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天师超度了无限流系统(139)

　　小唐取出怀中的骨头，进入了奥唐的第二段回忆。


第113章 【黑精灵族的罢黜王子（30）】
　　不同于第一次在暗夜森林中遇到手骨的情况, 这次小唐能够抵御黑气来袭的速度，并将其逼回骨头内, 自由控制读取记忆的时间。
　　眼前的画面变成一片昏黄的天空，有讥讽声在耳边响起。
　　“快看那个白矮子哈哈哈，没爸没妈的孤儿，是最下等的贱种！当奴隶我都嫌脏！”
　　“还妄想进入皇家高等精灵学院，我看他是做梦，分不清现实和虚假哈哈哈哈。”
　　“快上去踹他一脚，让他明白什么叫现实！”
　　三个身材魁梧的黑精灵靠近奥唐, 他们身上穿着深绿色的制服，胸前还有统一的徽章——蓝彩初等精灵学院。
　　奥唐蜷缩在角落，身上的制服破烂脏污，胸前的徽章被踩得稀巴烂, 被他捏在手里。
　　他不发一言，有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痛感与情绪同步传至小唐，此刻的奥唐浑身巨痛, 但情绪却平静, 他盯着这几人的脚, 眼中神情麻木, 似乎早已熟悉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微泛黑，大批学生穿过小巷所在的位置朝校门口走去, 殴打奥唐的三人才骂骂咧咧地散了，转身融入人群。
　　有很多人看到倒在角落里的小唐, 却无一人上前搀扶, 大多面带厌恶。
　　少部分人的目光中带了同情，但他/她们知道奥唐的身份, 那是整所学院中唯一的白精灵族，要是敢上前帮助，明天挨揍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境内暴乱的白精灵族不是逃走就是被抓了起来，这名在黑精灵家当奴隶的白精灵已经足够幸运，至少没在扫荡中丢了性命，甚至还凭借其主人的财富顺利入学。
　　“教授刚才在找他，要不要说一声……”
　　“你疯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他会被记旷课的，而且成绩不领都没法毕业。”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现在去帮他，别说毕不了业，连命都保不住！”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那我去跟教授说一声吧。”
　　奥唐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彻底降临，冷风也变得刺骨。
　　他的身躯无法动弹，身上布满了已经干涸的黑红色血迹，疼痛感在寒冷的麻痹下削弱了许多，但头也跟着发昏，只觉天旋地转。
　　有不悦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要不是有学生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躲在这里。”
　　是查理老师的声音。
　　奥唐想要抬起头，可脑中昏沉，肢体内一丝力量也挤不出来。
　　“这就是你对待教授的态度吗？”男人的声音明显阴沉了许多，神情也变得不悦。
　　奥唐没吭声，实在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无法发声。
　　查理教授神色冰冷：“我的学院欢迎聪明听话的孩子，而不是你这种目无尊长的自大狂。”
　　说完他扭过头，不再去看躺在小巷一角的奥唐。
　　“我会叫你的主人过来，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学了。”
　　奥唐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他艰难地挪动身体想要起身，可最终只是动了动手指。涩痛的喉咙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不……教授……对不起……求求您、我 不退学……”
　　查理教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奥唐的视野中，他的世界也跟着黑了下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小房间，老精灵坐在身旁不远处，正皱眉望着他。
　　奥唐心里一咯噔，强忍身体的酸胀坐起身，小心翼翼道：“爷爷，我……”
　　“瞧你干的好事！”老精灵将拐杖重重戳在地上，破口大骂道：“我可是方圆数千里最大的药材商，你知道你今天给我丢了多大的人吗！”
　　奥唐的拳头紧握，语气急促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请您跟教授说一说，不要开除我！我一定会更努力地学习，不会让您丢人的！”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只有好好修习精灵法术才能找到离开黑精灵族的办法，才能见到他的父亲母亲，奥唐等待这一刻都快要等疯了。
　　“更努力地学习？”老精灵冷笑一声，面上怒意更甚：“我看到了你的考核成绩单，你是你们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为什么要被三个无赖摁在地上打？为什么不还手？你是要丢尽我的脸吗？！”
　　奥唐一顿，紧皱的眉头松开，错愕地望了过去：“爷爷？”
　　他本以为爷爷会因为他被退学而生气，入学时爷爷特意叮嘱他不要惹是生非，还强调为他争来入学名额的不易。
　　现在却只责怪他没有还手？
　　“我把你从那么小一点养到现在，不是让你出去无缘无故被人骂的！”年老精灵怒道：“我骂你是因为你犯了错，可你没有犯错就不应该被骂！更不应该任人拳打脚踢，为什么不告诉我？！”
　　奥唐听得有些愣，“我……”
　　“我什么我！”年老眼睛一瞪：“下次要是还这么窝囊，在外面丢我的脸，就直接退学吧！”
　　“下次？”
　　奥唐一愣，反应过来老精灵话中意思后，迟钝道：“我没被开除？爷爷帮我去跟教授说了？”
　　年老精灵冷哼一声：“他当然该骂！你就算犯了错也该我来教训，更别提拿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狠狠地骂！”
　　“……”
　　奥唐心中泛起陌生又别扭的暖意，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见老精灵站了起来。
　　“已经帮你报名了皇家高等精灵学院，到时候好好考，给我长长脸！”他抄起拐棍，颤颤巍巍地朝门口走去：“你要是不好好考，回来就等着挨打吧，哼！”
　　听到这句话，奥唐的心落回了实地。望着老精灵离开的背影，他的神色软了不少。那背影虽然佝偻苍老，却给他极大的安全感。
　　很快，升学考试这一天正式到来。
　　奥唐凭借惊人的天赋和勤奋的修习，毫无疑问地取得了考试的第一名，甚至在最后一天的魔法实战中，施展出了最高等的黑魔法，惊动了黑精灵王和王后。
　　万众瞩目之下，大精灵王夫妇一反常态，并没有对面前这名白精灵族少年展露出太多敌意，反而温声询问他是否愿意进入皇家高等精灵学院精英班，成为大王子和三王子的同学。
　　那是奥唐最激动的一天，脸上难得展露出笑意。
　　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他即将成为最厉害的精灵族战士，离开困住他多年的黑精灵族，与你们团聚。
　　他从未觉得黑精灵族的天空像今天这么蓝，风也极尽温柔。
　　奥唐看到了人群中的老精灵，后者脸上满是欣慰，与他对视一眼后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因个头矮，老者很快被挤到了后面。
　　奥唐心中浮现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要不是这位，自己说不定早已死在哪次明枪暗箭中。
　　今天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过去的屈辱和痛苦将不复存在，他奥唐的名字将会家喻户晓。
　　父亲母亲会听到他的名字知道他还活着，爷爷的生活也会因为他而变得更好。
　　奥唐注意到，王后看他的目光格外慈爱。
　　他没多想，只当这位陛下是爱才之人，转头的瞬间错过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疯狂。
　　记忆画面到这里定格，却并未完全消散。
　　在停滞的时空里，奥唐的情绪发生变化。
　　小唐只觉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和黑暗将他包裹。
　　接下来的画面便不再是连续的，小唐能感觉到记忆主人的情绪产生强烈的波动，奥唐时而欣喜时而恐惧，情绪长期处在重压之下。
　　破碎的画面变得灰暗，小唐没能清晰地辨别出画面上是谁，只觉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它们好像是奥唐恐惧的来源。
　　——记忆溃散开来。
　　小唐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他听到迟盗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唐先生？小唐先生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