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掌门一起看世界(98)
连梁小飞都跟着心疼。可是这么小的小宝宝,他连哄都不知道怎么哄。
云善今天遭了罪,妖怪们疼他,又将他整日抱在怀里。
从医院里回家,已经到中午。他们路过菜市场顺便买了菜回来。昨天挣的钱多,梁小飞也很大方,比平日多花了200块钱买肉。
梁小飞打算今天就在家休息,不去市里卖瓜。吃完饭后,就和妖怪们一块上楼午睡,迷迷糊糊中接到杨虎的电话。
“喂?”
“是梁柏吧?”杨虎的声音有些疲惫。
“是。”梁小飞说,“上个月的钱还了。这个月还没到还钱的时候。”
“我知道。”杨虎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你手里现在有钱吗?我家里人住院了,需要些钱。”
“人在ICU住着,每天要花一万多。”
“我手里的钱都拿出去投资了。”杨虎的投资其实就是买欠条。
“你手里要是有钱的话,你看能不能提前给我。”杨虎说话很客气,完全没有当天来要账时的嚣张。
上次还了5000块钱,又花2000买了个九成新的平板,加上这几天挣的钱,梁小飞账上是有8000块的。
“钱不是我管,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一会儿我问问。”梁小飞并没有马上答应杨虎。他得问问妖怪们的意见。
“好的,好的。我等你消息。”杨虎挂了电话,颓然地坐在带来的小塑料凳上。高大的男人缩成一团。
“虎哥,咋样?梁柏怎么说?”刘同蹲在地上焦急地问。
“说是不管钱,得问问。”杨虎听梁小飞这么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要不再找东东借点?”刘同小心地看向杨虎。
“不能找东东。”杨虎马上拒绝。“东东也没多少钱,他已经拿了两万块出来。再拿钱,他媳妇儿该和他吵架了。”
“那院长妈妈怎么办?”刘同难过地轻声问。
“咱们手里的条子,就数梁柏家以前最有钱了。剩下的更催不出来钱。”刘同一脸茫然地问杨虎,“虎哥,咱们该怎么办?”
杨虎也很茫然,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弄钱。
下午两点多,花旗他们睡醒。坨坨把云善抱下楼看电视。见到梁小飞已经坐在那了,坨坨把云善交给梁小飞,自己去厨房冰箱里找了根奶油冰棍。
云善还在睡觉,捏着小小的拳头,嘟着小嘴巴,十分乖巧。梁小飞看他现在睡得这么乖,完全没有上午张着小嘴吵得人脑袋疼的样子。他轻轻戳了戳云善的小脸,软软的触感让他心都快化了。
花旗刚走下楼梯,梁小飞就把中午接到杨虎电话的事情说了。花旗听说杨虎是要钱救人的,赶紧让梁小飞把钱转过去。
“你那还有多少现金?”梁小飞想着他们的钱要是多的话,可以转1万过去。
花旗回屋,从衣橱里找出放钱的盒子,拿下来当着梁小飞的面点了一遍。一共有3700多现金。
梁小飞在心里算了账,8200加3700是1万1千9,转一万过去,他们还剩1900块,差不多够明天早上三车西瓜的钱。
把账算明白,梁小飞把云善交给西觉,回屋找了包把现金装上,出发去镇上的银行。
坨坨已经打开了电视,还是音乐频道,里面唱着《大花桥》。坨坨听着觉得还可以,舔着冰棍,开始跟着音乐晃起来。
刚把钱存上,梁小飞站在银行大厅里立马转钱给杨虎。
他刚推开银行大厅的门,杨虎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谢。谢谢。谢谢。”杨虎激动得一连说了三个谢谢。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这钱太重要了。”
杨虎拿着手机走到楼道尽头的窗户前,看着楼下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车子。他缓缓地开口,给梁小飞讲了他的故事。
“我以前在孤儿院长大。”
“我原先在家排老四,家里觉得养不起,要把我送人。”
“那会儿家家都好几个孩子,没人愿意要我。”
