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253)
心魔自然是说好,云灼然要做的事,他从来没有说不好的。
陆羽眼里的趣味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恹恹地说:“你们去吧,剑宗那么穷,没什么好玩的。”
云灼然暗松口气,起身带心魔出门,直到远远离开陆羽的注视,他才回身朝心魔伸出手。心魔登时双眼发光,蹦蹦跳跳地过来牵住他。
天上不知何时飘下小雪,即将落到肩头时,云灼然身上晕开一层浅淡的微光,将雪花隔绝在外。
二人都不熟悉昆吾剑宗,走到哪里算哪里,借着长袖的遮掩在众目睽睽下手牵着手,在一处门窗紧闭的大殿前的月台上路过,下面的广场上是许许多多在雪中练剑的年轻剑修。
也许是长老提前打过招呼,一路上都无人上前打扰他们。
云灼然问:“蔚然怎么会跟陆前辈下棋,你何时学的下棋?”
“他说无聊,要我陪他玩。”心魔不屑道:“他教过我就会了。”
先前教心魔练字时,他还整日偷懒,云灼然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些事,没想到他倒是学得快,云灼然有些好奇,“你除了下棋,还会什么?”
心魔被问得一愣,“啊,哥哥教我什么,我就会什么啊。”
云灼然好笑道:“这么说来你早就识字了,就是骗我而已。”
心魔紧张起来,“哥哥,不是,我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的……”
“我没怪你。”云灼然轻笑一声,感慨道:“只是觉得你比我以为的要更聪明,让我很惊喜。”
心魔眨巴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唇,“哥哥在夸我吗?”
云灼然见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故意转移了话题,“昆吾剑宗这么大,也不知道厉剑茗带他们往哪里去了。”
心魔有些不满地皱了眉,谁知紧跟着远处就传来了厉剑茗的声音,“你们怎么也出来了!我在这边!”
声音从冰湖对面传来,屋檐下冲他们欢快招手的果然是厉剑茗。
云灼然暗道自己的嘴巴何时竟这么灵验了,见云少微和姬若也跟厉剑茗待在一起,只好松开心魔的手走上木桥。心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撇了撇嘴,兴趣不太高的跟了上去。
刚靠近屋檐下,云灼然就感觉到了屋中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从半敞开的门里一眼就见到满屋子抽气喊疼的人。
“这是我们剑宗的百草庐,是整个宗门最暖和的地方。”
厉剑茗当场意会,笑着跟他们解释,“不过只有伤残到站不起来的弟子才能短暂的在里面住一段时间。云灼然,小岛主,你们怎么出来了,那位看起来很有钱的陆前辈呢?”
心魔心情正不好,嗤道:“你就知道陆前辈看起来很有钱。”
“缺什么当然最先看到什么了。”厉剑茗一脸羡慕嫉妒,摆手道:“算了,越说越心酸,不说了。你们来得正好,刚有被巫族人抓走的孩子被送上山了,还是自己从巫族里面逃出来的,刚醒过来,你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从巫族逃出来的?
云灼然自然是要看看的,二人掀开门帘进了百草庐,心魔几人也尾随进来,穿过一大堆被冻得浑身紫红的剑修弟子到了角落里靠窗的一张小榻前,上面躺着个约莫九到十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如金纸,一边眼睛被包了起来,身上全是包裹严实的纱布。
小男孩一边眼皮耷拉着,神情恍惚,有人正在给他喂药。
厉剑茗神色凝重了几分,跟云灼然小声解释道:“这是邻近门派里一位金丹长老的孩子,这才有能耐被抓到巫族里后还能逃出来,已经让人通知了他父母,估计很快就会来接他回去。听说他昏迷前跟师弟们说,他被抓到的地方有个很大的血池,堆积了小山一样的白骨。他逃出来时,也在那里看到了许多眸色浅蓝的巫族孩童。”
云少微不忍心道:“想来这孩子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没回神。”
云灼然点了点头。
似乎是被他们小声的交谈惊扰,正耐心给那小男孩喂药的青衣青年转过身,眉眼含笑道:“不是说要去给你师父传信,怎么又回来了……”
眉目温润的青衣青年的话音截然而止,怔怔看着云灼然。云灼然见到他也有些意外,心魔察觉不对,转脸看见青衣人的面貌后也恍然大悟了。
“是你啊。”
昨夜在街上他们看到的那个抱走了浑身血淋淋的孩童的青衣人,当时云灼然还说过他身上有紫气。
厉剑茗狐疑地看了看三人,“你们认得?”他问完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青衣人,“刚出门碰见了两位朋友,顺道带他们进来看看这个孩子。”
青衣人轻轻颔首,“先前在街上碰见过二位,二位是?”
