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大学伪装天才后我告白了(85)
我的意思是,毕业了,不是师生了。
咱们魔法世界观里这导师和学徒的制度,更类似于现实里某些行业的实习制度,老前辈带新人,也算半个职场了。
我的意思是,身份一点也不敏感了嗷,可以解锁更多深度互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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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有点少,明天多补点。
第49章 初雪
看见这份申请书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老实说, 一开始,希尔诺根本没将其与尤珈老师联系到一块。
身为委员会的一员,老师这里存放有其他人上交的申请书, 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直到视线下移,看见了希尔诺再熟悉不过的字迹,看见了绝对不会认错的签名。
那一刻, 心脏随呼吸一起, 停滞下来。
视线也变得沉重,似乎连一分一毫的挪移都相当费力。
希尔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瞎想。
老师他填好了师徒申请书,默默地, 悄悄地, 隐瞒地,无声无息地,将自己排除在外,让自己毫不知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但还没来得及产生更加绝望的情感, 希尔诺就看到了更下一行的名字。
那是他的名字。
签名处空了出来,显然是等待某个人落笔。
最底下的落款时间则表示,这份等待持续了将近一年。
希尔诺呆呆地捏住这张纸的一角, 觉得自己抓住的是一个很遥远的梦。
现在, 梦却主动扑进他的怀中, 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绝对不是什么奢望或幻想。
“希尔诺,怎么了, 找不到吗?”
老师的声音适时让他回神。
希尔诺发现他保持着弯下腰的姿势, 持续了很久。
“没有, 只不过看到这里有两份文件, 都盖上了印章。老师,您要的是哪一份?”
他蹲了下来,语气自然地回答着老师,看向更底下的一摞纸。
拿起方才那份封页后,现如今显露出来的是长长的目录,目录上一排排仔细分类好了他的在校成绩、奖项情况。
也就是说,这厚厚的一整摞纸,全都是有关自己的证明材料。
连希尔诺自己都感到惊讶。
原来他五年的大学经历,能够积攒成这样多的成果。
更令他惊讶的是,老师全都整理记录下来了。
希尔诺没有擅自翻开更下面的内容,只一行一行扫过目录。
目录上的很多东西,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原来他还参加过棋类比赛,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一年级?还是二年级?
宿舍里好像是有一本教材书,一直放在书架的最里面,原来是那个时候产生的兴趣?
希尔诺蹲在架子前,感受到带着凉意的丝滑长发,随着头颅的前倾,从腰间滑落至脸颊边。
他从前一直以为,尤珈老师并没有太多时间关注自己的事情,毕竟老师很忙,而他们两个也不过是在十年前相处过几个月。
像老师这样的人,在几十年的时光里,会遇到很多很多人,很多优秀的人,很多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人。
他们都有可能在老师的脑海里留下明艳鲜丽的印象。
而自己大概只会是老师生命中的过客,匆匆走过,留不下痕迹。
尤珈老师曾经历过什么?他有哪些朋友?他喜欢什么,又不喜欢什么?
这些东西,作为老师众多学生中的一员,希尔诺同其他人一样,没有资格知道,也没有途径知道。
他没有参与老师过去的人生,他又该怎么样插入对方未来的生活?
但如果能够成为对方这辈子唯一的学徒,是不是就能够不一样?
希尔诺知道,尤珈老师一直保持着单身,身旁从未有谁能够以恋人的身份靠近。
这在亚弥斯不是什么秘密。
也不是没有人向老师抛去好意。
哪怕在许多人眼里,尤珈老师显得过于冷漠,又总是给周围人产生压力和恐惧。
但这个世界上总不乏畏难的勇士,更何况越是难以接触的高岭之花,越是容易让人萌生亲手摘下的欲望。
自己能够发现老师的好,别人自然也能发现。
可时至今日,尤珈老师仍旧孤身一人。
除此以外,老师似乎也没有家人,唯一的朋友是魔法阵学院的那位院长先生。
如果能够顺利成为老师的学徒,那么理论上自己就能够站到离对方最近的距离。
先让物理意义上的距离保持缩减,增加接触,彼此了解,然后在长年累月中逐步升温情感……
希尔诺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现在,看着面前的师徒申请书,他像是好不容易摆好了整套拼图,却发现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一块。
茫然又无措。
“两份盖了印章的文件?我记得最近没有别的东西积压在这里了。”尤珈老师轻轻拖开椅子,一步一步走过来。
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希尔诺的心脏上。
站在自己身旁,老师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接过那份申请书:“我看看这是……啊。”
希尔诺注意到尤珈老师也僵硬了,但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将这页纸放了回去。
“你快要参加见习魔法师考核了,我就顺便提前写了份申请书。我自己都快忘了这回事,原来是放在了这里。”老师说着又从自己手中接过另一份文件,站起身走回桌前坐下。
如果不是看到了申请书上的日期,以及架子上满满当当的证明材料,希尔诺恐怕真的会相信“顺便”这个说法。
尤珈老师“顺便”整理了一份长长的材料,“顺便”签好了名字,“顺便”用学校的印章盖了通过,所有的所有都准备妥当了,只剩下自己签名。
该不该追问下去呢……
希尔诺在心里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顺着老师的想法,将这件事翻篇。
很多事情没必要问个清清楚楚。
他抿唇笑了笑,轻快地走到老师对面坐下。
一年的时间里,他都快将这间办公室当做自己的宿舍了。
老师宿舍和办公室的钥匙,他手上都各有一份。
在无数个周末的夜晚,他们分享着同一张桌子,分享着同一片灯光。
尤珈老师会在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后,批阅他做好的作业,并耐心给他讲解。
而在这之前,希尔诺就会安静地做其他功课,或是看书。
他时不时会将宿舍里自己的书带来,又将办公室内的书带回,一来二去,两个房间内的书架混合得也就差不多了。
有时候,希尔诺在自己宿舍里找不到记忆里的书,就会到老师的办公室来翻找。
对这种情况,尤珈老师表示了默许,并会及时在书架上添置新出的书刊。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实在是有些太晚了,希尔诺主动提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内过夜。
毫无疑问,被尤珈老师当场回绝。
按照尤珈老师的意思,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睡觉,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虽然希尔诺在心底里思考着:这世界上难道真有人,敢在晚上潜入尤珈老师的办公室?
但他还是乖乖地点头,收回了这份心思,并在老师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那天晚上,与尤珈老师在门口告别前,希尔诺听到对方告诉自己:除了家人之外,不要毫无防备地在别人面前睡觉,这非常危险。
那天晚上,希尔诺窝在被子里冥思苦想了几个小时,才终于理解到老师的意思:所谓的危险是指老师自己。
那天晚上,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时,希尔诺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匪夷所思,第二反应——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不觉得老师会是半夜里来撬办公室门的那种人,更何况这样根本没意义。
说实在的,要是他真和尤珈老师躺在一张床上,希尔诺觉得半夜里梦游动手动脚的绝对是自己。
到时第二天早上,尤珈老师就会发现,他的学生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推都推不开。
对老师的告诫,希尔诺不以为然,但既然办公室的真正主人不乐意,他于是也就没坚持要求。