“我爸妈后来听说隔壁县里刚办了个孤儿院。他们带我走了整整一天,把我放在孤儿院门口。”
“那会儿孤儿院才刚办,只有一个荒凉的大院子,一整排大仓库,有个很漂亮的院长妈妈。”
“一开始只有我和院长妈妈。我每天都能吃饱,和院长妈妈一起打扫卫生,在院子里种上菜。日子过得比在家时都好。后来很多好心人给我们捐了东西。我们有了床,书桌,课本,也有越来越多的小孩子。”
“那里我最大,别的小孩都管我喊哥。孩子太多,要花钱的地方自然就多。我们天天跟着院长妈妈种菜,做手工。小时候要糊纸盒子,糊一个一分钱。那会儿整个孤儿院3岁以上的孩子都要糊纸盒。”
“院长妈妈攒了些钱送我们去上学。我不是学习的料子,小学毕业就出来混社会,字都没认全呢。在孤儿院呆了几年,到15岁,我听说去南方打工挣钱,就偷偷跑去南方。”
“我没文化,找不到什么工作。一开始就干苦力活。干了有一年半,就跟着认识的人开始给人打工,干催债的活。”
“兄弟,我是粗人,要钱的时候粗鲁,上回的事你多包含。”杨虎说到这给梁小飞道了歉。
“没关系的。”梁小飞握着电话,站在树荫下静静地听着杨虎继续讲述。
“以前科技没那么发达,催债就几种手段,在家里大门上涂油漆、往门口扔死老鼠,跟踪人家家里小孩,半夜去敲门。其实就是吓唬人,放放狠话,也不干啥。只要横,人家就怕,这钱慢慢地就好要。干了几年,倒是让我手里攒了些钱。”
“我在南方呆了五年,到我20岁的时候回来了。”
“我记得,我给院长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买了东西,大包小包地背回去。弟弟妹妹们都很高兴。院长妈妈看到我却哭了。”
“她说她天天想我,就盼着我回家,怕我在外面受苦。”
“那时候我决定,我不去南方了,我就守在家里。”
“我没本事,在南方也没学会什么。唯一会的就是催债。回来后,还是干起了老本行。那时候年轻气盛,也遇到过硬茬,双方打的鼻青脸肿。”
“后来,小同上到初中后也不念书了,出来跟我干。我想着,以后我那些弟弟妹妹们要是都不读书了,以后干啥?”
“后来我就想着自己单干,这样以后弟妹们不读书了,跟着我也份工干。”杨虎嗤笑,“那会儿眼皮子浅,觉得有份工作,能混饱肚子就是好事。”
“后来院长妈妈知道我在外面干这些事。她说我是好孩子,要走正路子。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厉害,我都为下面弟弟妹妹们想好路子了。我就梗着脖子和她吵架。”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以前听她说过,她家老早以前很富裕,爸爸是个科学家,妈妈是老师,丈夫也是个科学家。她脾气很好,常常看书,对我们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院长妈妈拗不过我。她让我别伤害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人有困难也别催那么紧,谁都会有困难。她是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可是她哪里知道除了实在没钱的,还有老赖。对付那种老赖,态度软一下都不行。”
“我答应了她,不为难别人。
“后来我每个月给孤儿院3000块钱。3000块钱养30多个孩子,根本不够用。但是院长妈妈还是变着法子地给孩子们做吃的,隔上几天还给孩子们买肉吃。”
“要是遇到孩子们头疼脑热需要去医院,院长妈妈得分外问我拿钱。我手里得攒着钱做生意。生意慢慢做大,我就能带着大家过更好的生活。”
“我手里的钱越来越多,每个月给孤儿院的钱也越来越多。现在我一个月给9000。”
“小同谈了个女朋友,我见过,特别好,特别善良的女孩子。她一点都不嫌小同是孤儿院长大,没钱没房没车。她还常带吃的去孤儿院,帮着一起带孩子。见到我也笑眯眯地跟着小同一块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