见云灼然和心魔脸上都无敌意,厉剑茗就放心地给他们介绍,“这是从小把我捡回来养的义父,跟我师父一样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山下长春馆的馆主。长春馆是珈蓝城里最大的医馆,若你们打听过,就知道我义父是城中最厉害的医修。这位是蓬莱少岛主,我之前跟义父说过很多次的。”
不难看出厉剑茗对他这位义父的维护与重视,既然是朋友的前辈,云灼然便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云灼然。”
“原来是云少岛主,在下徐知春。”长春馆主放下药碗起身,微笑道:“那想必少岛主身旁这位就是小岛主了。早听茗儿说过二位在浮空城中对他多有帮助,徐某在此谢过二位。”
徐知春说着当真要向他拱手行礼,云灼然微微侧身避开。
“徐馆主不必如此客气。”
厉剑茗扶他起来,“义父,都是自己人,他不喜欢跟人客气。”
徐知春无奈地斜了他一眼,面上笑容带上几分歉意,“这孩子打小做事就大大咧咧的,让岛主笑话了。”他看了眼身后的小男孩,轻声询问,“少岛主也是来看这孩子的?这孩子受了惊吓,恐怕没有几日缓不过来。”
厉剑茗道:“都怪那些残暴的巫族人,连小孩子都下如此狠手。”
徐知春笑容微顿,“听闻巫族人多年以来生长在贫瘠之地,幼儿很难活下去,便都十分珍视自己的后代,为何会对这些孩子们下手呢?”
厉剑茗想都不用想,“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自然不会珍惜,何况还有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奉天神宫。义父你就是心太软了,这段时间我们找到的那些孩子大都送到长春馆,你也看到了,这些信徒做事可谓是不择手段。”
云灼然听着二人对话,不由多看徐知春一眼。他若没有听错,徐知春似乎并不认同这是巫族人所为。
“徐馆主似乎很了解巫族。”
徐知春很快摇头,“说不上了解,只是早些年去过巫族腹地,知道他们过得苦,也曾友好的接待过外来客人。说起来,我也曾向他们学习过巫医的心得,不愿相信他们会这么做。”
厉剑茗朝几人摊手,“我义父就是太善良了,否则也不会日日跟着我们到处跑去找被抓走的孩子,更不会把我从山里捡回来养,不过这些到处抓人取血的巫族人确实可恶。”
徐知春眉头微蹙,似是在纠结,最终轻叹一声垂下眼眸。
“也许真是我心太软了。”
云灼然静静看着,没再问话。
厉剑茗不信邪地又问了那孩子几句,却惹得孩子哭闹不止,满脸惊恐地蜷缩起来,还好有徐知春在,熟练且温柔地将这孩子哄睡过去了。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先离开百草庐,出门后,厉剑茗说:“我师父这次带大师兄出门,按理说今日该回来了,可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人。”
出了门,姬若又开始发抖。
云灼然当作没看到,连这点苦也吃不得姬少主很难有进步,他只随口道:“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就怕你们等不及要走。”
厉剑茗这话说得云灼然有些好笑。走着走着,厉剑茗见到几个女弟子,让他们等等便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