放到了江祖先手边,还把情书送了过去,把在学校遇到的事情也给老人说了。
老人把情书展开,从香炉里捻了一小撮香灰撒在情书上,没有动静。
江祖先把香灰倒回了香炉里,说道:“多半是你那鬼父,就是徐栾,提醒你不要谈恋爱。如果是别的东西,这张纸会烧起来。”
少年脸色变得复杂,他回想起自己今天的心惊肉跳,“所以他故意吓我?”
“这算什么吓你?它要是真吓你,你现在已经没命了。”江祖先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样子,说完后,他翘起嘴角,又换了副帮亲不帮理的表情,“不过——它也奈何不了你,顶多吓吓你。你们可是做了契的,它要是取你的命,那天就要收了它的命。”
“它连这种事情都要管?”
江祖先:“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写了护你健康无忧,长命百岁,没有具体到这些小事上。”
江祖先:“可能这就是它的行事风格?就算是跟神做契,不同的神也是不同的风格。它既然是恶鬼,想必就更加难以揣测,只要不是害你,你无视就行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对不正常的现象做到无视。
江祖先揪了颗葡萄。
“你吃饭没有?”江橘白问道。
“之前吃了碗面。”
“晚饭你下楼,我们一起吃。”江橘白看着桌子上方墙壁上那颗发黄的灯泡,决定等会再去小卖部给江祖先买颗瓦数大一点的。
江祖先摇摇头,“我不去,去了你爸妈又不高兴。”
“葡萄你吃着吧,”江橘白站起来,“晚饭我端上来跟你一块儿吃。”说完后,少年走下阁楼,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哀叫。坐在昏黄里的老人,眼底的泪光也昏黄。
大黑跟着江橘白一块走下了楼,在转角处,江橘白忽然停下来,想要伸手摸摸大黑。
大黑立马就呲开了牙,摆出进攻姿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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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祖先一块吃完晚饭,江橘白出门买了两颗灯泡交给江祖先,洗了澡才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